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孩子手勁兒大

第2章 這孩子手勁兒大

她叫安歌,安歌的安,安歌的歌,一個吃喝不愁的沙雕......不,遊戲主播;一個坐擁五環邊二十套房的包租婆。日子過得逍遙又快活,偏偏就是交友不慎。說起來,她至今難以相信,她居然因為一樁小小的插排爆炸事件,穿進苦情小說里成了苦情女主。

現在,改變劇情走向的機會就在眼前。關鍵人物:雲毓,雲家長女,這具身體的姑母。

雲家的人物關係說複雜也不算複雜,說不複雜又有點複雜。簡單的說,雲家這一代只有姐弟兩個,不複雜的很。複雜的說,姐弟倆原是一嫡一庶,不簡單的很。

雲毓原本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弟,七歲時生病夭亡。雲家幾代皆子嗣不豐,這一代更有艱難之趨。後來無法,雲家主母魏氏只得將庶子記入名下。庶子云慎由妾室韓姨娘所出,魏韓兩位鬥法多年,連帶着姐弟倆的感情也不怎麼親密。

然而就在這個前提下,雲毓卻提出要將雲慎的幼女帶回家去撫養。讓人摸不到頭腦的很。

“弟媳故去,弟弟不日要往嶺南赴任,才出生的孩子受不住顛簸又無人照管,我帶回去養着吧。”

語氣硬邦邦的,不悅耳的很,但在安歌耳中這就是天籟之聲。

小說里有那麼一小段:雲憐娘出生時,姑母雲毓曾想將她帶走。在雲夫人的干預下,雲慎幾乎就要同意。然而在最後的時刻,小憐娘卻抓緊父親的衣襟,仿似明白將要離開父親般,嚎啕啼哭,說什麼也不肯放開手。

那是雲毓唯一一次出現在小說里。她為何要帶走雲憐娘,坑貨沒寫,安歌也無從得知。由後面種種情節來看,雲憐娘每次做出的選擇幾乎都跟她安歌的三觀完全相反。那麼,坑貨怎麼寫,她統統反着來就對了。

一條未知的道路和一個已知的火坑,她寧可選擇未知的。

於是,嬰孩努力的笑起來,成功引來幾位大人的注意,先後的圍攏過來。然而也僅僅如此而已,並沒有誰意會到她要表達的意思。

雲慎目帶哀傷的望着嬰孩,“不勞長姐費心,雲家的女兒自是......”

“自是什麼,自是有雲家照管?是你照管,還是父親母親照管?你自小手不沾陽春水,眼不見柴米鹽,從華陰到嶺南三千餘里,風霜顛簸,你能照管好個嬰兒?父親、母親年歲已長,父親近年多病纏身,母親照料父親已難分身。這許多年家中供你念書出仕,家底近空,你當養個孩子不費精力、不費銀錢的嗎。”

雲慎噎了噎,再開口語氣便有些冷硬,“勞長姐掛心,憐娘是我的女兒,是殊娘留下的唯一骨血。再是艱難我也會照料好她,撫養她長大成人。”

未來的綠茶后媽,現在的表姑母韓月娘亦開口道:“表姐莫要怪罪。小憐娘是表嫂留下的唯一血脈,表兄自是眼珠子樣護着疼着,萬萬舍不下的。月娘替表兄謝過表姐好意。”

雲毓最是不耐煩聽韓月娘說話。甚表妹,她哪裏來的這麼個表妹。若不是因為雲家只雲慎一個子嗣,雲家的榮辱興衰又全系雲慎一身,誰願意捏着鼻子任這麼號人叫自己表姐。

“憐娘?”雲毓擰着眉尖道:“我那個弟媳婦怎麼說都是出自弘農楊家,怎起出如此小家子氣的名。”

韓月娘臉上一僵,很快又放的柔和,“是我提議的,表兄覺得甚好,便......”

雲毓打斷道:“牆上的畫是弟媳的手筆,畫得實在不錯。字是弟弟題的罷?”

“是。”雲慎不知道話題怎麼又跳到畫上,目光尋往牆上懸挂的畫卷,憶起昔年與亡妻一同執筆落墨的情形,心中一悲,默然舉袖暗拭淚。

“清夜何晏晏。”雲毓從那題詞中拈出一句,反覆誦了兩遍,道:“晏是個好字,天青無雲,安定之意,不如就以此字為名。此畫是你們夫妻二人同做,從中取字,也算是個念想。”

正沉浸在追思中的雲慎聞言更覺悲戚,望着那畫垂淚,一時未能言語。

床上的嬰孩咯咯的笑起來,笑的賣力無比。

魏氏實在摸不透自己閨女唱的哪一出。自長安至華陰,趕了幾百里路,進了家門循禮往靈堂哭過弟媳后,一不喊乏二不叫累,連口熱茶都沒喝,就提着裙擺伸着脖頸,三步並兩步的往孫女房裏奔。那眼睛,瞪得鈴鐺一樣,那臉蛋,紅撲撲鋥亮亮,跟打了十斤雞血似得。

這會兒又要抱孩子回去養,又上趕着給孩子起名字。反常啊,反常的很啊。

雲毓、雲慎姐弟倆的血脈親情忽然覺醒這種理由,打死魏氏她都不會相信的。不管怎麼說,閨女是自己親生的,不管閨女葫蘆里賣什麼葯,她都先支持了再說。

扯動嘴角拉起一抹笑容,魏氏走到床榻旁坐下,作勢撥了撥嬰孩臉側的襁褓,說道:“瞧着咱們小娘子甚是喜歡這個名字。晏晏,雲晏晏。好聽。明公履晏晏之純德,晏晏二字又有和柔之意。小娘子以此為名再好不過,你父親定也覺得好。”

嬰孩笑的更加歡快,一張小臉幾乎笑成朵盛放的花兒。雖然她覺得雲清夜、雲清晏比起雲晏晏更加好聽,但她不挑。只要不叫雲憐娘,隨便叫些什麼都可以,就是叫雲隨便她也不介意。

魏氏見襁褓中的嬰孩小小軟軟,沖她笑的開懷,心中生起幾分喜歡,便伸出手臂欲要抱起。

韓月娘見狀急急上前道:“姨母小心。”

魏氏不咸不淡的道:“孩子我還是會抱的。”

韓月娘收回腳步,柔聲道:“姨母誤會了。這孩子手勁兒大,莫要讓她傷了姨母。”

嬰孩心中翻了好大一個白眼,“呸,你個小綠茶!”

當然,她這句話落在旁人耳中不過是一陣無意義的哼哼,最多是一陣帶了節奏感的無意義的哼哼。

魏氏抱起嬰孩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娘子,自是抱不好孩子的。抱着她,你覺得不舒服,我們小娘子也覺得不舒服。——來,讓祖母瞧瞧我們的小娘子。”

韓月娘捧出只瓔珞圈道:“姨母您看,這是方才小娘子抓的。”

屋子裏的燈燭點的不多,光線不甚明亮,卻也清晰能見金制的瓔珞圈已經變形,變形處的珠玉掉落大半,僅存的幾顆滿布裂紋,可憐兮兮的掛在上面。

“我也是駭了一跳,半晌不敢相信。這孩子的力氣......不尋常的很,許是如西楚霸王般天生神力。”韓月娘刻意的頓了一頓,又說道:“若非知道雲家書香傳家,恐怕要以為小娘子是哪位神勇武將的後人呢。”

天生神力?!

捕捉到這個詞的嬰孩很是愣了愣,回想綠茶抱着她時,她好似是抓到了什麼還扯了扯。難道......

安歌想到了一種可能,頓覺懊悔。早知如此,改什麼天生神力,應該改成自帶空間、系統、召喚獸,能呼風喚雨,飛天遁地,踏碎虛空。

現在後悔還來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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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門回首卻把竹馬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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