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顛沛流離的小陸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下次再來看望您。”蘇然禮貌的起身離開。
陸雲深快速的對母親說了幾句話后便追了出去,一時間沒看到女人的身影,心頭咯噔一聲,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在找什麼?”
蘇然悠悠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男人一回頭,便發現對方好端端的站在那,竟然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自然了,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小蘇同學只覺得某人最近的反應速度慢了許多,一句話而已也要想很久。
“我還以為你又不辭而別了。”
這個“又”字用的好吧,把蘇然說的老臉一紅。
“怎麼會。”就算要走,應該也會做一次正式的告別。
所謂告別啊,不是一個人單方面說了就可以的。
“希望你不是又在故意哄我。”有件事他憋了很久,覺得此時此刻正是坦白的好時機,若是再不說,恐怕人就又要跑了。
陸雲深問:“你待會不忙嗎?”不等對方回答又接著說,“附近有家茶室還不錯,時間還早,我們去坐坐?”
畫面一轉,兩人已經是面對面坐在茶室的包間裏,變成了安靜的喝着茶的相顧無言的狀態了。
茶葉很香,是今年的新茶,泡過第一泡后茶香就溢出來了,沖第二次時茶湯顏色清亮,格外的吸引人的嗅覺。
“好香。”
蘇然贊了一句,低頭抿了一口。
她不是喜歡喝茶的人,尤其不喜歡茶葉的那股淡淡的苦澀味,所以再好的讚美就說不出來了。
一個是對茶不感冒,一個是無心品茶。
“你喜歡就好。陸雲深揮手讓使者離開,親自執起了茶壺倒了第二杯。
在蘇然興緻缺缺的喝着茶時,一口水還沒咽下去,就聽對方說:“你一直在找當年的孩子?如果我告訴你,小彥就是你的兒子呢?”
最後那句話,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對方的意思是讓她把陸博彥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
但下一刻,蘇然就不這麼覺得了,察覺出對方的話里好像還有第二層意思。
過多的緊張導致她忘了嘴裏還有茶,一口茶隨着她張嘴的動嘴往喉嚨里灌,毫無疑問的嗆進氣管里,惹得蘇然趴在案几上大咳起來。
“你、你說什麼?”蘇然隨手揮開男人的手,雙手撐在案几上,滿眼通紅的望着對方,“你再說一遍。”
她那表情,再配上略顯兇狠的語氣,就彷佛是街頭打手在說:有本事就給老子再說一遍,看我一拳頭能不能打掉你的牙!
陸雲深顯然也是這樣想的,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卻還是冒着被扇巴掌的風險上前。
“你沒有聽錯,陸博彥是我的兒子,也是你五年前代孕的那個小孩。”
“換一句話說,那是我們倆共同孕育的孩子。”
一個孕,一個育,這麼說來確實是沒錯。但陸雲深卻覺得自個有點不要臉,藉著親情在威逼對方。
女子懷孕生子的艱辛,遠比他這個好比甩手掌柜的父親大得多。
這些年來對孩子的看顧也沒有那麼上心,如今卻要用孩子來作為借口留住蘇然,這怎麼說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陸大少卻能指着天對着地說一句:這輩子不要臉的事,他統共也就干過這麼一件,若最後還是不成,那也沒辦法,要不然再試試撒潑打滾?
那一天,他們在茶室里待了很久。
據茶室的侍者回憶,那一對看起來般配的伴侶之間,似乎爆發了巨大的矛盾,時不時的會從包間裏傳出摔瓷器的聲音,後來又有女子小聲嗚咽和責罵的聲音。
但待兩個人重新出來時,除了女人的眼眶有點紅之外,倒是看不出來別的什麼。
一路上,蘇然都在拒絕對方的觸碰,連一句話也不多說,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下車的時候。
他們去的是陸宅,見的,是蘇然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
陸博彥小朋友還不知道人已經回來的消息,這段時間,一直在跟自家老爹做着無聲的對抗,聽到門鈴響時就是不去開門。
蘇然怎麼按門鈴也不見門開,而後才想起來自己是知道密碼的,這才顫抖着輸入了密碼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小小的一團正窩在沙發上看動畫。
一段時間不見,孩子好像又長大了點,臉蛋上的肉也少了好些。
陸博彥還沒有看清對方是誰,就被抱了個滿懷。
他看看不敢靠近的老爹,意識到什麼:“姐姐,姐姐是你回來了嗎?”
蘇然不說話,只是哭,哭的讓人撓心。
這番場面,着實很令人動容,陸大少看着都不禁濕潤了眼眶,但他是萬萬沒想到,母子相認之後,自己竟然會是這個下場!
第二天一早,許大公子還在床上的時候,就被門鈴給吵醒了。
他睡眼惺忪的去開門,看見的卻是提着一個大行李箱的——
“雲深?你是陸雲深?”
腦子糊裏糊塗的許墨問了個蠢問題,直到對方坐在他家沙發上喝咖啡的時候,還是沒能接受這個事實。
陸大少用良好的敘述能力,簡略的概括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以及今早是怎麼被母子倆合夥給趕出家門的悲慘事迹。
“我去,老婆孩子熱炕頭,你這傢伙一下子都齊活了啊!”孤家寡人一個的許大少連連發出驚嘆。
某人一臉黑線,提醒道:“重點是我被趕出來了。”
“你小子了不得,悶聲干大事!”
“我說我被趕出來了。”
“了不得了不得。”許墨還在那搖頭晃腦,完全沒在聽,“我一個也沒有,你什麼都有了,還來我這賣慘,不太地道吧!怎麼說,老婆孩子你總要分我一個吧?”
陸雲深一巴掌糊了過去:“姓許的,你再說一句試試!”
就算他被趕出家門了,那老婆還是他的老婆,孩子更是跟這廝一點關係也沒有。膽敢肖想,那就是殺無赦!
許墨縮了縮脖子,無可奈何的一攤手:“開個玩笑,我那不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嗎?”
他打開一罐冰啤酒,咕嚕咕嚕的灌下去大半,一抹嘴:“真爽!”
“所以說,你現在是打算怎麼辦?負荊請罪還是切腹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