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歸鄉還是歸仙
本是楚臨淵心心念念的仙人，此時見了，卻不知為何有些惆悵。
自己爬山涉水，歷經種種磨難，最後見到了夢寐以求的仙人，他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開心，而是想着：“若柳伯伯此刻在這那該多好，他想成仙想的緊，這時仙人來了，他卻不在。”不由替他難過，他心中惆悵也因為如此。
他望向了柳念禾，見她一雙明眸無比激動的望着那仙人，或者說修士。
對於這劍峰腳下的任何一個人來說，對於見到仙人的渴望，哪是楚臨淵一個初到之人能夠比擬的。
柳念禾感覺到楚臨淵的目光，不由迎了上去，兩雙明眸相交，都不禁想到不久之前作出的決定。
他們決定離開這裏，出發前往外面的世界。
不過這時，楚臨淵猶豫了…
那柳念禾呢？
她在想楚臨淵猶豫些什麼？
寧凈見兩人沒有太多欣喜，反而臉上掛着愁顏，這是他這麼多年來，在劍峰底下第一次遇到的情形。
那些新人見他的第一反應，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心花怒放，有的揚眉吐氣，有的樂極生悲，無一例外都是開心的，高興的，不像此刻眼前的兩人。
他只是好奇，都是韶華如花，喜樂無憂的年紀，這兩人為何容色間都隱隱有些憂愁？
楚臨淵疑問道：“…您來我們這做什麼？”
寧凈微微一笑：“我想問你，你是否願修大道，得獲長生？”
聽着這話，楚臨淵有些感慨，曾幾何時他的夢中也是這樣的情景，與這幕一模一樣。
楚臨淵沒有回答，柳念禾卻開口替他答道：“自然是願的。”她的回答斬金截鐵，沒有絲毫猶豫，代表了她的態度。
她知道楚臨淵來這的初衷，不想以後他後悔，不想以後他的生命里留有遺憾，所以她替他回答。
而楚臨淵的臉上則有些猶豫和掙扎。
不知為何，他忽的想：“這長生大道，焉知是福是禍？往前一步或是深淵，行還是不行？”
寧凈不理解他為何在面對長生大道，猶猶豫豫，躊躇不決。
他許久沒有波瀾的心，盪起了漪漣，稍稍有些躁意，再次道：“願或不願？”
他對楚臨淵的天賦資質非常看好，不然也不會對他如此耐心。若非如此，他此刻怕早就轉身離去了。
楚臨淵望向了柳念禾。
寧凈的眉頭微皺。
柳念禾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楚臨淵道：“行！”
寧凈的眉頭舒展開來。
目光落到柳念禾的身上，心道：“她的後天靈體是怎麼得來的呢？”
思索片刻，他望着柳念禾，說道：“你呢？是否願修大道，得獲長生？”
……
……
這夕陽垂落的極慢。
楚臨淵喃喃道：“仙人吃什麼？飲仙露，喝瓊漿？至少不會吃蘿蔔吧？”
想起書上說，仙人辟穀，不食人間煙火，吸收自然精華之氣，得以延延益壽。
楚臨淵覺得有點不靠譜。
柳念禾坐在門外，望着遠處天地相交一線，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那個自稱寧凈的仙人，明天便會帶她和楚臨淵去劍峰之上。
楚臨淵收拾着東西，嘴卻一直沒停過，憑着他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一會說著這個，一會說著那個，之間沒有半點邏輯。
不過在有關“飛”的這一塊，他說了很多。
楚臨淵笑着道：“念禾，你說倘若我倆執手飛翔在天空之中，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呀？”
柳念禾不禁想像，這是個極美的情景，她嘴角上揚，說道：“我也想不到用什麼詞來形容，但我想這感覺應該不錯。”
楚臨淵笑的有點傻，道：“是啊，肯定不錯。”
柳念禾笑了笑，而後低下頭來。
她在想別的。
比如為何她也能修仙？
她稍稍有些疑惑，這十來年間未見過仙人，為何現在才出現？其中到底有什麼緣由？
楚臨淵道：“或許是覺得你心地善良。”
柳念禾道：“那你呢？”
楚臨淵沉思半晌，這種事情他哪裏知道？只是隨口道：“興許看我順眼呢？”
柳念禾撲哧一笑，說道：“被你這麼一說，難不成仙人擇徒是一件極為隨意之事。”
楚臨淵道：“這種事情只有問問仙人才能知道，不過，我覺得應該與緣分有關吧。”
柳念禾道：“是不是緣分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一點。”
楚臨淵有些好奇她會說什麼，不禁問道：“什麼？”
柳念禾臉色一沉，說道：“絕對與順眼無關…”
楚臨淵若有所思，看着她那張臉，忽然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念禾心想：“自己這般醜陋，誰會瞧着順眼？”
……
……
清晨，天微微亮，初升的太陽恰恰纔露出半邊，將天邊的雲都染了金邊。
寧凈悄然而至。
這時只聽腳步聲響起，楚臨淵從屋裏走了出來，身上大包小包，不知帶些什麼？
柳念禾卻什麼都沒帶，隨他走出，兩手空空。
她柔聲道：“臨淵，給我幾個包袱，我拿的動。”
楚臨淵沒有理會，直接向寧凈走去。
……
……
原以為寧凈會帶着他倆扶搖直上，飛上雲端。
卻沒料到那劍峰之上，可以步行達到。
楚臨淵道：“如何上去？”
寧凈道：“走…”
他惜字如金，不願過多解釋。
楚臨淵想不通，不由問道：“請教仙人，如何走的到？”
寧凈道：“先生…”
楚臨淵不解。
“你可以稱我為‘寧先生’。”
這時三人已走到劍峰下。
只見寧凈手袖一揮，圍繞着劍峰，金色石階慢慢顯像，盤旋而上，沒入雲端。
楚臨淵很是驚奇，被這一幕震的合不攏嘴，他心中的疑惑此時得到了答案，只是這答案來的有些讓人措不及防。
寧凈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揚。
柳念禾握住了楚臨淵的手，兩人相視一眼，心中各是激動不已，隨着寧凈踏上了金色石階。
這一刻，輕風拂來，帶來了薄薄的紗霧，將兩人的身影模糊。
溪邊有人望向了劍峰，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幻象么？他跑到了劍峰下，抬頭望去。
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