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行徑頗感惡寒
娘娘?
是皇後娘娘?
書言想到的人不是德妃,而是皇后,因為二房和三房都是太子黨。
“有勞嬤嬤了,”蔣行知指了床下首小几上的托盤,“勞煩嬤嬤等一等,大奶奶收拾妥當了便一同出去。”
“這……”宮中嬤嬤半屈的身子又站了起來。
“大爺,三位夫人都在外頭等着呢,”春桃笑得很不自然,“哪裏讓長輩等着的道理。”
“不愛等便別等,本將軍沒讓她們等着,”蔣行知因為春桃的話而不悅。
紅娟別好最後一隻金步搖后便扶着書言起身,“差不多了,讓三位夫人久等可不好。”
“知道,”書言應聲,讓袁靜等人帶好小荷包,回頭下人給她行禮的時候可分下去。
許是因為蔣行知可以放慢腳步,將軍府比書言想的要大,走了半盞茶時間才到大花廳。
廳內,除了蔣丁氏,其他人都在。
“還是大嫂好福氣,”一個聲音清脆響亮,帶着笑聲回蕩在廳里,“我和上頭兩位嫂嫂進門,敬茶時,天未亮就跪在這裏等候了。”
三房獨出一子,叫蔣豐元,娶妻子毛氏,娘家是錦衣衛指揮使毛家。
“你還記得此事啊?”蔣韓氏瞥了眼蔣毛氏,陰陽怪氣地說道,“這能怪誰啊,你自己不愛睡懶覺,你若是睡一會兒,這大太陽的曬屁股了你再來敬酒也成啊。”
這是在諷刺書言起得太晚。
“三弟妹,話可不能這麼說,”莫淑雲放下手中茶盞,道,“敬茶也沒個時辰規定,新人勞累了一整天,起床晚些也是正常,我倒是覺得沒事兒,這茶喝不喝,言兒都是咱們將軍府的大奶奶。”
蔣韓氏心裏微微吃驚,奇怪,不是說大嫂對衛書言很不滿么,冷冷淡淡的,沒個好臉色,怎麼今日一點兒婆婆架子都沒?
該不會是哪裏出了問題?
蔣韓氏心裏驚疑,面上卻笑道,“大嫂說的是,倒是我顯得小家子氣了。”
“你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便好,”莫淑雲笑道,又才發現兩位宮裏來的嬤嬤一般,讓下人看座。
“不忙了,”進了這蔣府之後一直沒坐過的嬤嬤繃著臉道,“我還得回去復命。”
話音落下,另外一個嬤嬤將托盤上的紅綢拿掉了,上頭便是那塊白緞,而白緞上頭的一點殷紅清晰可見。
除了蔣文川和蔣文軒,其他人均是忍不住引長脖子看了過去。
這是昨晚上的落紅。
是書言貞潔的象徵。
只是她沒想到會這樣被人盯着瞧。
“多些皇後娘娘的關心,”莫淑雲吩咐素娟打賞。
兩位嬤嬤卻道,“慢着,我等回去復命之前,還得需要驗證一下,此血是不是貞潔之血。”
“驗證?”蔣行知面色一凜,滿是冷然,“皇後娘娘懷疑什麼?”
“大將軍莫惱,”嬤嬤朝蔣行知垂首,低眉順眼道,“這是皇後娘娘對將軍和將軍夫人的的關懷,自然不會是懷疑將軍和夫人什麼事情,將軍請放心。”
說完,其中一個嬤嬤將那帕子往鼻尖嗅了嗅,對另外一個點了點頭,這表示的確是書言的初夜落紅。
雖然是自己的落紅,但是此般行徑,還是讓書言頗感惡寒。
“拿來,”蔣行知也沒想到竟是這般驗證,當場便朝着兩位嬤嬤伸手,“既是言兒的東西,還於我們,兩位嬤嬤一樣可以回去復命。”
兩位嬤嬤十分拉不下臉,“將軍如此,倒是顯得我們不對了,我們可是奉了皇後娘娘之命來的。”
“那我倒是想讓兩位嬤嬤帶話回去給皇後娘娘,”蔣行知問道,“是什麼讓皇後娘娘以為我蔣某人的新娘子並非貞潔之身?”
“這……”嬤嬤支吾着。
“行知啊,你莫怪兩位嬤嬤回答不出你,你啊要怪就怪自己,”蔣韓氏捏着帕子印着鼻尖道,“你與侄媳婦兒在騰雲便認識,定親后又數次不在府中住,為了侄媳婦兒那二品誥命,皇後娘娘謹慎些也是對的。”
婚前失貞,那是要直接剝奪誥命夫人的資格的。
“原來是這樣,”蔣行知不懂這些彎彎拐拐的,只知道為何蔣韓氏之前不提醒,“侄兒回府也有些時日了,三嬸既然知曉其中利害關係,為何不提前告知侄兒,使得如今讓言兒受此等懷疑?”
“那你是在責怪我嘍?”蔣韓氏悻悻然地撇開一眼,“誰知道你們小年輕乾柴烈火的,是否能剋制得住?我這個當長輩的,說了反而討人嫌。”
“三弟妹啊,”莫淑雲聽不下去了,“既然怕討人嫌,那便不說話就是了,你瞧,我這個正經婆婆也沒說話不是么?孩子大了,娶媳婦兒了,我啊還是安享晚年為好。”
人正經婆婆都不說話,你一個嬸子插什麼嘴,蔣韓氏便知自己方才那一言的確是討人嫌了。
好在是為宮中嬤嬤解圍,心裏便也就舒服些了,就端着微笑,不做言語。
莫淑雲打賞了兩位嬤嬤,兩人便離開了。
接着便是敬茶。
原本都要看書言好戲的兩房奶奶都歇了心思,畢竟莫淑雲不似傳聞中的不喜歡書言。
莫淑雲喝了兒媳婦兒茶后,給了一柄玉如意和一座金佛。
書言和蔣行知磕頭后收下。
接着便是二房和三房。
二房沒了當家主母,蔣文川只給了銀票,倒也說得過去。
到了三房蔣韓氏這邊,她便有些如坐針氈了。
原想着莫淑雲看書言,三房也能少出點見面禮,所以準備得並不豐厚,只給了一對空心的金手鐲。
“帶上帶上,”莫淑雲笑呵呵地讓素娟幫着書言帶金手鐲。
素娟應‘是’,在蔣韓氏面前行禮后拿了金鐲子套在了書言的手上,只見那手鐲剛碰着書言的手,便蔫了下去。
“這鐲子……”素娟拿着桌子擱在了托盤上,又拿起另外一隻。
這一隻更妙,還沒套上手,便已經不成圓形了。
“怎麼回事?”莫淑雲吩咐紅娟上前一看究竟。
紅娟見狀,回話道,“大夫人,三夫人送的鐲子軟得不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