藍月篇追錄(十二)厭惡感
對於這個男人青廷真的可以說是恨之入骨都不過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自己父親的呢?
大概是從自己的啟蒙老師那裏吧......記得當處先生說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有都有父母.....青廷為了懟他就道:“我就沒有父母!我生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記得當初先生白了他一眼道:“每個生命都有父母,你也有。”
“你騙人!我有父母的話為什麼他們不來看我呢?你不是說沒有一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嗎?
老先生聽了他的話看了青廷良久才道:“或許他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老先生說完這句話后就提早下課了。當然青廷也為這句話思考了良久,正當青廷從心裏構思出父親那高大偉岸的形象時,那個影子的出現打破了他對家庭所有美好的幻想.....他恨死他們了......尤其是父親.....
老先生走後後來沒過多久那個男人就出現了.....絕對不可能是良心發現,比起他莫名湧起來的父愛青廷覺得還是老爺子去他哪裏不曉得絮絮叨叨了多久,都把青彌給絮叨煩了青彌才過來的.....當然過來之後青彌也是跟青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一會兒......
誰都想事先說話但誰都沒有說話.....於是本應該十分感人的父子重逢場景也變得尷尬的要命.....
“把她推下去。”
懸空的腳底下是一堆密密麻麻的蛇。
“不要,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任璇璣叫破喉嚨,她被人推了下去,一瞬間,漫天的慘叫遍佈滿整座地牢……
三天後。
“把她撈上來。”
璇璣雙手銬着鐵鏈,從蛇壇里被人吊了上來。
曾經驚為天人的女子,此刻釵橫鬢亂、面目全非,一條條或粗或細的蛇繞着女子血跡斑斑的酮體,它們張着尖銳的毒牙,吐着蛇信,瘋狂的撕咬與吞食她的血肉。
空氣瀰漫著咸腥的腐臭味。
獄卒瞅了眼腳底下的光景,只一眼就叫讓人立起一身雞皮疙瘩。
地牢的蛇壇養了數以萬計的毒蛇,把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丟進去,就是沒被咬死,也被嚇死了。
“皇上,璇璣怕是已經斷了氣。”
話音剛落——
“御君臨……君臨……君臨……你來救我了嗎?”
吊在半空的女人嘶啞地低聲叫喚。
璇璣奄奄一息,渾身佈滿掀翻血肉的蛇牙印,從裏面流出一道道黑紅色的膿液……
鐵籠外,玉樹臨風的男人一席金黃色的龍袍。
等到了。
她終於等到了這個男人來見她了。
只是凄美的笑容還沒有烙印上嘴角,男人怒目相對,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妖孽,你還不認罪!”
璇璣周身一震。
披頭散髮的臉上佈滿毒蛇撕咬的傷口。
她忍受着三天三夜肝膽俱裂的痛苦,等來的卻是他的一句“妖孽”?!
不!
“御君臨,我不是蛇,你不要聽信奸臣讒言,我沒有對皇後下蠱,我是冤枉的。”
三天前。
御君臨冊封丞相之女玉珠瑤為後。
然而冊封典禮之上,剛戴上鳳冠的玉珠瑤卻突然暈倒昏迷,大佛寺法師說玉珠瑤是被蛇精下了蠱,而下蠱的蛇精正藏在皇宮的西宮之中。
大批的護衛軍衝進璇璣的西宮,在她的閨床上找到了數十條黑蛇死屍。
法師直指璇璣乃蛇精所化,對剛冊封的新皇后玉珠瑤痛下蠱惑謀害於她。
“住口,妖姬!護衛軍在你西宮搜出數十條黑蛇屍首,人贓並獲,你還想狡辯?!”
丞相玉項鼎突然從御君臨的身後竄了出來。
就是這個讒臣聯合法師冤枉她是蛇精所化。
“皇上,皇後娘娘被此蛇精下了蠱昏迷不醒,她若不顯出原形,就無法解救娘娘。”
玉項鼎一句昏迷不醒,點燃御君臨眼底深深的怒火。
璇璣原本還不信是御君臨親自下的懿旨將她扔進蛇壇。
她日夜煎熬,傻傻的只為等着他來救她,但這一刻——
“瑤兒要是醒不過來,朕定要你碎屍萬段,魂飛煙滅!”
比起身上被毒蛇撕咬得千瘡百孔。
御君臨的毒咒給了璇璣最致命的一擊。
曾經枕邊的熱愛,和她說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帝王,還是這個男人嗎?!御君臨,你可還曾記得你說愛璇璣一生一世,你我緣分三生,即使我一介草民,你也與我生同衿,死同穴,永生永世情不變嗎?”
世人皆知。
整整三度春秋輪迴。
西夏國君瘋狂愛戀民女璇璣。
召她入宮,賜她西宮側妃之名,夜夜留宿溫柔鄉,曾發下毒誓,今生皇后之位非她莫屬。
僅僅三個月前。
璇璣仍是他心尖兒上唯一的寵愛……
但當玉珠瑤進了宮之後,御君臨一夜便變成了嗜血暴君。
御君臨眼神發灰,像是被蒙蔽了什麼邪物。
當他凝視璇璣淚光閃動的眼。
她的眼明眸秋水,彷彿一眼千年——千年之前,他為帝,她為後,他戰死沙場,她一劍封喉與他同赴黃泉。
他們曾發下誓言,生生世世,生死相隨。
是他產生了錯覺,還是他當真看到了他們千年之前的前世?!
“璇璣……”
御君臨不自覺深情念出她的名字,就如以往他夜夜動情時那樣叫喚她。
那雙渾濁的眼底也逐漸清晰。
這璇璣果然不能小覷。
玉項鼎忽然眼神如蛇,出聲打斷:“皇上,別看妖孽的眼,蛇精又在做法迷惑您了!皇上,此刻皇後娘娘危在旦夕,再不醒,肚子裏的龍胎就要不保了!”
瑤兒……?!
猛然之間,御君臨眼神再度渾濁兇殘。
是的,瑤兒腹中已經懷有他的骨肉。
這該死的妖孽,非但要瑤兒死,還心狠手辣毒殺他們的骨肉。
“妖孽!朕要你現出原形,只要瑤兒母子平安,朕姑且留你一具全屍。”
璇璣淚眼婆娑。
眼淚順着滿是瘡痍的臉孔滑落微微隆起的小腹:
“玉珠瑤的命是命,玉珠瑤的孩子是皇上的骨肉,那我呢?皇上和璇璣的孩兒,您要如何處置?!“
璇璣的腹部上繞着一條斑駁的黑蛇。
那裏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然而黑蛇張口就是一記撕咬,血肉都被扯了出來。
男人只是冷眼旁觀:
“死了就攪碎了喂蒼鷹。”
璇璣一口毒血噴了出來。
一顆心彷彿被撕成了碎片,整整三天三夜,周身數百道蛇毒攻心,孩子怕是早已經凶多吉少。
淚水無聲滴落。
曾經,枕邊的濃情愛欲、炙熱的親吻都成了謊言。
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
什麼生同衿,死同穴。
都是謊言,都是謊言!
“皇上無須同這妖孽多費口舌,蛇可脫皮,拔下她的皮,看看下面是否藏着一身蛇鱗,便可逼她現出原形。”
“蛇皮還有解蠱的作用!取她的蛇皮給皇後娘娘解蠱,一舉兩得。”
璇璣驚悚地從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清醒過來。
他們要對她做什麼?!
御君臨毫不遲疑的一聲令下:“把她拖過來。”
璇璣根本沒得反抗。
到處流着膿血的身體被吊了過來,壓在堅硬的地上。
獄卒面露凶光,手裏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靠近過來。
“我不是蛇,我不是蛇,御君臨,我不可以這樣對我!!”
“還不動手!”
御君臨一個憐憫的眼神也不施捨給地上苦苦哀求的女人,璇璣絕望無助,突然大喊:“倘若我是蛇,是條白蛇,你們就不怕有報應嗎?”
她是白蛇?!
獄卒嚇得整個人打了個激靈。
西夏國自古有個傳說。
黑蛇性惡。
白蛇性善。
千年之前,一條白蛇幻化人形,相伴西夏國君身邊,西夏國君為衛國戰死沙場,白蛇耗盡千年法力,為夫君守住了整個西夏,救下了所有西夏百姓。
自己則在耗盡法力之後,一劍封喉,追隨國君共赴黃泉。
白蛇堅貞不二,宅心仁厚。
百姓敬重她、愛戴她。
為她建了白蛇廟,信封她為白蛇仙。
千年來,百姓感恩白蛇仙捨命相救,誰家要是遇到了白蛇,定會放生,不然就會遭受滅門之災!
“妖言惑眾,像你這樣的妖婦也敢假扮白蛇仙?!”
“皇上,事不宜遲,立刻取下這妖孽的蛇皮。”
玉項鼎把嚇愣住的獄卒推了過去。
刀尖逼近,璇璣撕心裂肺的哭求:“御君臨,御君臨,不要……你要殺我可以,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那是你的骨肉啊,你不要這樣對我們母子……救救他……孩子是無辜的……無辜的啊……”
璇璣腹部上被毒蛇撕裂的傷口不停湧出黑紅色的鮮血。
她耗盡渾身僅有的氣力一步步向前,抓住御君臨的腳踝。
然而下一秒,男人無情一腳將她踢開,“還磨蹭什麼?!不動手,那就朕親自動手!“
”不要,不要!!”
御君臨從獄卒的手中奪過匕首,固住璇璣的肩膀,手起刀落,尖銳的刀尖直插進璇璣的手臂——
刺啦一聲。
鮮血四濺,順着女人纖細的小臂被劃開一道十數寸的扣子,又是刺啦一聲,一整塊皮肉被撕了下來。整個地牢一瞬間慘叫不絕於耳。
璇璣匍匐殘喘。
手臂血肉模糊,她趴倒血腥瀰漫在地上,飽含淚水的眼睛掙扎往上仰望。
曾經愛她如命的男人,此刻手裏正攥着她的皮肉:“御君臨,我愛你,為何你要這樣對我?”
御君臨揮袖轉身。
回應過來的只有冷冷五個字:
“給朕踢下去。”
璇璣甚至來不及嗚咽。
又被扔下了蛇壇。
群蛇刺啦刺啦作響,轉眼就將璇璣染血的身體淹沒,耳邊只有沒日沒夜的慘叫……仍是慘叫……
——
“一群廢物,不是說蛇皮能解蠱,為何皇后還未醒來?!”
東宮裏響徹御君臨的怒吼。
法師丞相一干人等跪地解釋:“此蛇精,法力深厚,她的皮肉不足以為皇后解蠱,必須逼她現出原形,親自為皇后解蠱。”
“逼她現出原形的方法是什麼?!”
“想不出來,朕把你們通通扔進蛇壇里!”
法師急出一頭冷汗。
他看了丞相一眼。
丞相給他使了個眼神,當初丞相給了他黃金萬兩,收買他只為誣陷璇璣是蛇,然而璇璣根本不是蛇,又怎麼可能現出原形?!
可直到如今,為了保命。
這彌天大謊必須編織到底。
“把那妖姬的娘親召喚入宮,當著她的面,對她娘親進行‘梳洗’之刑,不怕她不現出原形。”
梳洗之刑:
宮廷里極為殘酷的刑罰,將罪人捆綁在鐵架上,用鐵刷子將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的梳刷下來,直至肉盡骨露,最終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