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容暮遇險
容暮看着大媽嘟嘟囔囔地走開,她這是攤上的什麼事兒?
遠遠地望見那男人的身影快要彎進盡頭的轉角,容暮思慮了兩秒,還是追了上去。
“先生!“
容暮加快了腳步,高聲大喊。
那人似乎沒聽見,轉進了一邊的小巷裏。
容暮穿着帶跟的皮靴,跑得有些吃力。
“那位先生,你等等!“
幾個路人都好奇地看向她。
好不容易跑到巷口,她看見那人的身影又快消失在巷尾了。
容暮喘着氣,呼出的氣體在這樣的夜裏成了白霧。
“你給我站住!“
巷尾的男人終於一停,也沒有轉過身來。
容暮調整了下呼吸,邊解釋邊向他走過去。
“先生,我沒有惡意,只是你剛才撞到我的時候錢包掉了,我只是來還你錢包的。“
他不說話,容暮慢慢地靠近他。
在走到巷子的一半時,他忽然又轉進了右邊的巷子。
“喂!“
容暮這下也急了,沒做任何思考就追了上去。
她跟着拐了幾個轉角,那個男人又不像是要甩掉她,速度控制得很好,她堪堪能看見他的背影,可就是追不上他。
容暮追着追着,腳步就慢了下來,然後停住。
不對勁。
她看着那人消失在拐角,整個巷子安靜下來,只有風刮過粗糙牆面的聲音,夾雜着莫名的寒冷。
容暮一步步地往後退,她打開手裏的錢包,快速地瞟了一眼。
果然。
她抓緊手裏的錢包,一隻手摸上包里的手機。
故意引她到這種地方來,怕是沒有什麼好事。
她的手在大衣的側包里划亮了屏幕。
“人呢?錢包都不要了,害我追得這麼費勁……“
容暮故意說道,語氣里的抱怨非常明顯。
她憑藉著感覺,成功解鎖手機,然後向下劃了幾下。
“真是的,愛要不要。“
她憤憤地把錢包丟在水泥地上,轉身就往外走,“冷死我了。“
容暮邊走邊用餘光觀察,這個區域的巷子四通八達、互相連接,剛才她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在這個地方出點什麼事,還真沒人能查出什麼來。
容暮按捺住自己緊張的情緒,盡量放鬆地邁着步子。
旁邊黑漆漆的巷裏伸手不見五指,後面隱約傳來腳步聲。
容暮的背上已經爬滿一層薄汗,在冷風的侵襲下很快變冷。
她只能裝看不見,聽不見。
她不緊不慢地走着,手哆嗦得不知道有沒有把電話按出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
容暮的喉嚨動了動,離出口還有一段距離。
她左手捏緊了自己的包,走到有光的地方時,她清晰地看見了地上的影子。
如果只有一個人,她或許還能搏一搏。
身後的人已經離得她非常近了。
容暮看着他舉起的長條形物體,斂去心中的害怕。
在他敲下來的那一剎那,容暮壯着膽子轉過身來,將包甩向他的臉。
那人被她打中了臉,低低地叫了一聲,容暮趁着這機會飛快地轉身,向有光的地方跑去。
“敢打我!給老子站住!“
兇狠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然後就是急迫而來的跑步聲。
容暮哪裏還管他說些什麼,拼了命地往前跑。
因為對地形的不熟悉,容暮也不知道哪裏才能出去,可是她不能停。
“站住!“
容暮頭也不敢回,手腳已經開始脫力。
她拿出手機,看也沒看就對着裏面說話。
“救我!“
程子逸看着她來的電話,原本是非常詫異的,同時是洶湧而來的狂喜。
他接起電話,興奮地“喂“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容暮?“
他試着叫了一聲,沒有任何聲音。
正在他以為她是打錯了,失望地打算掛電話時,那邊傳來容暮大聲喘息的聲音。
“快來救我!“
“容暮!“程子逸緊張地抓緊電話,“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容暮聽到他的聲音心裏一松,正打算開口,身後一股猛力撲上她,手機一下就飛了出去。
隨之而來的是“嗡“的一聲,後腦的痛感一下劇烈起來,感覺像是有火花在腦子裏炸開。
容暮的頭昏沉極了,重得身子都支撐不住,搖搖欲墜,腳步也逐漸停下,像是得不到大腦發出的指令。
身後的人慢慢涌了過來。
原來不止一個。
頭上有濕膩的液體順着後腦,流到她的毛衣和頸子裏,熱熱的,帶着血腥氣。
她伸手一摸,藉著外面微弱的光,她看見手上的點點血跡。
“竟然還敢打我!臭niang們兒!“
說著就往容暮的後背踹了一腳,容暮搖搖晃晃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住地倒在了地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森哥……“
注意到角落裏手機屏幕發出的亮光,那拿着木棍的肥碩男人走了過去。
“容暮!你怎麼樣了?“
程子逸的聲音急迫地傳來。
“你們是誰?別對她下手,我們可以談談……“
沒有理會手機里的大呼小叫,他戴着手套的手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然後直接關了機。
他扯開臉上的口罩,赫然是當初宴會上被趕走的陳森。
他的眼渾濁不堪,臉上的肥肉像是經過不少風霜,左邊臉上有一條七八厘米的疤痕,從髮根連接到鼻頭那裏,顯得整個臉格外猙獰恐怖。
他笑得怪異,渾濁的眼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容暮,透着瘋狂的殺意。
身邊還有兩個年輕些的身影,一個是剛才踹倒容暮的男人,個子很高,戴着口罩露出來的眼睛很小。另一個則要稍微矮一些,由他將容暮引上鉤。
兩人都是無父無母,做了街頭無家可歸的混混,一次無意的機會,陳森收他們做了自己的手下,專門行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方子去把車開過來。“陳森開口交代道,“小心些,別被人看見。“
被叫方子的矮個男人點了頭,出了巷子。
這邊只剩下兩個人。
“森哥,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女人?“
高個男人問道。
怎麼處置?
讓他想想。
陳森假意踱了踱步,然後摸着長滿鬍鬚的下巴。
他當然是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然後再像弄死臭蟲一樣弄死她了。
她害得他失去了一切,他不會讓她那麼痛快就死了。
陳森沒有回答,面上笑得變態,心裏恨到了極致。
等到一輛不顯眼的麵包車開進來,三人胡亂地將容暮丟進了後備箱,然後開出巷子,匯入車流,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冷風吹進巷子裏,地上的黑色錢包呈打開狀,劣質的人造皮泛着幽冷的光。
裏面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