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呼呼！——————”

漂浮在虛空中的迷霧被風壓撕碎，紅色陸龍從隧道中一路狂奔至懸崖，沉重的軀體不僅在每一次落地都發出巨大的撞擊聲，同時帶給異色眼龍卓越的加速度。

狂風迎面而來，呼嘯聲近在耳畔，游矢握緊了陸龍背後的倒刺，冰冷而堅硬的質感一如既往帶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心感，儘管站在它身上其實感覺異常顛簸。游矢眯着眼看向快速接近的懸崖，深吸了一口氣后屏住呼吸，下一秒，異色眼龍騰空而起！

從上而下俯瞰萬丈深淵是絕對不可多得的機會，游矢覺得他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景觀，哪怕這裏只不過是虛幻的精神世界。黑色，一望無際的黑色，像是擇人而噬的巨口，又似綿延千里的冰冷巨瞳，劇烈的氣流上涌，狂風陣陣，轟鳴宛若獸吼。

萬丈深淵一躍而過，游矢的心情之爽快，簡直不言而喻，不過他身下的異色眼龍的心情卻恰恰相反，苦逼得幾乎要落下淚來——雖然它並沒有淚腺。

榊游矢作為它的正牌主人，理論上他的命令的優先度甚至要高於暗人格，它完全無法拒絕..........然而現在遵從游矢的命令就意味着忤逆另一人———簡直就是災難！更可怕的是它不久前沒預料到游矢會這時候進心房，睡過了頭，已經完全失職了！

看在榊游矢的面子上，它肯定不會死....但如果不想辦法彌補，那一定會比死還慘。而可悲的是，它正在這條比死還慘的道路上飛速前進。

“咣當！！”幾秒后異色眼龍在另一側成功着陸，早有先見之明的游矢在變幻了一個姿勢后並沒有被這股衝擊力影響太大，反而在第一時間從龍背上跳了下去，興緻勃勃的跑到了那道黑門前。

異色眼龍在他身後蜷縮在地上，長長的龍尾無精打採的垂在地面。反觀游矢，他轉頭看了眼異色眼，挑了挑眉，就轉回頭繼續觀察那道材質不明的大門，雖然色彩單一毫無裝飾，但和此地景觀倒也相配，別有一番森嚴的氣勢。

退出精神世界看了下時間，游矢發現時間仍舊充裕后，打算儘可能的一探暗人格的心房。

說真的，某人的態度和行為令他非常不爽，極為光火，雖然游矢的面色仍舊平靜，然而他覺得自己內心卻有一把怒火在熊熊燃燒着，不過沒有被怒火沖昏頭腦，游矢還保持着必不可少的冷靜。

試探性的推了一下大門，在他的手掌貼在冰冷的門扉上的那一刻，游矢突然眯了一下眼，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在觸碰到他的手掌時無聲消融，下一刻，兩扇門扉輕若鴻毛，被他輕而易舉的推了開來。

異色眼龍嗚嗚了一聲，連頭都垂到地上了。游矢沒去管它，一發力，將大門徹底推開，看着展露在眼前的場景，深吸了一口氣

有過星讀給的解釋，其實榊游矢已經對暗人格的心房有了心理準備，然而當那場景展現在他眼前時，他仍舊情不自禁的感到驚嘆，遠勝於看到深淵之時。

..................................

淡淡的灰白色煙霧瀰漫，黑色的天空，黑色的地面，毫無光澤。青銅色的牆壁直接大門，鑲嵌在身體兩側，一直高聳至空間盡頭，榊游矢站在心房的入口，沉默的眺望過去。

身後是冷色調的世界，身前同樣如此，接近暗人格所在的地域全部都褪去了所有溫度，變得異常冰冷壓抑。游矢看着眼前唯一的道路，就好像看到了地獄的入口。

“地獄就地獄吧...”他低語了幾聲，然後呼上了異色眼龍，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但我可連你的魔王都不怕啊。”

然後在榊游矢的催促下，已經破罐子破摔了的異色眼開始載着他在唯一的道路上開始狂奔！

一人一龍順着空曠的大道七扭八拐的奔行着，半晌后游矢令異色眼龍降下速度，最後一拉骨刺，乾脆停了下來。以異色眼龍的速度，就算不是走直線也至少跑了三四百米了，然而沿途所見單調至極，近乎一成不變，不得不讓人懷疑在這個迷宮般的地方找到目標的可能性。

說是形似迷宮，是因為這裏只有一條不斷延伸的道路，通向不可知的終點，沒有迷宮四通發達的路線。但同樣讓人異常困擾。

游矢跳到地面上，嘗試問問身旁的土著，卻只得到了異色眼龍不斷搖頭的結果。他聳了下肩，也不失望，因為本來就沒抱有什麼希望，恐怕除了暗人格他自己，不會再有人了解這裏了，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

反正已經到了這裏，他最初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游矢不是死心眼，當最初的怒火逐漸被時間熄滅后————這一刻游矢也在想暗人格是不是就躲在一旁靜靜的等着他失去興趣，離開后再出來？

但最終他也沒法肯定這種猜測，決定回去躺在床上靜靜的等着太陽升起。他不喜歡這裏，甚至游矢覺得連暗人格恐怕都不喜歡這裏，雖然這裏是他的心房，但游矢就是這麼莫名的感覺如此。

這裏並不黑暗，然而極度的冰冷與死寂卻會帶給人遠甚於黑暗的窒息感，游矢靠着那青牆回復着精神世界中的“體力”——他那點實在不值得稱讚的精神力遠遠比不上物質世界的身體的體力。

等待着精神力回復到足夠讓精神回歸物質世界的消耗量，游矢有些出神的盯着那片空洞的天空，這一刻他的動作幾乎要和這片空間的主人完全重合，只不過游矢面上帶着對他來說罕見的厭惡。

他一手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垂在地面，不經意間手背觸碰到了身後的牆壁，游矢楞了一下，不是因為冰冷，而是因為他分明感受到自己在那看起來相當光滑的牆壁上觸碰到了凹凸不平的紋理——————

游矢當即轉身半蹲在地面上，仔細看過去，昏暗的環境下，青色牆壁上極淺的紋理就算事先知道也很難察覺，又加上位置極低，騎龍狂奔，走馬觀花着自然難以發覺。

凹與凸間隔相等的紋理從來處一直延伸到遠方，消失被迷霧籠罩的盡頭，游矢抬起右手，試探性的碰了一下.........

“呃.........”下一秒，他如觸電般猛然抽回手，因為動作過猛，榊游矢甚至沒能維持住自己的動作直接跌在了地上，硬生生的將涌到喉間的慘叫聲咽了回去—————大腦像被捅進了一根燒火棍，腦漿被緩慢的攪拌着，來自精神上的劇痛讓游矢弓起身痛苦的喘息着，扶在牆上的手不斷用力，在這片死寂的環境中製造出陣陣“吱吱”的噪音。

不知跑到何處了的異色眼龍聞聲而來，擔憂的在它的主人身旁轉圈，當它把腦袋湊過去似乎想舔舐游矢的面頰時，它才想起自己嘴裏正叼着不久前從地面上發現的一張卡牌，它趕緊吐出來，再湊過去，結果直接被游矢伸手推開了。

沒有精力再理睬異色眼龍，游矢已經從最初那最強烈且毫無預兆的疼痛中緩過勁來，頭疼以一種可以感受到的速度，呈階梯性遞減。

當降到游矢的承受範圍后，他深吸了口氣，重新坐回了地面上。講道理，這雖然很疼，但確實沒有什麼危險性....？

才怪啊！精神受到了重創好嗎？！游矢按了按太陽穴嘖了一聲，劇痛幾乎快要把整個腦漿都倒了個，也許換個更專業點的名詞....按照星讀的說法，是精神之海？管他呢。

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連一點痕迹都沒剩.......不過雖然感受不到一絲剩餘的疼痛，但它卻是帶來了一些東西。

游矢站起身來，轉過頭看向身旁的異色眼，笑了笑，“我沒事了.....既然那傢伙不斷強調他就是我....”雖然這聽起來荒唐極了，因為不管怎麼看他們都是兩個性格不同，能夠獨立思考的個體，“...不管怎麼說，既然是一體的，那麼他就不會想要我受傷，不是嗎？”

“...只不過想起了些小東西...”他迎着異色眼有些迷惑的眼神，沒有解釋什麼。

在前天的夢中見到了姿態不詳的巨龍。

..................

膽大包天的再度伸手摸了摸那些紋理，只不過這一次再也沒有絲毫異常發生，就是.......他很快收回手，那種冰冷又堅硬的觸感給他一種很不美好的聯想....就像正在隔着已經僵硬的屍骸，撫摸其中的骨骼一般。

雖然游矢不害怕，但還是覺得這個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聯想有些噁心。

算了...走吧，他搖了搖頭，轉頭打算和異色眼再個見，結果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自己的王牌就像小狗一般叼着一張卡牌，邀功般的湊了過來。

“那是.....”

游矢條件反射般的接了過來，決鬥卡牌熟悉的質感，上面磨損的划痕，都通過指尖傳遞過來，在視野中，那熟悉的旋渦圖案帶給游矢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這不是...暗人格拿走的那張....

糟了！

在他握住卡牌的那一刻，極度刺眼的光芒從上面迸發出來，光芒接觸在地面，瞬間就融了進去，形成如同旋渦般泛着銀藍光芒的光圈——————

同一時刻游矢感到自己腳下一空，緊急情況下只來得及一把握住身旁異色眼頭上的尖角，下一秒，就徹底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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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筆記本幾乎把我的耐心全部耗盡了，不是觸摸鼠標失靈，就是鍵盤失靈，鍵盤一會兒打不出字來，一會兒方向鍵失控，文檔不停上移，簡直氣死我了，非暴力不合作！

因為沒有存稿了，和各種客觀原因，做不到日更了，我盡量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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