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好言好語不聽
“知道了，女兒現在就去找婆婆去，”書言恭順應下，到底是親爹的關心，她若是什麼都不做的話，他難免又着急上火。
莫淑雲身着輕便衣裳，正在院子裏頭乘涼午睡。
而她不遠處的小几上的琉璃盞還有一小口琥珀色的酒液沒喝完。
“少夫人，”紅娟和素娟見禮。
“娘她睡着呢？”書言發現自己來的並不是時候。
“喝了點酒，”紅娟應道。
許氏拿凳子的聲音大了點，莫淑雲睜了睜眼，醒了過來，“是言兒來了。”
素娟忙去把人扶起來。
“今日怎得有空過來看我？”莫淑雲的住處還個了幾座民房。
“兒媳久未過看望娘，所以……”
“行了行了，”莫淑雲笑着擺手，“前日才看過，我啊不糊塗，記得清楚呢。”
書言赧然。
“是不是有話對我說？”莫淑雲喝了口水，人也跟着清醒了幾分。
外頭那些話，書言忽然有些難以開口了，猶豫了片刻，問道，“兒媳想問問娘，不知道兒媳釀的酒，娘還滿意不？”
莫淑雲怔了下，不想她問的是這個，可那眼神分明還有其他的話，便先點了點頭，“滿意，我啊去你那邊再拿一點回來。”
說著，朝素娟伸手，起身後，又朝書言伸手。
書言半扶着她，心想這一出門，大家大概也都知道她們婆媳關係和睦，那些不好聽話便也就不會再傳了。
而莫淑雲則是想找機會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想竟是和百姓打招呼，到了書言家都還沒能問話。
兩親家碰面，自然一番寒暄，九郎嘴巴有甜，便讓莫淑雲笑得開懷。
許氏心裏頭便就更難受了，“親家母很喜歡小孩子？”
“喜歡得很啊，只可惜當初我和硯行他爹沒有辦法，只得了硯行一個孩子，”莫淑雲不由地大開話匣子，“硯行在身邊沒幾年功夫，就被他爹帶在身邊歷練了。”
許氏又憂心忡忡起來，“我們家言兒肚子實在是太不爭氣了，到現在都未能為蔣家懷上孩子。”
“親家母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莫淑雲不解地問道，“這生娃是兩個人的事情，誰也不能說是誰的責任，說句不好聽的話，我這個當婆婆的，都沒是說言兒一字半句，你當親娘的，便更加不能了。”
許氏慚愧地點了點頭，“我也是着急了。”
“急不來，”莫淑雲笑道，“我過了二十五才懷上。”
“那是因為您當初和老將軍長期分開，”許氏笑道，“我二十五的時候，都已經好幾個了。”
莫淑雲免不得羨慕，“我們就等着吧，別說些難聽的話讓孩子聽到。”
許氏點了點頭。
書言在屋裏聽兩人拉家常，心裏便放心了。
“少夫人，孫小姐又來了，”袁靜說道。
書言小聲道，“出去看看。”
兩人一出去，素娟便進屋了，在莫淑雲耳畔小聲說了幾句。
“出去瞧瞧去，”莫淑雲坐不住了。
書言到了花廳，便看到孫鳳舞趾高氣昂地站了起來，“衛書言，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不能生養也就算了，連婆母都敢欺負，你是不是當我們北疆的百姓都是擺設？”
“孫小姐這話從何說起？”書言還真從未被人這般質問，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願意給了，“無緣無故上門叫囂，我客氣點，你還是個客，不若不客氣，你便是條隨便叫喚的狗。”
“你說我是狗？”孫鳳舞氣得跺腳，“那你便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我是不會下蛋，關你屁事，”書言直接爆粗口了。
“不會下蛋就給我挪窩，自然多的是人為行知生兒育女，”孫鳳舞語氣尖銳地回答。
書言冷笑着點頭，“你也願意，是嗎？”
“行知捨命保衛我們北疆，我願意為他生兒育女有何可奇怪的，”孫鳳舞冷哼道，“你出去打聽打聽，我們被北疆的姑娘有多少人是像我這般想的。”
“孫鳳舞！你放肆！”莫淑雲在後堂聽到這話，只覺得臉面掃地，當初為了讓兒子和媳婦兒能留在北疆，便舒服衛柏舟帶家口來北疆，用的理由便是北疆的百姓更為淳樸些，誰想會是這樣的情形。
孫鳳舞聽到聲音，猛地轉頭過去，一看是莫淑雲，連忙起身，屈膝行禮，“見過老夫人。”
“我們蔣家的家務事，何事輪到一個外人插手？”莫淑雲沉臉問道。
“老夫人，鳳舞也是為了蔣家好，”孫鳳舞沒有想到莫淑雲都聽到她的話，連忙提裙跪了下去，“鳳舞知道行知和您都很喜歡孩子，免不得要為您抱不平。”
“那我可真要謝謝你了，”莫淑雲真話反說，“你這一鬧，惱得我兒子兒媳婦兒感情生隙，是不是更如了你所願？”
“鳳舞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何意思？”
孫鳳舞支支吾吾回答不出。
“要麼這樣，你給硯行當妾，你可願意？”莫淑雲冷笑着問。
這個孫鳳舞明知道蔣家已經有了婚約，還在蔣家走動頻繁，什麼心思大家都清楚，莫淑雲也好言勸過，可就是不頂用，如今一番妄言，更是不討喜了去。
“鳳舞……鳳舞……”孫鳳舞差點就答應了，可她是城主女兒，怎麼能為妾？
“行了，你的那點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莫淑雲不客氣地說道，“你若真再糾纏下去，那便是陷我們硯行於不仁不義，老大不小了，該讓你爹給你找戶人家了。”
“老夫人，其實鳳舞沒別的意思，就是見不得行知從此斷了后呀，”孫鳳舞央求道，“若是衛書言能生養，鳳舞倒也無話可說，可不能因為她，讓蔣家無後，這怎麼能對得起蔣家的列祖列宗啊？”
“素娟，紅娟，把她給我都出去，”好言好語不聽，莫淑雲便就不客氣了。
孫鳳舞的話一直沒停，直到遠門關了還傳了一些進來。
莫淑雲很尷尬，對許氏道，“讓言兒受委屈了。”
許氏卻是更內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能生的緣故，奪走了言兒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