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算賬
秦瑤卻沒想到,這一次大夫人孫氏竟也過來了,還帶着她的女兒秦芙,不過想來也是,自己和母親沒死,大夫人自是要一探究竟的。
所有人都到齊了,眼前的一幕很是詭異,靈堂內的白幡被微風吹的搖曳,原本已死之人卻正襟危坐在堂,着實叫人瘮得慌。
“老爺,蓮香說的便是這些。”劉管家在秦漢的耳邊將今日的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隨後便垂眉低首。
大夫人此時臉色煞白,眉頭緊鎖,原本是想來看着母女死了沒,卻沒想到功虧一簣。
眼下偷雞不成蝕把米,只能想法子。
於是朝着一旁的沈嬤嬤示意了下,朝着蓮香直接一個大嘴巴,只聽見“啪”的一聲,蓮香的臉上紅腫了起來。
“你個賤蹄子,吃裏扒外的東西,連大夫人都敢詆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老爺,姑娘不是噎着嗎,和下毒又能扯上老什子關係?”
此話一出,矛頭皆是指向了二房,意思便是冤枉。
秦瑤怒極反笑,“父親,女兒已經請了郎中,一會兒便能知曉湯圓是否有毒。”
蓮香抬頭,那兩碗湯圓她都已經倒掉,此時又如何驗毒。
而正思忖間,只見秦瑤將棺木內吐出的那顆湯圓拿在手中,示意大夫。
銀針插入,果然黑了一截。
大夫人一房也是震驚,未等他們開口,秦瑤便又說道,“昨日我原本要噎死,好在福大命大,將這毒物又吐了出來,如今證據確鑿,你們可還有何話要說?”
沈嬤嬤同大夫人面面相覷后,又開始言語,“這蓮香原是伺候你的丫頭,你們同仇敵愾,誰知是真是假。”
“既如此,不如我們審訊一番吧。”秦瑤嗤笑一聲。
“還需審訊什麼,這丫頭膽大包天污衊當家主母,根本不能留了,不用廢話,杖斃才是。”沈嬤嬤可不能讓蓮香再說什麼。
“無需杖斃,上天有好生之德,賣入窯中便是了。”此刻一直沉默的大夫人突然開口了,那一副雍容大度的模樣倒是仁慈的很。
秦瑤對此相當佩服,轉過頭忘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蓮香,“父親,我和母親向來循規蹈矩,今日其二被人差點兒害了命,請父親做主!”
“二小姐這等委屈,豈是你們一句話就作罷的。”秦漢也拿出了些威嚴。
沈嬤嬤同大夫人一房的人都非常的不服,可依舊不敢多說,只是一臉嚴肅的望着驚慌失措的蓮香。
秦瑤見狀,直接走上前擋住蓮香的視線,“蓮香,今日如若你不洗刷你自己的冤屈,便要去窯子裏了。”
見蓮香一臉驚慌的模樣,她又上前一步,“當然了,但凡證明出你是逼不得已,我和父親自是可以為你做主,並且幫你許婚,如何?”
蓮香猛然抬起頭望着眼前的二小姐,雙唇緊抿后,忽而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簪子。
“這一切都是大夫人指使奴婢做的,這便是信物!”蓮香鼓起勇氣說道。
秦漢瞧着這簪子異常熟悉,猛然想起這的的確確是大夫人院子裏的東西,這讓他相信了一些,雙手緊握,似是在隱忍。
此刻的大夫人孫如玉卻突然開口了,“這簪子不是我贈與你的嗎,怎麼在這小蹄子手上?”她的聲音尤為的溫柔,可偏偏給人一種距離感。
沈嬤嬤頓住,瞧着大夫人的樣子,也明白了什麼,看來今日這鍋,她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求老爺夫人,都是奴才的錯,都是奴才看不慣二夫人那狐媚樣,這才想毒死他們,都是奴才的錯,和大夫人無關啊!”
秦瑤卻在一旁看好戲的模樣。
既然她都這麼說,此事也算是了結了。
這大夫人能一直穩穩的坐在這位子上,必定是有手段的,想要一步到位扳倒她,還需些時日才行。
沈嬤嬤被打了及時大板后帶着傷被趕了出去,而蓮香在秦瑤的許諾下贖了身。
今日這場鬧劇讓秦漢也心有餘悸,瞧着馮氏那清瘦的臉蛋,還有女兒那蒼白的臉色,更是歉意萬分。
晚上留宿在馮氏房內,更是好好雲雨一番。
“二小姐,蓮香,蓮香跪在門口呢!”秦瑤剛用過晚飯,丫鬟素禾雀走了過來說道。
秦瑤一愣后,揚起唇角,心中瞭然。
這蓮香,恐怕還有事相求。
“將咱們莊子上的家丁李大強叫來,和蓮香一同叫到我院子裏。”秦瑤囑咐一身。
素禾有些驚訝,但也不敢多問,直接去叫人了。
蓮香原本並未抱有任何希望,可當在小姐院子裏瞧見一同出現的李大強時,瞠目結舌。
“二姑娘……”
“蓮香,我知曉你們二人暗生情愫,我既已答應你,便要做到,對了大強,今日之事你也都清楚了,我答應蓮香要將她許配給良人,你呢?可願娶她?”
蓮香只覺心跳到嗓子眼兒了,她同李大強雖未表達過,可二人你來我往的贈與東西,原就是默認了。
如今她渾身酸疼,可依舊還是充滿期待,那張臉帶着紅暈,時不時的瞥向了李大強,可二人四目相視之際,他卻直接將臉撇開了。
蓮香呼吸一滯。
“多謝二小姐,可我覺得,女子的德行遠在容貌之上!”李大強態度明確,絲毫不拖泥帶水。
態度已然明確。
在古代,男人素愛面子,而且娶妻要娶賢,這樣的行為,在李大強的眼中簡直太骯髒不夠,所以即便眼前的女子是什麼公主,他也不稀罕。
再加上背後還有他的父母,更是不會接受這樣的女子,即便他之前對她有好感,可是一旦娶了,必定要被人詬病的,還不如快刀斬亂麻才是的,這樣也不用後悔。
望着這兩個人的模樣,秦瑤也只能搖搖頭,這件事情她也算是儘力了。
“好了蓮香,君子不強人所難,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李大強走後,秦瑤開了口,說完便轉身離開,素禾帶着憐惜望了一眼失落不已的蓮香,搖搖頭,緊跟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