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世家姻緣

所謂世家姻緣

顧清婉的神態變化,顧楚辭盡收眼底,她一連飲了幾杯荔枝露,不知其味。

“婉姑姑,怎麼了,可是我說錯話了?”

“姑姑只是覺得這荔枝露好喝罷了,便多飲了幾杯!姑姑有些乏了,楚辭你先回去吧!”

顧楚辭一向不會忤逆姑姑的意思,乖巧一拜,便退下了,自他走後,顧清婉木訥的盯着那一包蓮花酥看了許久,也不知這東西的味道變了沒,她小心拾起一塊,小咬一口……

甜嗎?確實很甜,卻沒了第一次吃時那般驚艷,顧清婉自嘲的笑了笑,這蓮花酥她早就戒了,顧清婉持起毛筆,又開始了今日的功課,也只有抄寫經文,才會讓她靜下心來。

顧清婉跪坐在案几旁,認真書寫,那包蓮花酥她再未動過……

楚皎若及笄后,護國公夫人鄭婉日日吵着讓女兒多往宋國公府去與顧楚辭相處,以往楚皎若都是逆來順受的,今日還是她第一次忤逆母親。

護國公府中,護國公夫人鄭婉咆哮着,府中的下人們都不敢吱聲,楚皎若倔強的看着母親。

“如今,我說什麼你都不願聽了是嗎?嫁給你表哥有什麼不好,知根知底的,你姑姑素來又寵你,你若嫁過去,誰還會將你欺負了去,如你表哥這般的公子哥,臨淵便找不出第二個來,皎若,你聽母親一句勸,嫁給你表哥,可好?”

楚皎若清楚她與表哥只是兄妹之情,即便表哥再好,她也是不願嫁過去的,再說她心中藏着一個人,芳心已付,旁人再好,她也是看不上的。

“母親,皎若不會嫁給表哥,這世上男子那麼多,母親何苦逼着我嫁給表哥?”

楚皎若倔強的與母親對峙,不願接受母自以為是的姻緣,護國公夫人怒氣正盛,她為女兒尋了這般好的親事,可女兒從不願接受。

“皎若,你表哥哪點不好,你嫁過去便是正妻,你姑姑又疼惜你,即便以後府里進了新人,也不會讓你被欺負了去,母親替你甄選過了,唯有嫁入宋國公府,才是萬全之策。”

護國公夫人鄭婉將一切想的那般好,卻從未問過楚皎若的意願,在她眼中真心並不重要,能讓她體面活着的人便是良人。

楚皎若覺得母親至始至終,都是為了護國公府的體面罷了,嫁一個女兒出去,收穫一個勢力,她那些庶姐庶妹,不就是被父親嫁出去了嗎?

所有的反抗,都是無疾而終,護國公府不缺女兒,但嫡出的就只有她與姐姐楚皚如罷了。終究是要嫁出去的,若是可以,楚皎若情願嫁給自己的心上人,她一向看人很准,那人是什麼品性,她自然是知曉的。

楚皎若不贊同母親的話,反駁道:“婚姻之事,皎若要自己作主,嫁給表哥這樣的話,還望母親不要再提!”

“這便是你對母親說話的態度嗎?”護國公夫人審視着楚皎若,她一向不喜歡有人反駁她,便是女兒也不行。

“那母親想讓女兒用什麼態度說話,對母親唯命是從嗎?違背自己的心意去遵從一段看似完好,卻會兩看相厭的婚姻,為了壯大國公府,便要犧牲府中的所有姐妹嗎?父親不像父親,母親又只顧自己的體面,將女兒家當作工具,這又是哪一門子道理。”

楚皎若壓抑許久的話,終於全部說了出來,護國公多情,又是個薄涼的主,這府中的妾室,楚皎若到今日都還沒有認全,三年前為府中添了男嗣的那個小妾,早就被護國公楚肆意,折磨的不成樣子,如今怕是屍首都尋不到了,在楚肆意的眼中,這小妾的身份上不了檯面!

所以,那小妾生了長子,卻失了性命,那孩子叫楚修,現在已有三歲,自他母親逝后,便一直被護國公夫人鄭婉養着,這孩子的身份又變了變,從小妾生的庶長子,變成了正室所出的嫡子。

這般變化就像十多年前,護國公將楚皎若與楚皚如的身份換了換,嫡次女成了嫡長女,嫡長女卻變成了嫡次女,護國公最重世家尊容,怎會讓一個傻子做這府中的大小姐呢?

護國公府一向如此虛偽,從未變過,在這種家庭中長大,楚皎若本性依舊純良,已是難得。

楚皎若方才的那句:父親不像父親,母親又只顧自己的體面,將女兒家當作工具,這又是哪一門子道理。

她這句話一出,着實傷到了護國公夫人,她不曾想過,在女兒心中自己是這樣的人,只聞得護國公夫人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便是如此,你若不嫁給你表哥,便得聽了你父親的吩咐進宮,嫁給陛下!”

楚皎若險些沒站穩,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母親,“嫁給陛下,父親莫不是糊塗了,陛下他才七歲,讓我進宮,就為了個所謂的世家權柄?”楚皎若眼中暗含傷意,即便知道父親混蛋了一些,可什麼時候混蛋到了這個地步。

護國公夫人嘆道:“你進宮,便是皇后,若生了皇子,護國公府也不比宋國公府差分毫,你父親就是這般同我說的,你表哥與陛下,皎若你總得選一個!”

有些話,從至親口中說出來,會更傷人,楚皎若眼角噙着淚,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微微道:“父親只當我們姐妹是棋子,為了護國公府這座百年府邸,為了他國公爺的面子,為了他一個人的權勢,就該讓我們犧牲嗎?”

楚皎若將這些話反問母親,她以為母親至少是站在她這邊的,可是護國公夫人接下來的話,讓她覺得,她只不過是個外人。

“你父親也是為了國公府的未來,修兒他還小,以後得靠你們這些姐姐扶持,護國公府才能繼續沿續下去!”

被偏愛的那一方,什麼都不用做,卻可以白白得到一切,可她們這些女兒家就該被犧牲嗎?楚皎若望着自己的母親,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楚皎若淡淡道:“這話他為什麼不自己來說,反而遣了母親過來?母親也覺得他沒錯嗎?他這般一個薄涼至此的人,當初母親是如何看上他的?”

護國公夫人啞口無言,她想再說什麼,卻被身後的呵斥聲打斷,只見護國公暴怒的推開門,對着楚皎若說道:“放肆,我是你父親,你一口一個他,這般不尊長者,在殊同道觀你就學了這些東西?”

楚皎若不過就說了一句他薄涼罷了,何顧這般暴跳如雷的進來指責她,楚皎若心中發冷,反駁道:“父親的老師難道沒教過父親,要做個正人君子嗎?可父親為何成了一個算計自己女兒的偽君子,父親若是不喜歡女兒,多生些兒子便是,看父親這般作派,國公府怕是也不會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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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歸不尋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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