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太虛傳道
莫千鴻想要看一下三神是怎麼戰鬥的，但就在這時，紙籠釋放出強大的鎮壓之力。
夢靈暈了過去，莫千鴻也心神恍惚。
不久后，他的心神穩定下來，而這時，周圍的場景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再是星空，而是一處雪山之巔。
周圍白雪皚皚，遠處還有連着的山脈，粗略估計有三萬米高。
“咳、咳……”
周圍有輕微的咳嗽聲響起，夢靈轉身一看，發現左側有一位男子。
男子四十來歲，頭髮半黑半白。
他的眼有血絲，一邊咳嗽，一邊往嘴裏倒酒，手裏的葫蘆看着也不大，但裏面的酒彷彿無窮無盡，就這片刻，倒出來的酒已經夠裝滿兩個葫蘆。
“你醒了？”
男子看過來。
夢靈還不會說話，但能理解男子的意思。
它有些害怕地看着男子，之前三神大戰讓它心有餘悸。
男子道：“那三個傢伙我幫你趕跑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吧，但要記得，不要像先前那般肆意闖入別人的領地了，我可不會再來救你。”
夢靈沒有走，它能感覺到男子的善意。
男子說完后就沒有再理夢靈，他獨自望向遠處，一邊咳嗽，一邊飲酒，不知在想什麼。
男子的境界深不可測，能打退三個仙神境，至少也有仙神境的戰力，可莫千鴻覺得，這個男子似乎命不久矣。
夢靈一直沒有離開，在雪山之巔飛來飛去。
半個月後，男子再次開口：“你是要跟着我？”
夢靈立刻飛過來，期待地點點頭。
男子輕嘆口氣道：“我突破神王之境失敗，受了道傷，最多三十年，就會身魂俱滅，不存世間，即便如此，你也願意嗎？”
夢靈點點頭，同時用頭輕輕碰了碰男子的手。
男子輕嘆口氣：“罷了，既如此，你就跟着我吧。”
夢靈開心地在原地轉起圈。
男子喝了口酒，眼裏露出追憶之色：“我太虛縱橫星空數十萬載，未嘗一敗，但也從未收徒，如今道傷，一身本事就這麼隨風而散，實在可惜。你既願意跟我，便是緣分一場，我把畢生所學傳授於你，若你他日遇到合適的主人，希望能將這些轉述於他，也算是代我收徒，了了我的一樁心愿吧！”
夢靈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太虛繼續述說：“我出生在偏遠星域一個叫星龍島的地方，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是被一個樹靈養大的，他叫莫離。莫離教了我很多東西，他告訴我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是天，什麼是地，什麼是冷，什麼是熱……在我的認知里，這個世界非黑即白，非好即壞……
我成年後，便離開了莫離，闖蕩的那些日子裏，我看過很多風景，也遇到過很多人……
我曾相信過一些人，也遭到了一些人的背叛和欺騙，我用不同的眼光看過這個世界，我笑過、哭過、愛過、傷心過……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而我看到的星空，也越來越廣……
我之道，為太虛劍道，往事已矣，何為永恆、何為轉瞬……”
太虛好像是第一次跟人說這麼長的話，每說一會，便會停一下，陷入沉思。
他是上古時期的獨行修士，在沒有任何勢力相佐的情況下，能修鍊到心劫真神，天資實在可怕，可惜，因為缺少強者的指點，他在突破神王之境時還是失敗了，而且一失敗就萬劫不復，受了道傷，無力回天。
莫千鴻有些唏噓，若是太虛有一位神王或神帝指點，必然不會有那樣的失敗。
道傷，他並不是很了解，但晉陞神王之境失敗，他多少能感知到其中的不甘。
有多少修士，能修鍊到心劫真神，且離神王就只差一步啊！
那可是數十萬年！
不過，雖然只剩不到三十年，但太虛一直沒有表現出死亡臨近的絕望和焦急，只有深深的遺憾和追憶。
這一生，他沒有白活過。
命運已如此，他又當如何？
莫千鴻聽着、看着，心底頗受觸動。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自己的過往，領悟了自己的道。
他突破了。
從一念劍意晉陞為陰陽之道，生死、善惡、黑白、真假……萬事相對，天地陰陽。
無暇問己境！
一切，水到渠成！
“多謝前輩！”
如果不是身不由己，莫千鴻想向太虛深鞠一躬。
這是傳道之恩！
從某種意義上說，莫千鴻已經是太虛的傳人了。
而太虛劍道，涉及時空法則，不是現在的莫千鴻所能施展的，但在接下來的三十年裏，莫千鴻不斷聽太虛講解，隱隱懂了幾分。
這三十年，也是夢靈認莫千鴻為主的過程，它把太虛曾經傳下來的東西，一字不落地轉述給莫千鴻。
三十年轉瞬而逝，莫千鴻沉浸在修行和感悟的狀態里，絲毫不覺得時間漫長。
他也在心底，把太虛當成了他的第二個師父。
這一天，太虛大限終至，身魂盡散。
莫千鴻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太虛飲下最後一口酒，神色淡然。
這一瞬間，太虛好像突破了之前未能突破之境，成為了神王，可惜，已經晚了。
他留下了一個大道結晶，也是莫千鴻之前見到的夢族鎮族之寶——太虛元晶。
夢靈很傷心，它尋來諸多寶物，凝成一塊靈碑，將那個葫蘆葬進去。
葫蘆和靈碑融在一起，化為現在的太虛碑。
碑成，夢靈飛過去，在撞到太虛碑的瞬間，莫千鴻腦袋一陣轟鳴。
“啊！”
他叫了一聲，驚醒過來。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他一直在初次傳送過來時，祝凌雪挖出的山洞裏，從未跑出去過。
而祝凌雪、莫千露和小汐就在旁邊打坐，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夢靈靜靜地懸在身前，眼睛咋啊眨的。
“原來，剛剛經歷的只是一場夢！”
莫千鴻第一次體會到，夢可以這麼真實，甚至，他現在都不太確定，是不是還在夢裏。
“主人！”
夢靈的聲音很輕，分不出男女。
“你真是夢靈？”莫千鴻道。
夢靈搖搖頭：“不，原先的夢靈已經死了，我只是保留了它最不想遺忘的東西，而修為，也只有初入無暇境，你可以將我理解為——殘夢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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