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腿沒斷，唱的都不正宗。——猴子
漆黑的夜晚裏，人煙籠絡的街道燈光閃起。
東仔緊抱着大衣，和猴子兩人走在路上。
“其實我這次回去，也順便問了我爸一些事。”
猴子對他說。
“就除了開公司，我之前說打電話給我爸問問看那事你還記得吧？”
猴子問東仔有沒有印象。
在他準備回北方前，猴子說等他實習結束后，可能這輩子沒什麼機會再來南方了。
他想着這樣分開就沒再機會聯繫了，問東仔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北方那邊的殯儀館。
“再看吧，我可能都不再想再接觸殯儀了。”
東仔昏沉的說出內心。
他已經有些害怕死人了。
“我都沒看明白，到現在都沒看明白，我病了。”
“以前無論什麼東西，我都能很清醒的去看明白。但這次看了這麼久，我好像不是旁觀者，好像參與在他們裏面，就這樣被環境影響不能跳出來，看了這麼多還不明白，反而越來越不明白。”
“我病了。”
東仔看着紅綠燈發獃。
“啊？什麼意思？你不想干這行了么？”
猴子不理解，感覺東仔意思是他要走。
“到沒，可能是我看的太少，看的還不夠多，所以沒明白。”
東仔低頭思考道。
“我就怕看的太多，看的麻木，還是不明白，然後已經不能明白了。可無論如何我都要看明白。”
東仔看着一臉不知道說什麼的猴子。
“你，你到底在說啥。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我那？”
猴子楞在那問。
“再看吧，不是還得實習完過完年才去么。”
東仔想了想。
“如果我想明白了，我會去的。如果想不明白，去了也沒用，還是會像現在這樣。”
“我想回南方散散心，這地方太壓抑了。”
東仔嘆口氣對他笑道。
“哎，那就別想那麼多，管他幹嘛。”
猴子勸道。
可他說這話樣子，那樣子多麼像平哥。
“猴子，你覺得我是壞人不？”
兩人走在路上，夜裏的寒風吹來。
東仔問他。
“其實對我來說，說實話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真的，我在北方沒見過，到了南方認識到你，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
猴子回答道。
“我壞么？”
東仔思考着自己，不知道自從到這后做錯了什麼。
“對我來說不壞。”
猴子想了想。
“可能有些人會覺得，但我了解到你后，我是覺得你不壞。”
東仔聽完。
嘆了口氣，莫名想到一年前去大個家，叔叔阿姨讓他們去遊玩，爬到那個崖壁上的甘露寺。
東仔腦子突然想，是不是這世上真的有神明，自己得罪了。
那時他對着眼前的千手佛像，說出了讓旁人都覺得出言不遜的話。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人，可我做什麼事都摸着心去做。”
東仔說。
“你確定？”
猴子陰笑道。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天早上，我去找你。你還在睡覺，醒來坐在床上。”
“對我說的第一句話，說：誒，猴子，我要不把黃榕透了吧。”
“哇！！我當時還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我都不敢想會從你嘴裏出來，你聽聽自己說的話，把黃榕透了吧。”
“你還是人嗎？”
猴子走前貼在他臉上細聲說，想逗他樂。
“你個小雜種。”
東仔想起那天自己真說出這樣的話，突然笑起來。
“我說了現在整個人狀態都很差，一直沒緩過來。”
東仔辯解道，但他確實說過這句話。
如果世界並不是自己期待的那麼美麗，而是就如此的陰暗。那還不如找個人，碌碌無為將就過得了，不想再出去看了。
“你要是真把黃榕透了，我是真看不起你。”
猴子搖搖頭失望道。
“我雖然現在狀態不太對，但基本的思考還是會的。”
東仔笑着說。
“我不知道你眼中我是怎樣毫無顧慮的去行動或者去幹嘛，但我自己覺得我從來都是三思而後行的。”
“我對女生都很溫柔認真，從來不會欺騙誰。老子還沒那麼渣。”
話題變的愉快，東仔搖着手指嚴肅道。
“是哦，別明天我來找你，你一起床又來跟我說，誒猴子，我又想把黃榕透了。”
猴子不相信道。
“猴子，老子帥不？”
東仔笑着問。
“有時候你確實挺帥的，但有時候你以為自己很帥，其實跟傻逼一樣。我都看的尬的慌。”
猴子想到什麼皺眉吐槽道。
“你懂個雞*”
東仔隨手捋了捋大衣的灰塵。
“真的，不是說你人長的帥，就有時候你的行為和舉動確實挺帥的，但他媽你每次做些尬的一批的事情，還扭下頭問我帥不帥。像個傻逼一樣。”
猴子抱怨說。
“吶！”
東仔豎了中指給他。
“誒，你說我等等表白要說什麼？”
猴子在一旁問。
身邊的人多起來，口水妹、小賴和他女朋友春哥。
“你只要把內心想說的，直接告訴她。”
東仔想了想回答道。
兩人走在最前面，留下背後的三人。
他們準備去玩密室，現在去商城吃飯。
“啊？”
猴子疑惑的看向東仔。
“就是把你內心想對她說的話，那些是你確定想說的。難道你還要老子幫你寫情書？”
東仔不解。
“不用不用，那這樣我寫出來，你看下幫我改改。”
猴子點點頭，掏出手機開始寫着。
四人坐在餐桌上。
東仔並沒有吃多少，但話變的多了。
聽着春哥說著學校里的同學，出來后他們過去和現在的八卦。東仔跟他們互相扯皮，像是很久沒開口，突然見着活人能好好敘說一樣。
等快吃完飯，猴子拿來給東仔看手機。
“你感覺怎麼樣？”
猴子迫切問。
“太..現實了。你這是你內心想說的話么？”
東仔看着猴子手機里的字問。
內容就是直白的說喜歡她，何時喜歡，何時觸心，如果你跟我一起，我會對你如何好。
說實話不太浪漫，但確實是猴子能說出來的話。
“對，我想了好久，這確實是我想說的。”
猴子鄭重點點頭道。
東仔只幫了他改了些文字排序，讓看起來沒有太僵硬，內容沒變。
“嗯。”
猴子看完想了想，他點點頭說。
“等下，我先背下來，然後一會我就跟她打電話表白。”
猴子說。
“哇，那加油啊。”
春哥在一旁鼓勵。
幾人準備出發去玩密室，但春哥叫來一個女性朋友說要等會。
口水妹在一旁不耐煩，總在嘰嘰歪歪不想去。
實際上她的逼意思，就是想在幾人里刷下存在感，要這時候有人圍着她哄着她。
“不想去就趕緊滾，傻逼。”
本來狀態就差的東仔對她罵道。
口水妹瞪了他一眼，轉身就離開。
“哎，別這樣說啊。哎東仔你真是，我朋友就快到了。”
春哥埋怨了句，就要去追口水妹。
“你別去，讓她別回來，噁心。”
東仔知道這年紀的女生，被他罵了句叫她走，她自己再灰溜溜回來，肯定會少了面子這種東西，所以就不是真想走，也不得不走。
“春哥你信不信你現在叫她回來，她絕對會回來，不然就真走了。”
猴子抬頭說。
果然，春哥拉着臉上不爽氣呼呼的口水妹回來。
“你看，我就知道，我太了解你了，你放什麼屁我都清楚。”
猴子看了眼沒再理會，專註於背情書。
“你他媽雞叫。”
口水妹聽到后開心的揍了猴子一拳。
“傻逼東西。”
東仔吐口煙別了她一眼。
“操你媽東仔。”
口水妹指着他罵道。
幾人去玩了密室，這是東仔第一次去密室，也是最後一次。
密室里，他們四人跟個弱智一樣卡在第一關。
卡了將近一個小時。
後面不得不用對講機，叫工作人員幫忙開啟下一關。
五個人里，猴子走出外面打電話表白。
猴子在北方，把他那個市中心所有的密室都玩過了。
算是密室骨灰級玩家，這五個人里就他有密室經驗。
偏偏跑出去打電話表白。
留下四個人在裏面，工作人員剛走，又卡在第二個房間半個小時。
東仔從來沒哪個時候，能像現在這樣感覺自己是頭豬。
他都不知道發生，也不知道自己該幹嘛。
其他三個人也跟弱智一樣，站在那不動。
密室里，只有BGM重複放着的聲音，又沒燈，漆黑里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做什麼。
感覺不是他們在玩密室，是密室在玩他們，煎熬到爆炸。
等猴子回來，他坐在地上像個死人一樣。
“她拒絕了。”
猴子仰頭絕望道。
“她拒絕了，那你就過來幫忙通關啊！”
東仔生氣道。
他媽的四個人站在房間裏，看了半天線索還是不知道該幹嘛。
漆黑里全是飄散愚蠢兩字的氣氛。
好不容易會玩密室的猴子回來了。
“你們玩吧，我不玩了。”
猴子一臉灰色，他敲門叫工作人員開門。
“你他媽...”
東仔都快裂了，看着他離開。
就這樣兩個小時過去，這四個傻子卡在那，直到工作人員看時間快到了，不得不帶他們通關。
出來后。
東仔從來沒想到，就這麼簡單弄點裝修，再放點廉價道具，能收一個人七十五塊，還每天爆滿。
從來不知道這生意這麼好賺。
因為這次不歡快的過程，小賴春哥口水妹都離開了。
只剩下，附一市一這兩個醫院宿舍比較近的東仔和猴子。
“咱回去吧。”
東仔一臉難受，他感覺密室真他媽傻逼才玩的。
“她拒絕了。”
猴子抬起頭，就重複這句，然後一臉絕望的蹲在地上抽煙。
“拒絕就算了嘛。”
東仔感到有些詫異，沒想到大聰明還沒變。
“她說她還有男朋友，也確實對我有感覺，但這樣對不起她男朋友。”
猴子無力說。
看着他跟電視劇的男主一般的模樣。
東仔想到開始對他說有七成的概率，感覺有點對不起猴子。
“要不要我幫忙，讓她再找你，而且對你更多好感，你要抓住這次機會，安慰人家然後拿下。”
東仔對他說。
“算啦，不可能的，她不會再找我的，都已經拒絕了。”
猴子低下頭。
“不試下你怎麼知道？你就說你想不想。”
東仔挑撥問。
“想。”
猴子抬起頭。
於是東仔拿起手機，對大聰明一頓臭罵。
大聰明哭哭啼啼的給猴子打電話，不斷道歉說自己不該喜歡猴子，耽誤了猴子。
猴子也像個弱智一樣，就真只是安慰人家，沒繼續展開攻勢。
晚上十一點半。
東仔手機已經關機了，這時間他還是找旁邊路人問的。
猴子蹲在一個角落，不讓東仔過去。
午夜的寒風呼嘯着，本來想玩密室開心的東仔心情更加低落了。
他現在就想回去宿舍睡覺，還要等猴子跟大聰明打電話，他倆最後的道別。
等了半個小時。
午夜裏在一旁等了半個小時的東仔已經裂了。
今天下班后，東仔就想玩密室開心下，結果給密室玩他們。好不容易出來了，手機又關機，大冬天的深夜裏，還要等猴子打電話，等了他媽半個小時。
本來狀態就差的東仔，已經更差了。
他現在就想睡覺。
“走吧，只能當朋友了，估計以後都見不到了。”
猴子嘆口氣道。
“哎。”
不耐煩的東仔跟着嘆氣。
“喝酒不？”
猴子一臉失神對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