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5)

站台(5)

令人感到非常的幸運,大晚上居然還有一輛抽着煙的大叔騎着摩托車,一邊抽煙一邊等着晚上的客人,畢竟天橋不遠處就是一處商業街,大叔應該也是抱着多賺些錢回家的想法所以才這麼晚還不回。

不過,陽木正的事很感謝這個大叔,陽木一個箭步就坐上了摩托車,牙齒有些打顫地對摩託大叔說道:“大叔,麻煩去xx地方的診所。”

“這個時候哪裏還有診所營業?”大叔彈掉手上的煙頭問道。

“反正你去就好了。”陽木很是着急。

摩託大叔在陽木說完后也感受到了陽木語氣中的着急,廢話不多說,直接發動了車子,但是摩託大叔一邊騎着車一邊問着:“怎麼小夥子,家裏有人生病了啊。”

“嗯。”陽木被這半夜的寒風吹得整個人都是木的了,這摩托車一開起來,陽木瞬間就感覺自己像是被脫光了衣服放到冷藏室裏面一般。

摩託大叔也察覺到陽木的現狀,說道:“小夥子,穿那麼少就出來了也不怕感冒啊,要是冷就抱着我,我把車速放慢點。”

“不用,越快越好。”陽木連忙抱住前面的大叔說道。他是在太冷了,以至於他已經失去了自己整隻手的知覺。

“你家裏是誰生病了啊。”摩託大叔在半夜難得拉到客,好不容易拉到客了,自然是要寒暄幾句。

陽木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女朋友生病了。”說完,陽木內心徒然升起一股幸福感,都暫時忘記了迎面的寒風。僅僅是這個小小的謊言,雖然說上去有些占別人便宜的小可恥,但是陽木也覺着,這樣可恥一點也不是很壞啊。

“哦,哈哈,你們這些小年輕啊,你們這一代人現在的思想反正我們是弄不懂了。”陽木怎麼聽不懂大叔的言外之意,大概是對陽木和白曉“同居”的事情抱以抵觸,但是又不好說出來罷了。

接着摩託大叔一路上說著自己對現在年輕人的見解,陽木也只能被迫發出哦,嗯之類的聲音,在被寒風澆灌的十多分鐘后,陽木整個人僵硬地從車上下去,大叔卻催促道:“小夥子,快點吧,這裏不好打車,我等你一會兒。”

面對陌生人的好意,雖然也有利益的部分摻和在裏面,但是陽木還是感激地道了句謝。

接着,陽木按照門衛大爺的描述,來到一家有些陳舊的木門店鋪面前,門已經在裏面被鎖起了,陽木試探性地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裏面似乎沒有一點聲音,陽木有些打退堂鼓了,別人已經休息了,自己這樣去打攪別人真的不太好吧。但是轉念想到現在因為高燒而躺在床上的白曉,陽木甩甩頭,心想,既然之前已經可恥過了,那就再可恥一點吧。

想玩,陽木再次敲了敲門,這次敲得更加用力,終於,裏面傳來一聲:“誰啊?”

陽木聽到裏面有人回應了,連忙說道:“那個,我家裏有人發高燒了,別的藥店都不營業了,我聽說你這裏可能會有葯賣。”

“稍等一下。”裏面的人說完,過了幾十秒后才慢慢地將門打開。開門的是一個六十多的小老頭,彎着背,有一隻眼睛全都是眼白,這幅模樣讓陽木不禁嚇了一跳,加上又是半夜時分,一時間,陽木有些不敢進這個診所。

“進來吧,我不是鬼。鬼是沒有影子的。”老頭背着手一邊往裏走一邊說著。陽木在看到老頭身後長長的影子后才稍稍放心地跟着進去了。

老頭進了內屋,出來時手裏拿着一包葯和一杯東西給了陽木,並說道:“這個葯分三次,泡水喝,三分葯,七分水,這杯熱茶,你喝了吧,暖暖身子。事情再怎麼急,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身子垮了,事情也會完不成。”

“謝謝。多少錢啊。”陽木從老頭手裏接過熱茶后問道。

“不要錢,只要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就好了。”老頭說著。

“啊?”陽木面對老頭這樣奇怪的要求,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

“你找我求葯,能找到我這個小地方來,在看到我的模樣后依舊肯進着小診所,這就已經是莫大的緣分了,緣本無價。”老頭神神叨叨地說道。

陽木不知道眼前的小老頭到底在想什麼,但是既然只是要自己一個名字,自己也不會損失什麼,加上老頭說的緣,他也很是認同,所以陽木很爽快地說道:“我叫陽木,陽光的陽,樹木的木。”

說完后,老頭突然一頓,接着又是擺手說道:“好,你走吧,我也去休息了。”

“嗯,謝謝老人家了。”陽木再次道謝后才離去。

就在陽木將木門關上,轉身的一瞬間,診所裏面昏黃的燈光下,小老頭像是自言自語地在嘴裏念叨:“陽木,陽木,真是一個孤獨的人吶,一個木,一個人,明明陽光就在前面,但是一輩子也只能生活在陽光的後面,那一片暗處,可悲,可悲啊。”

陽木在出了門,就看到摩託大叔還在原地一邊抽煙一邊等着自己,心中不免又是感激了一番。陽木一口將熱茶喝完後上了車,心中回去的執念越來越深。不過,那個老頭給的熱茶好像很有效,陽木喝完后坐在飛馳的摩托車上,儘管寒風一直吹着,但是陽木居然沒有感覺到特別的冷了,直到下車,陽木的手掌都是熱的。

回了出租屋小區的樓下,陽木給摩託大叔付了錢,道了句謝后,又是跑着上着樓,似乎只有自己奔跑着才能讓自己稍微安心一點。

開了門,換鞋,開燈,燒水,陽木在二十秒內完成了這些動作,然後來到床邊,伸手摸了摸白曉的額頭,還是那麼燙,陽木看向熱水壺,期盼着熱水快點好。

當陽木準備收回手的時候,白曉卻一把抓住陽木的手,抱在懷裏,呢喃着:“媽媽,別走,別走。”

陽木連忙想要把手抽回來,但是白曉將自己的手抱着死死的,露出那副令人看到都不忍再去傷害她的樣子,陽木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他平生*那麼大膽,那麼有勇氣,也是*完全遵循了自己內心的第一想法,他一把將白曉抱在懷裏,坐在床上,白曉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縮在陽木的懷裏,陽木順勢將被子繼續蓋在白曉的身上。

在抱着陽木后,白曉似乎暖和了不少,她開始慢慢抱着陽木的腰,將自己徹底靠在了陽木的身上。

本來這是一個多麼和諧,多麼溫馨的一幕,但是這是這個時候,燒開的熱水壺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將沉浸於幸福時刻的陽木從中拉出,陽木不得不慢慢地將懷中的人放開。

待葯弄好后,陽木將白曉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口一口地喂着白曉喝着,待到陽木的左手都快麻了的時候,葯也終於見了底。

陽木小心翼翼地將白曉放到床上,為其蓋好被子,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臨近五點了,陽木此時也沒有了任何的睡意,索性便穿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一邊聽歌一邊看着白曉,就這樣等到了早上八點多,直到白曉醒來。

當白曉醒來的時候,陽木第一時間上前問道:“感覺怎麼樣了?”

“嗯,好多了。”白曉看着眼前這個為自己忙上忙下的大男孩,一時間有些啞然。

“那你去洗漱一下吧,我去買早餐,要是哪裏還是不舒服,記得及時給我打電話。”

“嗯。”在白曉說完話,陽木就穿好了鞋,出門了。

其實是陽木想要暫時逃離出租房裏面那一絲的尷尬,昨晚的事情,不得不說,在黑夜和各種情緒的左右下,自己做了一些很是大膽的行為,這是陽木根本沒有想到的,就連現在,陽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邁出了那樣的步伐,做出了那樣的舉動,看到白曉醒來有些驚慌的他只能找了一個外出的借口暫時逃避一下。

陽木刻意地走得比較慢,平時只要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讓他走了二十分鐘,但是買了早餐后,轉念一想,白曉現在生病需要及時的營養養身體,於是陽木不得不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只用了六分鐘就完成了回去的路程。

出租屋的門被打開,陽木提着早餐進了門,招呼着白曉吃早餐,兩人坐在桌子旁,不知道白曉此時在想什麼,反正陽木現在的心簡直就是提到了嗓子這裏,又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消解現在的尷尬。

“我等下去幫你找開鎖師傅來幫你開鎖吧,你就先在這裏好好休息吧。”陽木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到這樣的一句話,試圖來打破現在的處境。

“嗯。”抬頭看了陽木一眼,正好兩個人的目光對視,白曉在看到陽木的目光后,連忙又將自己的頭低下。

終於,陽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了,支支吾吾地說道:“那什麼,昨晚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你那個樣子,,,”

“我知道。”白曉沒等陽木說完就搶先說道。只是說完,白曉似乎將頭埋得更深了些。接着又是一段沉默。

在吃完早餐后,陽木用着去找開鎖師傅的借口,一直待在外面,知道白曉的出租房門被打開。

陽木目送着白曉進入她的房間,對於昨晚的漣漪,陽木依舊無法甩掉,白曉在進門的時候,反頭對陽木說道:“謝謝你了。”

陽木清楚地看到,白曉說謝謝的時候,那樣的神情那樣的語氣,就像是對着路上的陌生人說著一般,那一刻,陽木知道,自己好像因為自己的衝動,自己的感性,讓自己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

在這天之後的整整兩個月裏面,陽木和白曉也沒再一起上學,一起回來,就算是在路上偶爾看到對方,陽木每次都只能假裝去某個便利店買東西,其實也就是買瓶飲料,看着白曉先行走去。

轉眼間,就來到了高考前一天的晚上。班主任在班上說著考試注意事項,然後一改平日裏的威嚴,罕見地溫柔地和同學說著話,提前道着別。整個班級裏面都瀰漫著弄弄的不舍之情,不少情緒容易被氣氛撥動的女同學已經將淚水留在了這個教室。

陽木作為插班生,對這個班級可以完全說沒有感情的,所以,他就像個觀察者一般看着旁邊的同學,對着自己的朋友說著話,眼中那份明顯可見的不舍,和有些故作豪爽道別的男生。不過他看得最多的還是白曉,白曉和旁邊的女生說著話,途中,吳信好像通過傳紙條的方式,讓其他同學傳了張紙條給白曉,白曉在看來兩分鐘后,拿起筆在上面寫着什麼,寫完又讓人傳了回去,而吳信在看了紙上的內容后,一幅大為失望的表情,這讓陽木很容易地就猜到了那張紙條的內容還有吳信的想法。

他就這樣看着白曉看了一晚上,然後,獨自一人回著出租屋,插上耳機,聽着《聲》這首歌,伴隨着一絲絲的惆悵,度過了這個令很多十八歲的少年少女,都難以忘記的夜晚。

又是散發著油墨味的高考考試卷和答題卡,陽木也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考試卷上所有自己會的都寫上,不會的也不留空,他想看看自己究竟和白曉有怎樣大的差距,自己離她是不是已經很遠了這樣的想法。

考完,聚會,喝酒,一切東西都按照被安排好的一樣發展着,完成了這一切,陽木也回到了出租房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在這裏待上最後一晚,然後,離開,他已經沒有任何能夠待在這裏的理由了。

這一晚,陽木回憶着自己這一年和白曉的點點滴滴,想到自己和她初見的時候,想到和她*一起回家的時候,想到和她一起喝酒的時候,想到和她一起在外面吃飯的時候,,,,,,

夜晚給人的都是慾望,陽木此時的慾望就是想要敲開白曉的房門,想要和她好好告個別,和她說,自己喜歡她,這樣的話,儘管可能挽回不了她,儘管最終還是會分離,儘管,自己和她不是一路人,儘管,他沒有資格去說以後能照顧好她,儘管,他那樣的自卑。

陽木就這樣,從床上起來,走到門前想要開門去道別,又懦弱地坐到床上,然後又重股信心前去,又氣餒地回來,最後這樣周而復始地來回十多次,陽木看到已經一點的時間,他靠着對面就是白曉在的房間的牆壁,想像白曉能夠聽到自己說的話,自言自語地說道:“其實啊,我喜歡你呢,真的真的好喜歡,是那種就算自己手冷的不成樣子,也想要去溫暖你的那種喜歡,可是,我是這樣的人,我這樣的人是沒有愛人的資格啊,更何況,你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優秀,那樣地不停地在我這裏散發著讓我止不住喜歡你的信號,你知道么,我是*喜歡人呢,*顯得那麼笨,那樣傻,也怪不得你叫我傻子。我很多次想着,要是時間就停留在那天我們一起演奏完,燈光照在你我面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那一刻,這該要有多好啊,那個時候我都忘記了所有,那時候我的眼睛裏只有你一個人,只有一個想要擁抱你的念頭,可是,為什麼我沒有資格,因為我就是個廢物啊。因為,,,你如同突然出現在我生活的美景,我卻沒有任何能力將你留下,也許,這樣子,留下最好的回憶,就是最好最完美的結局吧。”

陽木就這樣靠着牆壁在這裏的最後一晚睡着。第二天等陽木起來出門的時候,隔壁的房間已經貼上了出租的通告。

陽木有些苦澀地搖搖頭,突然也鬼使神差地想要跑到學校門口他曾經經常和白曉去的小吃店準備解決自己的午餐。

他坐到了他和白曉*來坐的位子,老闆娘看着陽木一個人來,不由打趣他道:“怎麼一個人啊,那個小姑娘呢?”

“她走了。”陽木停頓了一下,然後微笑起來回答道。

老闆娘沒有說話,只是在一張紙上寫着什麼,然後遞給陽木說道:“今天那個小姑娘也是一個人來了這裏,這是她今天飛機票的時間,她說,要是你來了,就把這個給你。”

陽木這個人腦袋轟了一下,接過紙條,看到紙條上的時間,再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只有短短四十分鐘的時間了。

“你來晚了,去機場起碼要半個小時,恐怕來不及了。”老闆娘很是惋惜地說道。

“不,來得及。”陽木攥緊了手中的紙條,非常自信地說完后,直接奔出了小吃店。

老闆娘站在小吃店門口,像是在回憶什麼,說道:“是啊,來得及,可是,那一年,他沒有來得及,那個死騎摩托的。”

他瘋狂地往火車站的方向跑着,一邊看着旁邊有沒有出租車和接客的摩托車。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那晚載他買葯的大叔,他立馬跑到那個大叔車上,對大叔說道:“大叔,去機場,用最快的速度。”

摩托車大叔自然對陽木記憶尤深,二話不說直接發動了摩托車,一下就將油門轉到了最底端,說道:“小夥子,放心吧,既然我們再次遇到就是緣分,坐穩了我以前可是專業“騎士”出身啊。”

然後,摩託大叔利用他小巧的摩托和精湛的技術,在小轎車的縫隙中穿梭着,好幾次陽木都以為要撞到了,但是摩託大叔一個側身總是能險而又險地過去。

最後來到機場只花了十六分鐘,陽木跳下車,準備付錢,摩託大叔豪爽地說道:“算了,小夥子既然有急事的話快去吧,別讓自己後悔就好了。”

陽木這一刻也不再婆婆媽媽,道了句謝謝后,就往機場裏面的候機廳跑去。

摩託大叔點上一根煙追憶道:“當年我也像你這般追尋着某個人,可是我沒有來得及,所以就再也沒有機會去嘗到她做的小吃了。”

緣分總是那樣的奇怪,當你努力地想要去追求的時候,它總是不會出現,而當你有規律地生活着,緣分這東西就會突然出現,來打亂你已經平靜的生活,有個人不停地往你平靜的湖面丟着石子,直到掀起驚濤駭浪。

陽木一邊快步走着,一邊着急地東張西望着,在大廳里不停地尋找着,穿梭着人群,生怕自己會錯過什麼,越來越着急,越來越着急,,,

然後,在人群里,陽木看到自己前面,背對着自己站着一個女孩,一個帶着黃色行李箱的女孩,一個扎着高馬尾的女孩,一個從側面看上去很白凈的女孩,一個在看到自己后露出開心笑容的女孩。

白曉站了起來,想要說話,陽木卻一把抱住白曉,像個孩子一般將頭埋在白曉的肩膀上抽泣着。

白曉排着這個大男孩的背,一言不發地安慰着他。

“你一句話也不和我說就走了,你什麼意思?”陽木有些賭氣般地問道。

“因為我相信你會追來的。”白曉如此的自信,就像在學校裏面的她一般。

沉默了一會兒后,白曉看着陽木,陽木也看着白曉,白曉似乎在期待着什麼,陽木也在醞釀著什麼,所有的一切似乎就在兩人這樣的情緒下發展着,直到突然響起提醒登機的聲音。

陽木非常迫切地想要說出那句話,但是他張張口,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白曉這時也要登機了,她有些很遺憾地拖着行李箱,對陽木說道:“我要走了,那,再見了。”

“嗯,再見了。”陽木如同機械人一般揮着手,直到白曉進去。

陽木在原地站了兩分鐘,似乎是在回味剛剛的溫存,然後才離開了機場。

陽木走到機場外面的大路上,突然,手機提示他收到了一條消息,他好奇地解鎖手機,手機上顯示的是白曉發來的一個視頻。

陽木連忙點開,視頻裏面,背景顯示的是白曉的那間出租屋,白曉盤腿坐在床上,手機似乎是放在桌子上,鏡頭對着白曉。

白曉先是醞釀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陽木,如果你看到這條視頻的話那說明你成功地找到了我,並成功地和道了別,恭喜你了。但是也說明,我還是沒有那個勇氣說出那些話,我只說一遍哦,你給我聽好了啊。陽木,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呢。”

這句話,突然讓陽木感覺整個世界都禁止了一般,那一刻,陽木停住了腳步,他不知道該是開心還是該傷心。

“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我想不用了吧。我,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這個看上去憨得要死,又喜歡胡思亂想的傻子呢,可是,你那樣的愚頓,又怎麼能了解到我的心意呢?”

還說我愚鈍,你不也沒有了解到我也喜歡你的心意呢?

“我一個女孩子也不好意思你說啊。所以我就採取了一些措施,比如和你約好一起回家,一起吃飯這樣平常的事情。”

是啊,就這樣一起坐着平常的事情,真的是一段很好的回憶啊。

“然後你還和個呆瓜一樣,把我當做好朋友。讓我以為你對我完全沒有感覺。所以為了讓你這個木魚腦袋受點刺激,我那天就答應和吳信在一起了,誰知道你還和個傻子一樣在那裏無動於衷,最後我對你真的快無語了。”

你是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是多麼的傷心,又是多麼的無奈,但是好開心,你居然因為我做了那麼多。

“就在我覺着你真的只是把我當做好朋友的時候,你又在那晚演奏后我傷心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陪着我,陪着我無聊地走着教學樓,聽着無聊的我吐着苦水,那個時候,你真的真的好溫柔。讓我又感覺到了一點的期望。”

那晚,我可是差點絕望了呢,我當時多麼想要將你抱在懷裏啊,你知道么?

“然後,我每天又很開心地和你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你知道么,淋雨發燒的那天,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一起淋雨,所有人都在避雨,而只有我們兩個人淋雨,這樣讓我感覺我們暫時是在一起的,知道么?然後我發燒了,你幫我買葯回來,抱着我,真的真的好溫暖,甚至讓我清醒后都不知道該要怎麼回應這樣的感情。”

溫暖到你了么,溫暖到你了就好。

“可是,你那天早上說的那一番生怕我誤會的話,讓我感覺自己就像個給你添麻煩的人一般,讓我感覺你害怕我和你的過於靠近,只是想要維持我們之間的友情一般,那樣無情的感覺。”

是啊,我怕我過於靠近你,到時候那我唯一一份的友情都要失去掉,我可是一點都不想失去你啊。

“所以,對不起了,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嗯,我知道,我不怪你。

“嗯,傳達給你了就好,記得,以後別再獃頭獃腦的了,多和其他人交流,哪怕你只是微笑着看着別人和你說話也是很好的了。”

嗯。

“以後一定要保持好自己的形象,別和以前一樣不打扮自己,頭髮總是亂糟糟的。”

嗯。

“還有,,,還有,千萬不要忘了我。”

怎麼會呢,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啊。

“最後,希望我們都前程似錦吧。”

嗯,祝我們,都,前程似錦。

這一天,在機場外不遠處的馬路上,有一個男孩站在路邊像個機械人般一動也不動地看着自己的手機,過了一會兒后,這個男孩突然低頭笑着,頭越來越低,直到男孩蹲下了自己的身子將頭埋進了自己的雙腿里,但是傳來的不再是笑聲,而是放聲大吼的哭聲。

後來,陽木居然出奇地上了文科三本的線,但是他還是堅持去了國外的音樂學院,因為陽木堅持不去那個三本的學校上學,陽木的父母也也只能疏通各路關係將陽木送進了國外某所音樂學院。

在國外,陽木體會到了真正的孤獨,體會到了真正的無助,也學會了如同白曉所說般微笑聽人說話,學會了和他人交流的技巧,他圓滿地畢了業,成為國內某個樂團的小提琴手。

這些年裏,他不是沒有聯繫過白曉,只是,白曉走的那條歌星路,讓白曉的聯繫方式突然有一天突然全部用不上了。陽木知道,這是白曉開始走向成功的必須之路。

在陽木作為小提琴手的三個年頭后,陽木辭職了,他在家學習並在第二個年頭考了一個教師資格證,憑藉自己在國外四年上學學習到英語,並在家裏人的關係下,他成功來到了一所初中做了一名英語老師。

要說陽木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想要當老師,還是社會上的一系列事情讓他想要一個比較有規律,比較穩定的工作吧,老師這個職位,似乎很適合自己呢。小提琴,只能作為一個愛好了吧。時間總是會讓人有所改變,陽木作為一個人也不例外。

後來,陽木開始聽到白曉發行的歌,短短一年時間,白曉出現在大眾的眼中,她出現在電視上面,做着一些綜藝節目,看上去還是蠻開心的,陽木每次看着屏幕上的白曉,都不免升起一股自卑的感覺,是啊,她現在那麼耀眼,自己還憑什麼去靠近別人。

突然有一天,陽木突然升起一道強烈的想法,他要回到那個出租屋,那個學校,那個小吃店看看,說走就走。陽木請了假,直接來到了火車站,坐上了去往存在自己最美好回憶的地方。

火車上,不是很多人,但是陽木暈車的性子還是讓他有些昏昏欲睡。索性陽木就調了一個小時的鬧鐘,就睡了起來。

待到陽木醒來的時候,對面已經做了一個帶着鴨舌帽和口罩的女子,這個女孩是在追求潮流吧。

但是陽木總感覺對面這個奇怪的女孩一直在看着自己,陽木也有些奇怪地看着對面的女孩,因為這個女孩的眼睛真的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對面那個女孩就這樣直勾勾地看着陽木,陽木也這樣看着那雙眼睛,突然,陽木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是又非常不確定,他小心翼翼的,想要從對面那個女孩身上觀察出他想要的答案。

這時那個女孩開始翻起了包,找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難道她是啞巴,或者是聾人?

女孩在本子上撕上一張紙,用筆在上面寫着什麼,以陽木看不到的角度寫着,然後又遞給陽木。

陽木疑惑地結果紙條,而當他看到紙上的內容的一瞬間,他多年未紅的眼眶再一次被淚水填滿。陽木抬頭看着眼前的女孩,抑制住自己激動不已的心情,微微顫動的嘴角,還是表現出他內心的澎湃。

紙上面寫了兩個字,一個白一個曉,女孩這時拉下口罩,用着陽木這些年只能在屏幕,在夢裏,熟悉不得了的聲音說道:“給你我的簽名這個約定我做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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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人渡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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