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好貪縣官

縣令縣貪獅子口，

獻計獻策笑開顏，

互惠互利開門紅。

在西門慶想到了既能夠滿足縣令的貪慾，又能夠讓自己獲利的辦法的時候。

陽谷縣的縣令也是正在縣衙里跟師爺商量着，怎麼樣才能夠從西門慶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好處呢。

“師爺，你說我們這一次要多少合適呢？”坐在正堂之上的縣令用手拈了拈鬍鬚說道。

“大人，西門慶可是開生藥鋪子的，這年頭抓藥、治病、問診的哪一個敢說自己沒有犯過錯誤什麼的……”堂下的師爺再說到這裏的時候卻是停了下來。

“對對，這要是被查出抓錯葯治死人什麼的，封鋪拿人問罪那是一定的了。”縣令輕輕的用手指敲着桌面，並微笑道。

“啟稟大人，小的現在已經接到了伸冤狀書，西門慶的藥鋪之中曾經出賣假藥，並且還因此死掉了一個人。”而這時的師爺卻是突然正色的說道。

縣令在聽到這裏的時候，抬頭跟師爺對視了一眼，隨即大笑了起來。

“好的那我們明天就帶人抄家去。”縣令站起來並笑道。

“是大人。”

“不過，要是能夠得到比他們生藥鋪子更有價值的東西的話，這伸冤也是可以不存在的。”縣令說著說著就朝後宅而去。

“恭送大人。”堂下的師爺看着起身離開的縣令，恭敬的說道。

等了一會，師爺抬頭看了看早已沒有身影的縣令，恭敬的表情也是瞬間就變了過來。

而是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不過師爺在離開之後，並沒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朝着驛館的方向走去。

天色已黑，這路上還時不時傳來幾聲打更的聲音。

“戌時一更，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之人一面打着更，一面唱道。

當這個打更的人離開之後，師爺也是悄悄的走進了驛館之中。

“小人拜見公公。”師爺對着面前的小黃門拜道。

這個小黃門就是前些日子在蹴鞠場出現過的那個小黃門。

“免禮，不知道師爺這麼晚了來找雜家有什麼事情？”背對着師爺傳來了一聲尖細的聲音。

這時的師爺並沒有回話，而是把身上的一個玉牌遞給了這個小黃門。

接過玉牌並拿在手中看了看，身體一頓，連忙的轉過了身。

“你是……”這個小黃門在說道這裏的時候停住了，然後用手向天上指了指。

師爺微微笑了笑，並沒有否定。

“公公，這回還是不要選縣尉大人的那一隊了。”小黃門確實突然一改恭敬的表情說道。

師爺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走出去的師爺，這個小黃門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不僅的在心裏面嘀咕道：“皇城司的人也來到這個地方了，看來又要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了。”

這個小黃門晃了晃腦袋就去安寢了。

不一會在街道之上又是響起了一陣陣的打更的聲音。

而隨着打更聲音的消失，這天也慢慢的亮了。

縣衙大門外也是早早出現了一隊人。

“喂喂，你看看縣衙門口。”

“怎麼了？”

“縣衙可能又要抓人了。”

“真假。”

……

就在路過的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從旁邊卻是來了一個小轎子。

當這個小轎里的人下來的時候，這路兩旁的議論之聲也是靜了下來。

因為來者就是驛館的那個小黃門。

這個可是官家身邊的人，就算是品級低下，那也是可以上達天聽的人。

而這時的縣令也是正帶領着師爺朝着縣衙大門外走來。

“公公，你怎麼來了？”縣令看着從大門而來的人，急忙上前見禮道。

“見過縣令大人，大人這是要出去嗎？”進來的這個小黃門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是的天使，出去辦一點公差。”

“奧，那縣令大人你忙，我今天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要告訴大人，你的蹴鞠隊已經被選為了進京的蹴鞠隊了。”說完就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

縣令在聽到這裏的時候卻是愣了愣，這賽場上的蹴鞠比賽縣令他們可是輸了的。

突然被告訴選上了，不吃驚才怪呢。

“大人這是好事啊，再說了縣尉這畢竟那也是大人的下級，即使是選了縣尉，那最後不也得是頂着大人你的名頭去嗎，那這還不如直接就選大人的蹴鞠隊了。”一旁的師爺恭敬的說道。

“說的也是，師爺你說我今天是不是要撞大運了。”縣令說著說著，大笑一聲就走了出去。

而這時西門府的西門慶和杜管家一行人，早就已經在大門外等着了。

“少爺我們出來的太早了。”西門慶身後的小環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不過還沒有等西門慶說話，一隊抬着小轎的人就朝着他們而來了。

“少爺，縣令來了。”西門慶身後的杜管家平靜的說道。

西門慶這時只是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不過這個時候的西門慶卻是心裏面犯起了嘀咕。

因為此時緩緩而來的縣令一行人，並不像是來參加宴會的架勢，倒是有點干仗的架勢。

這身後的杜管家在看家這個架勢的時候也是愣住了，讓杜管家愣住的不是縣令這行人干仗的架勢，而是跟在小轎旁邊的師爺。

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是杜管家卻是知道這個師爺。

在杜管家年輕的時候可是曾經見過這個師爺，不過卻是杜管家的噩耗。

因為當年的杜管家的一家人就是那時喪生的。

而且當時要不是因為杜管家被打暈了過去，估計現在的杜管家也是在九泉之下了。

並在暈倒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就是現在這個小轎旁的師爺。

這時站在前面的西門慶也是察覺到了杜管家的異常。

“杜管家別緊張，人多不代表什麼，只能夠說明咱們的縣令大人是鐵了心要在咱們的府上大肆搜刮一番了。”西門慶頭也不轉的看着前方來人，並小聲的說道。

“是，老奴失態了，不過少爺要留心一下那個小轎旁邊的人。”杜管家也是快速的平靜了下來，並小聲的回道。

西門慶下意識的朝着小轎旁邊的方向看了看，不過倒是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妥，除了鬢角花白之外。

熱情相邀進西門府，縣令卻是坐轎上大堂，而這時的西門慶也只能夠緊握雙拳，而面上卻是笑臉相迎，這活脫脫的就像是一個哈巴狗一樣。

本來的西門慶只是想要經過籌劃一番，弄個小官小吏噹噹，然後安安靜靜的發展一點自己的勢力，坐等天時的變化。

不過這會的西門慶卻是已經成功的被激怒了，這心中也是被堵上了一團火。

很快縣令下了小轎經過西門慶的身邊坐到了正堂之上。

跟在縣令身後的師爺在經過杜管家也是微微一愣。

“很熟的感覺，我們以前見過嗎？”師爺小聲的對杜管家說道。

“大人說笑了。”杜管家平靜的說道。

不熟悉的人也許發現不了什麼，但經常在身邊的人卻是知道，現在的杜管家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小環上茶，還有吩咐一下擺宴上菜。”西門慶趕緊的打斷道。

因為西門慶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特別是杜管家，要是仔細的觀察的話，估計都能夠看見其眼中的血絲了，這絕對就是爆發前的徵兆。

所以這才出言打斷，大事要緊，現在對於西門慶來說每一個細小的細節都有可能導致今天的失敗。

這會剛剛坐在大堂之上的縣令也是發現了師爺這邊的異常了。

“師爺，怎麼了有認識的人？”縣令微笑着對師爺說道。

而縣令這一面說著，還一面給師爺遞了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快點進入正題，抄家走人，自己一會還很忙呢。

師爺晃了晃腦袋，把心中的疑慮拋到了腦後，然後快速的走到了縣令的身後。

“西門大官人，就不要麻煩了，你也看到了我們今天並不是來赴宴的……”師爺說到這裏的時候就停住了。

而西門慶在聽到這裏的時候，也是明白了，今天縣令帶人來是要跟他簽訂什麼“喪權辱國”的霸王條款了，這連客氣一下都不用了，直接來硬的了。

對於西門慶來說只要是來給自己談判的，那這事先籌劃的一切就有可能實現。

人家擺出了武力威懾，那自己就得拿出一點誠意了，要不然這接下來可就談不下去了。

“咳咳~！杜管家去把地契拿上來。”西門慶咳嗽了兩聲朝着身後的杜管家說道。

不過這個時候的杜管家卻是像沒有聽見一樣，雙拳緊握的站在西門慶的身後。

“管家。”西門慶這時板著臉又是叫了一聲。

杜管家這時才反應過來，然後應諾一聲退了下去。

這期間小環也是把沏好的茶給縣令到了一盞。

縣令小品了一口，不由得贊道：“茶香濃郁，是一盞好茶，沒有想到西門大官人一個開生藥鋪子的，府上竟然會有這麼好的茶。”

“大人，你謬讚了，我們府上的這盞茶的茶葉並不是什麼上好的茶葉，只不過是我們平常所品嘗飲用的普通茶葉而已，大人之所以喝着比別人不一樣，那是因為……”西門慶再說到這裏的時候，卻是故意稍稍的停頓了一下。

“那是因為什麼？”縣令卻是想也沒有想的就問道。

這在身後的師爺，不僅在心裏面嘀咕了一句：“這城府，我都懷疑這縣令是花錢買來的了。”

“那是因為我身邊有一個沏茶的高手。”西門慶說著就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小環。

“嗷，是嗎？”縣令抬頭看了看小環。

這不看縣令還挺好奇，不過這在看見小環的臉的時候，卻是一下子臉品茶的勇氣都沒有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被人給舉報了，這要是舉報屬實，那你這罪名可就不小了。”縣令像是剛剛吃了蒼蠅的說道。

不等西門慶回話，杜管家拿着地契走了上來。

“想必大人是為了這些地契而來的吧。”西門慶拿着地契雙手奉上道。

縣令大人卻是僅僅微微一笑。

“來人，把人給我拿下。”身後的師爺高聲的說道。

“等一下，大人可否聽小人一句。”西門慶連忙跪伏在地的說道。

縣令站起來看着跪伏在地的西門慶，想了想。

“你說。”縣令向前走了兩步說道。

“小人有一計，可讓縣令既能夠官運亨通，又能財運連連。”西門慶跪伏在地低頭大聲的說道。

“起來說。”

“是。”應諾一聲站了起來。

“相信大人應該知道我朝官家身邊的紅人，高太尉高大人吧？”西門慶語氣平靜的說道。

看着臨危而不亂的西門慶，縣令身後的師爺不由得在內心之中給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而這時的縣令也是回到了座位之上，不過並沒有說話，而是端起了桌上的那盞茶慢慢的品嘗了起來。

“我可以為大人訓練一支蹴鞠隊，並且小人也能夠保證這一支蹴鞠隊將會在官家面前大放異彩，而且……”西門慶就這樣把以那塊地為中心所建立的斂財機構前前後後的給說了一遍。

在聽完之後這坐在正堂上的縣令卻是連盞之中的茶都忘了喝，而在堂下的西門慶看着縣令的表情，知道自己現在的話已經成功的讓縣令動心了。

“而且大人不需要付出任何的成本，只要坐在家裏面安心喝茶就行了，百分之四十的利潤每個月定時送往府上，大人也可隨時派人來查賬。”西門慶又是加了一把火的說道。

縣令這會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暴露了其現在的想法。

不過縣令還是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後的師爺。

“一半的利潤，而其這地契我們要帶走。”縣令身後的師爺平靜的說道。

獅子大張口，不過這人在屋檐下，還是要低頭的；現在西門慶感覺今天唯一的失誤，就是不知道這縣令的身邊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精明的一個人。

“好，成交。”西門慶糾結了一下說道。

“所有人都下去吧，我要跟西門大官人好好喝一杯。”縣令站起來對着自己帶來的眾人說道。

西門慶長舒了一口氣，在心中說道：“雖然有一些出入，但終於還是辦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