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068.給掃地僧畫餅

早在“預見未來”中，林相濡就已經知道晶片在未來能有多重要。

在全球向未來發展的數十年裏，晶片，幾乎覆蓋了人們從民生領域到高科技領域的每一寸空間。

國民生活中，電話、電視、電腦等家用電器，每一款或多或少都包含一塊甚至幾塊晶片。

國民生活外，工業、農業、醫療、國防等非生產領域的每一台機器、機械、大型小型設備，更是需要各種各樣的晶片才能滿足相應產業的告訴發展需求。

工業時代之後，科技時代正式降臨。

代表了人類最尖端的技術都彙集在晶片之上，而晶片也會像曾經的蒸汽機和鋼鐵支撐工業時代一樣，會支撐起未來更多的高新產業。

既然晶片代表着尖端科技，

那未來最重要最稀缺的的是什麼？

自然是晶片行業的人才，

慕蕭白、胡偉武就是這類頂尖的稀缺人才，

但為什麼能吸引慕蕭白關注的“周邊產業配套”倫，卻不能吸引到胡偉武的注意力？

林相濡知道，

除了他畫的大餅不足夠有吸引力外，還因為此時的胡偉武，注意力可能在CPU上。

此時的胡偉武應該身在海科院，而海科院從上至下，一門心思都集中在“做海內人自己的CPU”上。

畢竟，CPU是整個晶片行業最尖端技術的成果彙集。

當這些尖端人才把注意力都在最尖端的CPU時，普通的晶片確實不具備吸引力。

可胡偉武甚至海科院關注的CPU，林相濡卻太熟悉不過。

那是由海科院在未來2001年5月，正式成立的CPU項目組-龍芯。自組建的次年開始，龍芯項目組幾乎做到每年都能成功流片一款CPU晶片的壯舉。

如果僅僅只知道龍芯的這些壯舉，林相濡不會對胡偉武有任何想法，甚至會覺得他應該去繼續實現他的壯舉。

但事實上龍芯項目組並沒有太順利，他們一直發展了9年時間，經歷了6次成功流片，才終於組建起公司開始產業化運作。

再經過13年的發展和又7次的成功流片后，用了足足21年時間的，才在未來的2022年1月將網盤客戶端應用於龍芯架構平台，並有了穩定運行在裝有對應適配作業系統的桌面終端。

21年，

足足21年。

雖然有13次成功流片的經驗，但龍芯項目組能拿出手的商業產品卻少之又少。

而在同樣的21年裏，

巨硬已經從win95、98，一路發展到Win10甚至Win11，並進行了7次的系統疊代。

英特爾也已經從如今的奔騰75的75HzCPU，沿着奔騰1、2、3、4，一路把酷睿發展了十一代。

後來者英偉達更是將不到巴掌大小的GPU，發展到可以容納800億隻電晶體的悍然地位。

與這些各個領域的未來巨頭相比，發展了21年的龍芯不僅是在技術上全面落後，更是在商業市場上被打得七零八落。

只看2020年的財報，龍芯全年才拿下1.5億美刀。這個成績看似不錯，但拿到巨頭面前對比卻壓根不夠看。

英偉達2020年109億美刀，

英特爾2020年778億美刀，

而巨硬2020年1430億美刀。

巨頭同年的營收是龍芯的百倍、千倍，這是胡偉武為代表的海內頂尖人才在晶片相同生態和衍生生態上無法逾越的巨大差距。

彼時將注意力隨海科院一起全身心投放到龍芯CPU的胡偉武，並不知道他們未來的路會走得如此坎坷。

這正是很多投身尖端技術的人才的通病，對待技術心無旁騖，卻缺乏對整個行業甚至整個產業鏈的理性分析。

海內缺的是頂尖的CPU晶片嗎？

未來盛極一時的麒麟CPU，為什麼會在逆轉全球時遭到全面的封鎖和打壓呢？

仔細研究過這段歷史的林相濡太清楚不過，海內晶片產業和世界最大的差距並不在於技術指標，而是未能與產業鏈對接、建立與之相匹配的生態系統。

沒有軟件、整機廠商的支持，單打獨鬥只能陷入四面楚歌！

沒有一體化、長期化的整體商業運作，任何一家公司想要突破西方的重重包圍，那就是痴人說夢！

難得碰到胡偉武，林相濡很想把未來講給他聽！

但他不能，他只能揣着明白裝糊塗，把自己所掌握的一切按照未來大神現在能接受的方式循序漸進地展示出來。

想起進門前看到的慕蕭白手中的圖紙，林相濡腦中給大神畫餅的思路便更清晰一分。

舉起手裏的QR掃描槍，它再次成了拋磚引玉的磚。

“之所以想要從QR掃描槍開始着手，其實是因為我們精靈科技在與尼索合作的過程中，見識到尼索PS機器的蓬勃發展，有了向硬件整機發展的想法。”

“你們是精靈科技的人？”

胡偉武臉上的神情有意思變化，另一邊的慕蕭白臉上也多了些色彩。顯然，相較於林相濡空泛的侃侃而談，精靈科技好歹還有點說服力。

但，這就讓林相濡有些意外，

“怎麼，兩位晶片從業者也會關注動動漫圈和遊戲圈的事？”

胡偉武撓了撓頭，尬笑到，“去年尼索發佈的PS採用了劃時代的GPU晶片，作為未來的晶片行業從業者，我們對尼索的GPU晶片很感興趣便多少有了關注。

這個月，從霓虹的朋友那邊傳來一些新的消息。說是咱們海內的精靈科技，與尼索公司簽訂了一份遊戲發行合同……”

與CPU中央處理器不同，GPU晶片就是專門的圖形處理器。

胡偉武談到專業知識就順順溜溜，說到小道消息就磕磕盼盼。顯然是覺得小道消息拿不上枱面，到最後甚至說不下去。

但有他這麼開頭，這不是瞌睡遇枕頭的事嘛？林相濡本就準備拿尼索PS的GPU晶片切入到PS的整體硬件說事，既然大神們都主動提及，倒是省了他不少口舌。

“合同簽訂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也不是要藏着掖着，主要是有一些宣傳方面的工作還沒有全部落到實處。”

在兩人的驚訝中，林相濡將精靈科技的合同一筆帶過，雙手虛抬又下壓，此時，還是以正事正式為主。

晃了晃手中的QR掃描槍，林相濡語出驚人，

“我們精靈科技走遊戲這一步，主要為了計劃能在未來的5年內走上遊戲主機這一步。因為，QR掃描槍給了我一個思路，那就是想要發展晶片事業，肯定要有一整個的生態。

但目前而言，QR掃描槍帶來的生態還比較遙遠，相較之下，在計算機生態難以插入時，遊戲主機生態反倒更容易切入一些。”

跟大神談正事，不拿出點乾貨是不行的。但只是提及硬件的參數，那就是去猜別人的擅長區域。

相較而言，林相濡自覺有另外的優勢。

例如，生態的組建以及產業的連續性發展。

這一點，就是他給大神們畫餅和上課的關鍵！

“拿尼索的PS來說，一台PS主機至少包含了3塊核心晶片。包含33兆赫茲的32位的RISCCPU晶片，32位的尼索GPU晶片，以及16位的尼索SPU音頻處理晶片。

尼索用一台PS主機將這些晶片整合起來，從94年發佈到95年這一年多時間就售出1500w台。也就意味着，所有的晶片跟隨主機分別售出1500w套。”

所謂的晶片產業的持續性，就是將晶片產品化並銷售出去，靠賺取的利潤來進行下一輪的研發和銷售。

這是一種非常良性的連續，只要能將銷售滾動起來，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資金來投入到下一輪的研發當中。

而尼索的PS就是擺在人們面前最直接的例子，在全球CPU晶片堪堪過百兆赫茲的今天，尼索PS才33兆赫茲的低端CPU，卻隨着PS主機出售了1500w片。

就連世人當下還不看重的GPU，也享受着同等的待遇。

同年的奔騰CPU有這樣的待遇嗎？

沒有！

因為在互聯網時代還沒到來之際，電腦產業支撐不起英特CPU保有尼索CPU如此大的年銷量。

在此前沒有人會這麼著去分析一個行業，但林相濡尼索PS的數據生生拆開，

胡偉武和慕蕭白聽得頓時眼睛發亮，眼眶中充滿了更多期待。

見狀，林相濡反倒不急，他悠悠地說，

“和你們從事晶片行業的人不同，尼索是從商業上出發去考慮這件事情。他們或許並沒有考慮要賣出多少晶片，只是在進行既定的商業工作。

但站在晶片從業者的角度回看尼索PS走過的這一年多時間，誰能不眼紅非晶片行業的尼索，通過純粹的商業運作拿下的成績？”

林相濡放下QR掃描槍，一手比1，一手化5。

一雙手在空中揮舞到，

“如今的任何一家晶片行業公司，如果沒有一整個相對成熟的生態，誰能說從一開始就輕易拿下1500w片晶片的訂單。

拿英特來說，如果沒有教育、商業和家用計算機生態，他們每年研發的新款CPU，能否有尼索這般成績？如果沒有既定的訂單，他們CPU是否能從這一代往下一代延續發展的可能？”

望着胡偉武的眼睛，林相濡聳聳肩繼續說到，

“任何一個行業有用愛發電的存在，但在如今的國際大環境下，想要發展任何一份事業只是用愛發電並不足夠。

相反，結合完整的商業鏈路才是推進一整個產業良心循環的最佳方式。

就說回到尼索那1500w台PS，按照299美刀的銷售價格，尼索靠着這批訂單可以拿下40多以美刀的收入。

按照一個良性的發展思路，40億收入里計入40%的利潤，這裏得到17.6億美刀的純利潤。而將17.6億美刀的15%拿出來作為研發投入，尼索將得到超過2億美刀為下一代機器研發晶片。”

沒有什麼比數字更加直觀，尤其是把數字具體到金錢的數額時。

1500w台PS就是448500w美刀的銷售額，是一個高達44億美刀的巨額數字。

雖然利潤比和研發利潤佔比有出去，但只聽最後那個2億美刀的研發費用，會讓人對其他的數字喪失思索的能力。

在胡偉武和慕蕭白的茫然中，林相濡又揚了揚手裏的QR掃描槍。

“我也很想在晶片行業做些事情，但我知道只盯着強敵環伺的晶片，並不會在5-10年內得到我想要的結果。

所以我打定圍魏救趙的心思，準備從遊戲生態、互聯網生態里去尋找一片新的藍海，一個可以建立起良好商業循環生態的藍海。

在這片藍海行業里，晶片會被我具體化到QR掃描槍里，遊戲主機里，也或許是電話、手機里，也可能是其他什麼設備里。

總之，這個藍海行業的某款可持續發展產品一定會包含晶片，又不止包含晶片。而我可以通過發展整個行業生態的方式，建立起區別於其他行業的護城河，讓整個產業在這條護城河的保護下健康發展。”

在胡偉武和慕蕭白的驚訝注視中，林相濡終於笑了笑，

“晶片是一個千億規模的尖端科技市場，去撬動萬億甚至數十萬億規模高新市場的專業領域。相較而言，千億的尖端難以企及時，數十萬億的高新市場反倒容易找到出路。

與其在尖端領域和別人擅長的東西直接對抗，我反倒更看好還沒有形成巨無霸的‘低端’市場。”

將QR掃描槍拿到耳邊，林相濡“圖窮匕見”，

“舉個栗子，有花費幾年功夫去造CPU的時間，我如果從數字電話總控晶片開始，切入到年需求千萬級的民營市場。

只需要2-3年的功夫，我就可以通過這小小總控晶片的疊代升級中積累出更豐富的整合、設計經驗。

如果這樣的思路我可以找到好幾個，是不是我既可以站着把錢賺了，又能積累下豐厚的經驗，還有足夠的實力去決定自己在晶片行業的未來發展方向？”

“對對對！！！”

慕蕭白激動地舉起桌上的圖紙，對胡偉武大笑到，“我的天，相濡這思路和我不謀而合。偉武，這不是就在眼前嗎，這就是我們晶片行業最直接的曲線救國的路子啊。”

林相濡也跟着笑了，只是笑得比較收斂，把激動的空間讓給慕蕭白和胡偉武去發泄。

那張圖紙，他早就想清楚是什麼東西。

兜了一圈回到那張圖紙，他能給大神們畫的餅。

可以更大，

可以更圓！

膽結石引起的膽囊炎頻繁發作，一發作就是一整天。

我已經開始喝中藥了，但是炎症還要西藥控制。

運動什麼的也要準備了，書友們，也不要整天窩在家裏躺平。

多運動，生命在於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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