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秦攬月之死
春曉一刻值千金,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什麼是能夠值千金的?
昔日有位劍仙,有詩云:“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所以天生我才也值千金?
但春宵一刻與天生我才這之間絕對是等價的嗎?
楚臨淵也想不明白,只是在回味昨夜的瘋狂。
與自己心愛的人發生這樣的事情,總是讓人愉悅的,因為這樣能讓人安心。
楚臨淵不喜歡偷,尤其是偷人,即便是被別人偷。
他想起了秦攬月,但隨即又將這位女子的身影從腦海里趕出去,繼而又想起昨夜的事來。
他又笑了,笑的很好看,於是抬手揮動着,將天空中的雲朵變成了柳念禾的模樣,他躺在登仙台上,看着雲朵,任由風吹着。
春宵當然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那另一個人呢?
她走的很早,做完事情后便走了,生怕被誰看見似的。
在登仙台上這樣聖神的地方,做這樣的事,想想就感覺像是在犯罪。
柳念禾走的很早,但好在她走的時候很愉悅,似乎這樣的事情,在以前就應該做了。
這些時日來與楚臨淵之間的所有隔閡彷彿都在這一夜消失殆盡。
她的雙眼在這夜之後,像是被春雨洗過的太陽一般,明亮,耀陽,又充滿了熱情和溫柔,彷彿千仞峰頂恆古不化的冰雪都因這雙眼而融化,化作了涓涓細流,流在了情郎的心坎上,也流在了她的心窩裏。
這應該就是幸福了。
楚臨淵感覺到很幸福,因為他看到了她的雙眼,為了這雙眼,即便是死又如何呢?
當初的誓言在這夜過後變得更如磐石般不可移動。
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只是這時,他的笑容漸漸凝固,是聽到了什麼?是看到了什麼?
他眼前的是雲朵化作的柳念禾的倩影,但這道倩影正在被風吹散。
為何會被吹散?
因為楚臨淵的神念去了別的地方?
去了哪裏?
去了一個人流涌動的地方。
這個地方並不遠,就在登山石梯邊,那個被大家稱為楚臨淵洞府的地方。
那他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一個死人!
是誰?誰死了?
是秦攬月。
是誰殺了她?
還有她的死法,這死法似曾相識。
楚臨淵想起了子義。
為什麼會想起子義?
因為秦攬月的死像——人首分離。
她的腦袋滾到了洞府的深處,而身體卻倒在洞口,她的衣衫還有些凌亂,看上去走的時候有些匆忙,還沒來得及整理。
可以確定的是她是昨夜死的,而且在楚臨淵走了沒多久就被殺死了,殺人者實力高強,至少比秦攬月高出兩個境界,否則也不可能這樣輕易地將她殺死。
洞府內並沒有打鬥的痕迹,說明殺人者只出手一次。
楚臨淵思緒飛騰,想起了那張美艷的臉,秦攬月的臉。
在昨夜還見她生龍活虎的活着,此時卻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的洞府里,這……
楚臨淵的心中五味雜陳,不久前的幸福感,也在這瞬間被掃的一乾二淨。
他在想,究竟是誰殺了她?
他走下了石台,向著洞府而去,看見自己得洞府外擠滿了弟子,卻什麼話也沒說,但聽有人道:“是你殺了她?”
這話音帶着疑惑,顯然是質問。
問話者是林雨柔。
楚臨淵神情平靜,面對質問卻沒有回話,他從人前走過,弟子們紛紛讓道,讓他走進了洞府。
這是他的洞府,因此也沒有人擋着他回洞府。
弟子們的神情皆有些驚奇,議論紛紛。
“你們說,楚臨淵會是兇手嗎?”
“不知道,但看樣子有些像。”
“為什麼?”
“你沒發現他的樣子有些奇怪嗎?”
“哪裏奇怪?”
“他像是早就知道這裏面的事情一樣…”
“………”
楚臨淵當然知道這裏的事情,他神念化為無數,所到之處都能成為他的眼睛。
但此時他真正的眼睛看着那死去的人兒的時候,竟忍不住弓腰嘔吐起來。
扶着石壁嘔吐着。
秦攬月脖頸處斷的很乾脆,利索,彷彿被一件鋒利無比的利器斬斷!
表面上看上去應該是刀或者劍所致,但實際上這件法器應該還很薄,薄到切口平整光滑的如一塊雞血石。
但……有什麼法器能夠薄到這種程度?
因此楚臨淵聯繫到了煩擾絲。
但很明顯這個女人不是死在煩擾絲下,那她是死在什麼法器之下?
楚臨淵實在是想不到。
不過弟子們並沒有想秦攬月是被什麼樣的法器斬下了頭顱,他們在想的是,秦攬月為什麼會死在這裏?
有人道:“這是誰?”
有人回道:“雨霖苑的小師妹,好像叫秦攬月。”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那人不知為何輕笑了一聲,說道:“聽說這個小師妹很喜歡交朋友,尤其是跟天才交朋友。”
“所以她想交楚臨淵這個朋友?”
“是的,而且我聽說這個小師妹交朋友的方法有些特別。”
“哪裏特別?”
“聽說她喜歡用身體交朋友!”
聽到這話,那人才明白為什麼他會輕笑,然後他自己也笑了起來。
這兩人就像是在唱雙簧,讓人不由紛紛側目看去,就連楚臨淵也看了眼他們。
竟然是林無知、林無識兩兄妹,他們為什麼這樣說?其他的人或許聽不出這對話中的含義,但楚臨淵聽得明白。
——他倆在幫他。
第一印象一向都比較重要,如果別人知道了被殺的人是個壞人,那麼自然也沒有人憐惜她的死。
如果被殺的人是個蕩婦,自然對殺人者的譴責也會少些。
況且林無知兩兄妹也不相信楚臨淵會殺人,因此說話時處處帶着偏袒之意。
不過楚臨淵會如何解釋呢?
他始終都沒有說話,他在想些什麼?他嘔吐了半晌,幾乎將昨夜吃的靈果都嘔了出來。
大家都在等,等他的胸脯不在起伏,等他的難受漸漸消散,等他不難受的時候,噁心也會被習慣。
楚臨淵心想:“為什麼當時殺子義的時候並沒有嘔吐?”
“難道說,惡人的血與無辜之人的血不同?前者並不會讓人不適,而後者卻讓人噁心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