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1808班的F4

第142章 1808班的F4

“賺錢么?”

老頭子問。

“很賺。”

東仔回答。

“何必干這種臟活。”

老頭子再問。

“我們還撿垃圾呢。”

東仔背上包。

“哎,你自己喜歡就好。”

老頭子喝了口正山小種泡的紅茶,不再搭理他。

“做什麼都好,別偷別搶就行。錢花完記得跟家裏說聲。”

老太婆站在那跟他講。

東仔揮手再見。

在福建只讀了一個學期的東仔,這次疫情后終於能去上學了。

他們說上完這個月該去實習了。

跟家裏人交談完,爸媽最終支持他干這行。

東仔拿着家裏打來五千塊,再次去了遠方。

那太陽好裂,好刺眼。

好像第一次到這時候一樣。

溫熱的風有水的味道。

人煙稀少,夾雜陌生的感覺。

回到學校。

“卧槽,東仔我都要跟你學下怎麼穿衣服了。”

麟屏對他說。

“真假。”

東仔笑着問。

“你變的好帥啊,不信你問鵬濤。”

麟屏對他笑着說。

“像條狗一樣。”

鵬濤嘴巴吐出一句。

東仔追着他跑。

這次回來,他們終於能經常打球了。

之前東仔總要去送外賣。

他們在1808班。

班裏什麼人都有。

像突然上學到一半,突然消失幾天的富婆。

回來后鼻子像匹諾曹一樣。

她說去隆鼻了,花了三萬多。

化妝也淡很多了,但胸脯依舊特別豐滿。

猴子曾經去問她胸是不是也去隆的。

她生氣的說沒有。

再後來她跟甘迺迪吵架,差點被揍。

東仔說要是他在就好了,肯定會趁這個借口去揍甘迺迪。

於是富婆退學了。

張思稼的同桌就變成了東仔。

這個人就更別說了。

人家上課學習,她睡覺。

半夜人家睡覺,她通宵完吃雞。

之前校運會的時候。

甘迺迪就是要東仔去跑一千米的比賽。

喬丹是自願的,因為全班就他跑最快。

東仔拉着司馬臉,因為他覺得沒意義。

他高二當過體育生,每次熱身時候體育老師就說東仔又在那打哈欠問他是不是吸毒。

結果就兩人跑進十一秒,他是其中一個。

現在跑的還沒喬丹快,而且拿個獎狀有個鎚子用。

他缺錢的要死。

於是東仔找了食堂的阿姨,請她去外面買繃帶和膠捲。

醫務室不肯給,外面又出不去。

校運會那天他就在腳跟貼着繃帶,穿着拖鞋。

老師見着他這樣,也不用他上了。

結果半路聽到廣播喊自己名字。

說是要去台上,發給他助學金:一千塊。

贊助學校的股東跟他握手拍照。

他成了照片里唯一穿着拖鞋,還在那比剪刀手的弱智。

因為突然發給他一千塊,他當時高興到爆炸。

校運會算是少有的派對了,很多人展現自己。

班裏有個女生,特胖。平常也不說話,就睡覺要麼玩手機。

留着一頭特長的馬尾。

大聰明有次問東仔。

“她留那麼長頭髮,拉屎不會沾到么。”

那天她穿着個洛麗塔,還到處走着。

本來就胖,穿着那身艷麗的奇特服裝。

看到她肚子上露出的兩個輪胎,都能把人的眼睛弄瞎。

“這誰啊?”

東仔忍不住問。

“我們班的。”

麟屏說。

“長的跟頭豬一樣。”

鵬濤脫口而出,那語氣里滿是噁心。

中專里,所有人都熱情奔放。

猴子說,最記得鵬濤曾經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你每天就除了打球就玩手機聊天么。”

猴子有天去他宿舍問。

“是啊。”

“那不無聊?”

“你跟一個女生聊天會無聊,但十個就不會。”

猴子當時聽到這句話,他覺得好屌。這輩子都可能忘不掉這句話。

可東仔就特別納悶。

這逼玩意,要顏值沒顏值,要身高沒身高,怎麼那麼多女生喜歡他。

而且在別人面永遠是不冷不熱的樣子。

就跟他們玩會像個弱智有意思些。

經常莫名其妙有其他班的女生買些零食酸奶啥的,突然就走到班裏。

叫人放在他桌位上。

東仔跑去問大聰明。

“你覺得鵬濤咋樣,怎麼這麼多女生喜歡他。我有點不服。”

“你就是妒忌人家。”

“那你覺得他怎麼樣?”

“我覺得就一般吧。她們說鵬濤特別溫柔和紳士的,這點你要學學人家,不要老是罵人。”

“我操你媽。”

東仔扭過頭不跟她講了,還是沒搞懂原因。

麟屏會有很多女生追,他覺得正常,因為確實長的帥。

憑什麼鵬濤也可以。

“麟屏你談幾次了?”

東仔有次對他問。

“算上這次么,十一次了。”

打完球他擦着汗回答道。

“卧槽。”

東仔感覺果然長的帥還是好。

麟屏說,他爸媽在南方做生意。

他是福建人,但從小在那住。

所以聽到班裏新來的同學也是從南方來的,他特高興,這樣能一起回去。

除去這兩人,還玩的來就思烽了。

思烽長的巨他媽棒槌帥,就長的特像個美女。

東仔說要是他是女生,第一件事就是先透他,然後透麟屏。

“你這個禽獸,為什麼我還是第一個。”

思烽一臉被迫害的樣子說道。

他的長相特別陰柔,尤其是帶上眼鏡的話。

那邪氣的俊冷模樣,就特像斯文敗類的律師之類的文化人。

簡直吸女生的心魄。

但人實際特別逗,尤其是說些色情的話,開起車簡直又快又穩。

有天408宿舍的廁所又給小賴霸佔了,憋不住的東仔跑去他們宿舍。

麟屏說思烽在裏邊。

東仔拍門問他在幹嘛。

他說在手沖。

東仔問他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他們干幾回了。

“我們宿舍馬桶都快懷孕了,你說呢。”

思烽對他講。

出來時,還嘆口氣拍着東仔肩膀。

“你可要對她溫柔一點哦。”

弄的東仔坐在那屁都不敢放太響。

這最後一個月的校園時光里。

晚修的時候,東仔在教室的最後邊,伯諺在最前邊。

兩人隔着全班在搖花手邊唱又老又土的歌。

福建講閩語,所以以前很多台灣的老歌他們都會。

像卓依婷和陳小雲的歌都會哼上幾句。

“公蝦米,哇親親,天邊誒仙女。”

“公蝦米,你愛哇,千千萬萬年。”

兩人就在那唱愛情的騙子我問你。

鵬濤思烽兩人正在看東仔買來的男人裝。

“卧槽,這還有GAI的獨自採訪。”

他們盯完柳岩的寫真圖,鵬濤突然驚呼道。

麟屏在一旁和東仔互送飛吻和pink。

旁邊閑的沒事做的大聰明在他手臂上畫畫。

夜晚,幾人在操場散步,東仔說他拍立得快到了。

因為疫情,欄杆外的店全關了。

盧哥也不見蹤影。

那最後一個月的校園時光。

小賴因為發燒,回學校的兩個星期全在隔離。

幾人去探望他,他跟蹲在監獄裏一樣等着幾人給他送飯。

好不容易隔離出來,又得腎結石。

他爹跑過來帶着他去醫院碎石。

“卧槽,你知道么東仔。”

有天奶奶走到他臉上驚呼。

“春哥跟小賴談戀愛了!!!”

“卧槽。”

“你都不知道?你兩關係這麼好你都不知道?!我都知道了,你看他們兩個的頭像。”

奶奶激動喊道。

東仔看着他八卦模樣大笑。

摸了摸他後背。

“我怎麼感覺你在摸狗啊。”

奶奶覺得不對勁問。

“你後背摸起來好像我以前養的金毛,不過它死了。”

東仔有些黯淡道。

“哦,那你摸吧。”

奶奶應道。

終於能上社會學這個課了。

東仔幾個殯儀生走去多媒體教室。

除了他們還有幼教班的學生也來上課。

東仔對這個專業的學生印象特差。

他那一個學期都在打掃多媒體教室。

平常都是幼教班的女生在裏面上聲樂課。

“他媽的這幼教班就不能招點尼姑嗎?”“艹他媽,地上全他媽頭髮!!”

他那時氣的掃把都扔了。

上課時候幾個殯儀生都坐在前邊。

“其實這個階層圖,沒那麼理想的。”

東仔對猴子說。

教社會學的老師說現在社會階層還是金字塔模樣,但社會學家更希望階層會像橄欖球的形狀。

最頂層的富人和最低層的窮人都少,只有中產佔比例最多。

東仔覺得就算是這樣,那麼生產動力就沒那麼高了,因為沒有了慾望。

聽到一半,他突然想到坐他們後邊的幼教班都是女生。

他和猴子都比較高,遮到後面的人看不到黑板。

“看的到么?”

東仔轉頭問。

後邊是個燙着卷長發的女生,年幼卻長相艷麗。

濃密細長的睫毛下,眨巴豆蔻明亮的大眼。

誘人的紅唇又穿了身同樣顏色的公主裙,散發自信成熟的氣質。

加上那身材是真的魔鬼身材。

東仔一看,知道是學校里算是不好招惹的。

“沒事,看的見。”

女生對他應道。

見不打擾東仔轉回頭繼續聽課。

“恩格斯係數,你們這個要記下。”

上面的教師示意划筆記。

東仔倒沒寫,反正他又不用考試。

這個叼毛認為,一個人的消費比例里,食物佔百分之五十九以上,那就是貧窮。

“你他媽之前時候都百分之百了吧。”

猴子突然想到對他問。

“我他媽還真是百分之百。”

東仔忍不住說,思考起社會框架里的社會關係。

突然背後傳來聲音。

“你聽懂了么。”

“聽不懂,好難哦。”

“我也是,一個都聽不懂。”

接着傳來嘆氣聲。

東仔搖搖頭,這他媽能有什麼難的。

“你看他都搖頭了。”

後面一人說。

等離開時,東仔跟猴子走出去。

碰巧轉頭看見那個穿紅裙子的女生正目不轉睛看着自己。

“這三八喜歡我。”

東仔用肘頂了下猴子,示意他看去。

猴子看了眼那個美麗的女孩,再看回東仔。

“吹吧你,就你這樣人家會看上。要不要點臉,我操我才知道你這麼自戀。”

猴子皺着眉吐槽道,沒想到東仔這麼猥瑣。

“哎,你別再狗叫。”

東仔皺眉說完回到班上。

有了經濟來源的東仔不用再送什麼外賣和找活干。

他和其他學生一樣正常上學放學,無比放鬆。

上自習課時候,東仔邊摺紙飛機邊聽思烽說他的故事。

他小時候爸媽離婚了,爸爸在福建,媽媽在深圳。

有時在爸爸這住,有時在媽媽那住。

但都沒人管,他經常一個人。

所以他說他去過深圳,他媽媽有時暑假叫他過去。

但沒去過龍崗和寶安,媽媽在廠里上班。

住在廠附近的出租屋裏,除了出租屋外,也就媽媽有時間帶他去商城逛下。

深圳很多地方他沒去過。

他覺得那很無聊,深圳也沒什麼多好。

東仔折到一半看了他一眼,他正認真看着東仔買的男人裝。

夜晚裏,東仔鵬濤兩人走着。

那一個月裏,兩個人總會無聊走着。

平常時,這叼毛也就要叫東仔來打球,才會跑來408。

現在竟然會到408叫他一起去散下步。

“還有十一天啊,就畢業了。”

東仔有些捨不得,不是因為要分別。

他是覺得好短啊,這麼快要結束了,他還沒體驗完。

“哎,沒辦法。我覺得讀書最爽,最後還是要結束了。”

鵬濤跟着嘆氣道。

“我都不知道以後該幹嘛,就很迷你知道么。”

鵬濤看向他。

“如果一輩子能讀書,我能讀到死。”

“什麼都不用干,什麼都不用想。”

鵬濤對他說。

在沒來這學校時候,他曾經去過一個職校。

覺得沒意思,就輟學打工了。

“我那時候第一次打工啊,在個飯店上班。”

“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那個老闆就叫我說:去!去把那地掃了!”

“我就拿個掃把在那掃,邊掃邊在那想。”

“我是不是一輩子都在掃地啊。”

鵬濤看向他,東仔快笑裂了。

“我真的很迷,你知道么。”

鵬濤對他說GAI,他的偶像。

東仔不喜歡中國有說唱什麼鬼的,他嘲諷說是中國有算命。

他也聽2PAC和姆爺的作品,但感覺照抄別人文化放在我們這顯得特別不倫不類而且做作。

鵬濤不贊同,這是他兩少有的觀念不同。

他說GAI在沒出名前,也特別慘和落魄,但他還是起來了。

鵬濤說的滿眼星星。

東仔毫不感興趣。

拍立得到了,東仔拉着三人一起拍照。

他說全班就他們四個最帥,簡直是1808的F4

甘迺迪拍胸口說他是專業的攝像師。

咔嚓,那閃光燈下。

東仔,鵬濤,麟屏,思烽。

陳舊顏色里的四人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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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遺體接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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