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風繼續吹
楚臨淵的身上的雞皮疙瘩驟起。
項雲飛的這句話裏面有些不清不楚的意思。
楚臨淵道：“看我做什麼？”
項雲飛歪着的頭直起來，說道：“那些對於你的傳聞，似乎不大正確。”
“傳聞嘛，總是缺乏事實依據的。”
楚臨淵對他點了點頭，倒躍回了石梯，向更高處而去。
項雲飛則是看着他的背影，臉上更顯驚奇。
“天下之水，莫於大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
他的話音，在罡風的呼嘯聲中，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他的目光凌厲，像是看出了什麼？
在楚臨淵的丹田，是一片汪洋。
……
……
楚臨淵走到了一顆巨石旁，忽然停了下來。
他留意到項雲飛在他倒躍回石梯時的眼神。
心中對於這個人有了更多的興趣，畢竟能夠看清他靈海的人不多，也許整個大陸也沒幾個。
項雲飛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彷彿能看穿一切虛妄。
項雲飛是逍遙門中倍受器重的存在，忘塵老祖的關門弟子，身上如果有什麼特殊的手段，也不足為奇。
只是在楚臨淵看來，他的這雙眼眸背後，似乎隱藏着什麼？
不過這和楚臨淵有什麼關係呢？
抬頭望，最高的那座九步登仙台還有好遠。
楚臨淵心想：“還繼續往前走嗎？”他知道他肯定可以踏上最高的那座浮台，但踏上去又如何？又並不是要像誰證明什麼。
他的神念湧出，沿着石梯往上飛去，但身體卻不再移動。
反正神念就是他的眼睛，神念所到之處，一切盡收眼底。
那些罡風似乎在閃躲，接觸到楚臨淵的神念后，紛紛向著石梯兩邊躲竄，使得岩石微顫，石礫簌簌落下。
又像是被神念驅散，形成了一條沒有罡風刺骨的路來。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覺得非常驚訝。
只是沒人能夠看到這一幕，不對，還是有人感覺到了。
項雲飛的目光一直注視着楚臨淵模糊的身影，感受到峰間微顫的岩石，以及簌簌落下的石礫，心想發生了何事？
那顆巨石旁。
感受到神念御風之時，引起的山石顫動，楚臨淵說道：“這麼說來，其實我不用法器也能翱翔。”
稍稍頓了片刻，又道：“可這樣的話，會不會太張揚？太過奪人眼球？”
沉思了片刻，最後說道：“太優秀也是一種煩惱。”
這一刻罡風停歇，這無數年來未曾停過的風，在聽了楚臨淵的話后好像停歇了片刻。
似乎風都能感覺到他的煩惱，似乎風都能懂他的心思。
“其實也沒什麼，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風繼續吹…
……
……
項雲飛感受到罡風的停歇，微微眯眼，心想這難道也與楚臨淵有關？
片刻后，他搖了搖頭。
對於驅物乃御靈的定律，她堅定不已，風無靈，何來御靈只說？
如果說一個人可以御風，那也是說那風中有靈。畢竟風靈不是不存在，只是沒能被撲捉到罷了。
“難不成，這風中有靈？”
……
楚臨淵的神念終於到達了峰頂。
罡風不再四處逃竄，因此山石不再顫動。
除了風聲呼嘯，這峰間再也沒了別的聲音。
楚臨淵心想為什麼弟子們要攀上這九步登仙台才試圖御器飛行？
也許是一種儀式，流傳了很久直到現在，這三座浮台算是一種見證。
見證弟子們翱翔雲空的那一刻。
楚臨淵摸了摸右手尾指的那一圈煩惱絲。
輕笑了一聲，說道：“但我是長生門主，不需要什麼見證。”說著轉身，無數神念自遠方回來，帶起陣陣顫動之聲。
沒過多久，聲音漸漸平息，而楚臨淵也抬起腿來。
正準備向下踏出之時，忽然發現了什麼，視線移到了第二座九步登仙台上。
……
峰間的雲時濃時淡。
只是不知為何，這一刻的雲霧顯得特別的厚重，將月華盡皆遮掩，肉眼不能視物。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似乎都陷入了昏暗之中。
雲霧遮了眼，卻遮不住楚臨淵的神念，世間萬物在他的神念之下，都很是清晰。
只見第二座九步登仙台上不知從何處刮來了一隻鳥雀。
罡風呼嘯，對鳥雀這種動物傷害極大，只是不知為何，這隻鳥雀卻沒當場死去？
這樣的鳥雀，楚臨淵只在望塵峰中見過，怎麼這裏也有？
它受了傷，很重的傷，被重重的摔打在石台上，拖着一絲血痕，眼看就要被罡風颳走。
一絲靈力籠罩了它，將罡風隔絕。
鳥雀掙扎着，卻始終都無法站立。
不知這隻鳥雀是如何飛到了這裏？或許是被人帶上來的，可如果是人為的話，又會是誰呢？
項雲飛靜靜的看着那隻受傷的鳥雀，眼神里透着一些憐憫。
楚臨淵的神念在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着他。
項雲飛動了。
他抽出了腰間的玉笛，放在嘴邊，吹奏起悅耳的旋律。
雖然罡風呼嘯，但這樂聲很是清晰，笛聲中有着一種特別的能量，彷彿能治癒傷痕。
楚臨淵眉頭微挑。
這是一種術法，將治癒術融入到笛音之中。
不愧是天才，能夠將術法融入到自己的法器之中，實在讓人驚嘆。
項雲飛正在為鳥雀治傷。
下一刻，雀兒站了起來，左晃右晃的向他走來。
笛音停止，他將鳥雀捧在手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可以看出項雲飛是個極具愛心的人。
然而這時楚臨淵的神念又看向某處，心道：“果然。”
一個紫色衣袍的青年，不知何時走上了石梯，手裏提着一個鳥籠，裏面還有數只這樣的鳥雀。
“飛啊，怎麼不飛了？”
紫色衣袍的青年對着籠子裏的鳥雀說道：“我都將鳥籠打開了，你們怎麼還不飛啊？是在怕些什麼？”
項雲飛將那隻受傷的鳥雀放入了口袋，本是掛着笑容的臉色忽然一沉，望向了下方石梯。
子義看了一眼項雲飛，微微一笑。
他將提着鳥籠的手慢慢抬起，目光落在鳥籠中幾隻驚慌失措的鳥兒身上，說道：“飛啊，飛啊…你們不是本來就有翅膀的嗎？”
飛呀飛呀，我的驕傲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