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嵐 第五十八章 謝淵

第一卷 雲嵐 第五十八章 謝淵

深邃的幽谷,劇烈的喘息聲回蕩在耳側,一口氣跑了很遠,直到看不見身後那個小院子。

自己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

丁原累的滿頭大汗,實在跑不動了,放下雲嵐,躺在地上休息,肺腔中傳來干痛。衣服被小臂上流出的鮮血染紅一大片,此時終於完全結了痂。

小憩了一會,醒來雲嵐依舊在昏迷中。

蹲下身子,將雲嵐背在背上,感覺她身體很燙,像是發燒了一樣。

皺眉看了附近,抬腿繼續往前走,得找到一個出口,否則莫說是感冒,就算快死了也沒有辦法。

走了好久好久,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般,遠處視線里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木橋渡口。

那渡口處一個身影似乎正在垂釣。

那身影顯然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嘴裏奇怪地“誒”了一聲,自言自語:“這地方還有人來?”。

放下釣竿,好奇地看着不遠處蹣跚而來的身影,近了才發現是兩個人。

丁原也吃了一驚,停住腳步,時時準備發動靈技。

那人道:“那小子,你是怎麼過來的?那女人沒為難你?”。

丁原一呆,不敢說自己二人殺了那個老女人,聽着人說話好像挺正常,試圖繞過他。

背着雲嵐盡量靠着遠離那人的路往過走。

那人大聲道:“往前過不去,想出死靈淵得從木橋對面過去”。

丁原猶豫了半晌道:“多謝前輩”。

把雲嵐往上面背了背,內心忐忑踏上木橋。

那人等丁原靠近道:“小子,你是怎麼過來的?見過前面那個女人沒有?”。

丁原想了想道:“她放我們過來了”。

那人一呆:“怎麼會?若是只有這個女娃你說她過來還可能,有你怎麼會放你過來”。

丁原抬腿要走,那人道:“難道你們把她殺了?”。

丁原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急急朝木橋另一端急奔而去。

那男子一怔,看着眼前小子忽然發腿急奔。

眉頭微皺,半晌心道:這兩個到底是什麼人?能從那老女人身前逃了?

伸出左手掐掐算算,半晌心中一驚。

來不及收拾釣竿,迅速追了上去。

丁原看到身後那人追來,心中一慌,靈犀立即出鞘朝那人殺去。

那人眼疾手快,單手夾住靈犀大聲道:“小子,我沒有惡意,你停下,我有一事問你!”。

丁原哪裏肯信,邊跑邊想拿回靈犀,那人手中靈犀微微顫抖看到這劍,更是一呆,鬆開手讓那靈犀遁去。

微微道:“不對啊?”。

手中掐個印訣,忽的一下閃到了丁原前面。

截住丁原道:“你別跑,我不殺你,問你幾個問題,你回答了就放你走”。

丁原跑的氣喘吁吁,停下腳步,伸手擦了一下頭上的汗,那人立時看見了丁原手臂上滲血的袖子。

低聲道:“你們殺了那個女人?”。

丁原點點頭,支支吾吾道:“她先想殺我的,我沒辦法才殺了她”。

那人聞言,沉思半晌道:“我問你,這劍你是哪裏來的?”。

丁原呆了呆,低聲道:“施妙妙送我的”。

那人一驚喃喃道:“果然如此,她竟然被放出來了”。

想了半晌道:“現在詭秘宗在何人掌控之下?”。

丁原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是詭秘宗的人”。

那人聞言怒道:“都說了我不會殺你,你不必騙我,施妙妙能將靈犀給你,必定與你有非同一般的關係,你如實告訴我就行”。

丁原往後退了一步道:“我與她只是有過一面之緣,我把她從冰棺中放了出來,她給了我靈犀雙劍,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關係”,內心惴惴不安,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為何問自己這些東西。

“你放了她出來?難道不是方之遺嗎?”。

施妙妙說方之遺把渡厄膏留給了雲嵐,我又誤吃了渡厄膏,所以我頂替了方之遺”。

那人聽見這話,恍然大悟,半晌道:“你過來”。

丁原小心翼翼走到那人身前,那人手中抓着丁原,朝他頭上摸去,半晌喃喃道:“你怎麼會沒有天璇穴?”,面露疑惑,半晌嘆了一口氣,低聲道:“理應如此”。

丁原不知他在說些什麼,道:“我現在能走了嗎?”。

那人道:“你不用怕,讓我看看你背上這女子”。

丁原想了想,抿了抿嘴唇,將雲嵐從背上放下來,扶着她道:“她是詭秘宗左使,你如果問她應該會知道詭秘宗的事情,可是她現在昏迷不醒,我要帶她出去”。

那人一頓,道:“左使?”,伸手抓起雲嵐手腕,搭在她脈上,心中一驚道:“她是被邪魂侵體,自身攝魂術不足以消化那些邪魂,因此才會暈過去,不過你們能把她殺了倒是很奇怪”。

又道:“你把殺她的過程跟我說一遍”。

丁原此時戒心去了一半,把如何殺那老嫗的過程一一說了出來。

等說到自己體內有一道昊天劍意之時,那人顯然吃了一驚,伸手扒開丁原前胸,看見了那三道靈紋,心中一頓,道:“你跟我來”。

丁原跟着那怪人,一路往前,邊走邊聽那人說話。

“你身上這枚靈紋如果我猜的不差,應該是一道混沌之氣所化,至於你沒有天璇穴這事情,是因為你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人道:“實不相瞞,往前再數一甲子,你遇見我肯定活不了,只不過在這死靈淵中時間久了漸漸的人就變了,每日與黑暗作陪甚至都忘了怎麼說話”。

那人領着二人走到前邊不遠的一個小院子裏,推開門呵呵一笑道:“請”。

進了房間,叫丁原把雲嵐放在一張床上,給丁原倒上水道:“我叫謝淵,本是詭秘宗右使,六十年前那女人殺了我妻子,被我追至此地,那女人用此間花草迷陣攔住了我,我便索性住在了這裏,想把她困死在死靈淵之中,不想今日竟被你二人所殺”。

回頭看了一眼雲嵐,道:“你說她是詭秘宗左使,倒和我是同宗”,嘆氣道:“本來也想過出去,可是越住越反而不想出去了,我這裏有一方璽印,想托你二人送出此地,還回詭秘宗去,按道理她身上應該也有一方璽印,等會兒我救她醒來,你們二人便可離去”。

丁原道:“那多謝謝先生了”。

謝淵擺擺手道:“那倒不必,這死靈淵通往玄蛇洞,你們要想出去只能從秋邙山玄蛇洞出去,若是遇不上那畜生還好,若是遇上了,便回頭往我這裏來,此間有天書密卷,那畜生不敢輕易過來”。

丁原一呆,想起之前見過的那隻大蛇,心有餘悸,道:“先生不肯出去也和那怪蛇有關?”。

謝淵道:“有一點關係,不過主要還是想把裏面那女人殺了”,嘆氣道:“當時我妻子有身孕在身,那妖女為了修鍊攝魂術,將她抽筋剝皮,死狀極慘,過去了這些年依舊無法釋懷”。

又道:“來到此間,起初與她交過幾次手,那女人總是藉著此間花草毒陣逃竄,後來想出去時又被玄蛇所攔,住了幾年意外發現藏於此間的天書密卷,可是資質愚鈍,一直無法參透,便在這裏一直住了下來,一面想着有一天參透了天書再出去,一面又感覺此處沒有外面那些打打殺殺,死了妻子之後也對外面沒什麼眷戀不如就待在此處”。

半晌起身從旁邊桌子上拿出一方璽印,那璽印之上已經落滿了塵土解開綬帶,取出一方璽印,半晌懸於身前,一道靈光從璽印上透出,打在雲嵐身上,雲嵐腰間同樣亮起一塊方方正正的光芒。

籠罩在那片靈光之下,片刻用力咳嗽了幾聲,悠悠轉醒。

謝淵收起那璽印,用綬帶綁了。

丁原忙上前查看雲嵐狀態。雲嵐低聲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丁原想了想道:“還是在死靈淵中”。

雲嵐被丁原扶起來,謝淵拱手道:“見過左使”。

丁原道:“謝先生自稱是詭秘宗右使,托我們把那方璽印帶回詭秘宗”。

雲嵐眉頭微皺,從床上下來,站起來道:“右使大人不必如此”。

臉上帶着疑慮,托着那方璽印放在手中,半晌道:“原來在這裏”,又道:“右使不打算出去嗎?”。

謝淵道:“在此地時日已久,不打算回去了”。

又問:“不知現在詭秘宗在何人掌控之下?”。

雲嵐道:“本來在主使方之遺手中,現在來了個尊主,理論上應有尊主掌控詭秘宗,可是尊主和方之遺不和,一直單獨行事,而且屢屢與方之遺作對”。

謝淵道:“方之遺為人陰險狡詐,雖有本事不假,可是終會讓詭秘宗走上一條和魔教一樣的路,這樣的詭秘宗,在下不回去更好”。

雲嵐看了看他,拿起那方璽印,同樣掛在腰間,對丁原道:“我們走吧”。

又問謝淵:“此處可有出去的地方?”。

謝淵道:“往前一直走從玄蛇洞可以出去”。

“玄蛇洞?”

雲嵐一頓,眉頭微皺,道:“走吧”。

兩人出了那院子,一路往前,餓了捉魚,累了休息,走了好幾天,終於在前方水道尋見岔道。

那條岔道是一個渾圓方圓數十丈的大洞,生在旁邊的石壁上,丁原低聲道:“這裏應該就是玄蛇洞了”。

雲嵐點點頭道:“我現在用不了昊天印,須得小心點”。

忽然覺得體內似乎有一股怪力,眉頭微皺,伸手招出三隻骷髏臉,托着長長的尾巴沖向前方。

心中一頓。

半晌道:“這攝魂術已經深植於我體內,怕是廢不了了”。

低聲道:“走吧”。

兩人順着那洞往裏面走了一段,明顯感覺洞口朝上。

才不遠,聽見前方傳來一陣人聲。

躲在一邊的草叢從中探頭望去,只見幾個魔教的人正在洞內尋找着什麼。

一人道:“這畜生好像不在這裏,小心點,下面是死靈淵,那畜生可能去下面死靈淵裏面了”。

另一人道:“咱們幾個就算遇見了它也無計可施,還不如在這裏躺一會兒,回去就說那畜生不見了,等教中更多的人來再說,免得白送了小命”。

旁邊幾人點頭稱是,掉了個頭,朝遠處而去。

丁原和雲嵐小心翼翼的跟在幾人身後。

走了很長一段路,那幾人走進前方一個洞口,坐在洞口處休息。

丁原小聲道:“現在怎麼辦?”。

雲嵐道:“等一會兒,等他們走了再說”。

兩人在草叢中等了許久,那幾人起身拍拍屁股,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上去換人下來”。

幾人走入洞中,丁原雲嵐二人急忙跟上。

丁原看着眼前洞窟一呆,這裏正是之前和姜彤來的地方,那日此處似要坍塌,難道被他們修好了?

看着前方那幾個人一個一個順着那甬道爬了上去,等都走後,到了那通往地面的甬道口。

直到聽不見聲音,兩人才順着鐵鏈往上爬。

剛到洞口,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道:“好小子,早就發現你了,吃爺爺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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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紋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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