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盤祖辟天,媧祖造世,上古世界萬物皆於環象,生靈繁衍神洲,荒流種族由始遷徙。致使神州大地諸多荒流人群集結中土肥沃之地,歷經數代繁衍,逐漸形成大小各異的種群部落,最為先知的有姬水河畔的有熊氏,甘什東黎氏,南麓姜神農氏,還有黃水之河兩岸的虎豹二族、東部萊夷族、東南部祝融氏及大小各異的百餘狩獵部落,各氏族部落為佔據領地擴闊疆土,不斷擴大種勢施力,霎時間,天地間狼煙四起生靈塗炭。已近年息的姜氏少主大力神候蚩尤,不滿同宗氏族沒落,私帶同胞兄弟及本門72名同門兄弟逃出甘什,從此南征北伐,攻佔東剖東黎氏族部落,改族號為九黎,致使上古世界一片混沌。

西陵山界,林密溝壑,山嶽巍巍,溪河集聚,沃土萬頃,俯瞰八峰十三岳,乃雲河壽疆天府寶地。此間,有一小族部落,依山傍水草木搭舍,棚舍多為圓形,高則不過三十尺,圓不足二十尺,百頂棚舍依梯次修築谷底兩側,中間處有片片石砌成的高台,高台上修築一長形大棚,棚長五十尺開外,高約二十尺,棚圍莎草遮蓋,頂部鋪上蘆草,四周圓木支撐,顯得十分壯觀。棚帳左前方五十步外有一宏石台,高約三丈,呈方形積片石砌成,石台兩側屹立兩根一丈多高的鳥圖騰和鷹圖騰,獸目圓睜猙獰。石台後側立於五丈余高石崖,石崖中央雕刻若大的鷹圖案,鷹圖案宏大氣魄,此台為祭天台,西陵氏族人稱其為合符崖,合符符崖右側乃族士校武場。

山谷腹地老桑樹下的棚舍內,西陵氏頭領嫘奕的二夫人王岐氏痛疼難忍,尖叫聲一陣陣傳出帳巢外。棚巢內,數名婦人立於木榻四周,為三夫王岐氏分娩產子忙碌個不休。帳巢外,族領嫘奕背着雙手徘徊不停,旁側有無數族民合掌祈禱上蒼護佑。

突然,天空中烏雲遮來,疾風拂動,隨之霹空驚雷一聲巨響,帳巢中隨即傳來嬰兒哇哇哇的哭叫聲。棚巢中跑出一名婦女喊道:“生了,生了,是女兒。”頭領嫘奕雙手捧天仰望天庭,稍時,狂風四起暴雨襲來。族人們紛紛跑向各家的棚巢,只有族長嫘奕蹣跚着走到參天桑樹下,他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頭。

雷風暴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溪水突漲而泄,數名族人喪命山洪。嫘奕立於溪岸,雙手捧天呼喚蒼神護佑,卻遲遲不見陰雲散去。老巫祝卜盞走到溪岸,瞭望天際道:“災星臨世,族災怕是難免啊。”老巫祝卜盞低頭看了一眼頭領嫘奕,嘆息一聲轉身而去。嫘奕自知女兒與雷聲風雨同來,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他立於棚巢之外滿臉的無奈。

頭領嫘奕的大夫人唐氏牽着三歲大的兒子嫘琅怒沖沖衝出棚巢外,她指着王岐氏的棚巢破口大罵:“王氏,你個喪門星,你住在東崖嶺好好的,你說你跑回來幹什麼?”嫘琅搖着母親唐氏的手喊道:“娘,二娘不是喪門星。”

嫘奕被大夫人唐氏的叫罵不知所措,他挑起棚簾入得棚巢。棚內,血胎娃子哭個不停,棚外,風拆樹枝響聲不斷,不祥凶兆,命犯天庭的大凶兆。嫘奕喚來老巫祝卜盞,強行從王岐氏懷中搶下血胎女娃交於老巫祝卜盞手中,疲憊至極的王岐氏眼望女兒被奪走,扒着棚門哭得死去活來。老巫祝卜盞抱着出生三天的血娃子,在數民族人的護送下將女嬰放置在西陵半山腰的凸崖下。老巫祝卜盞一步一回頭回到族落,此時,天際雲散,太陽竄出雲隙,族民們齊齊捧天叩拜。

月色下,王岐氏獨自蹣跚在山道上,身旁山風呼鳴,遠處野獸嗷叫,使這月光皎潔之夜顯得陰森可怕。遠處的山谷中傳來陣陣凄涼娃娃尖叫聲,越過山嶽一道一道蔓延而去。西陵氏合符崖四周,數百計族民合掌祈禱蒼天賜恩,保佑王岐氏能安然歸來,不幸的是,三天過去了,依舊沒有二夫人王岐氏母女的蹤影,她們真的餵了山獸了嗎?

頭領嫘奕仰望山嶽淚流滿面,作為頭領他不能心存僥倖,即使自己的女人和剛剛出世的女兒永遠回不來,他也不能給族人降臨災難,或許眼下就是嫘氏所面臨的厄運。

數日過後,西陵氏老巫祝卜盞聚集族人為二夫人王岐氏母女敬祭奠禮,裊裊艾煙,哀哀祭舞,催人淚下。拜祭亡靈是西陵氏世代傳承祭禮,人生在世生死如煙,即是活脫脫的生,即是活脫脫的死,終究都會化作一縷青煙隨風而去。

正值祭祀禮儀焚燒死者生前所穿的草裙時,突然有人指着山腰尖叫起來。眾目仰望大驚失色,唯見二夫人王岐氏蹣跚在山腰小道之上,混身血肉模糊十分恐懼。眾人起身迎了上去,卻被頭領嫘奕喝令叫住。老巫祝卜盞左手拄着骨杖,右手掛着骨串,眼睛中攜帶幾分恐懼,他面部皮肉間不時在顫抖着。頭領嫘奕轉頭看了一眼老巫祝卜盞的模樣,指着山腰處的二夫人王岐氏喝道:“災星不可回族,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吧。”王岐氏面色憔悴,懷抱女兒堅毅喊道:“我的女兒不是災星,她是天賜於我的珍寶,我是不會棄她的!”

嫘奕垂頭不語,望着眾族人面目難堪的模樣沒在吱聲,嫘奕心中明白,女兒棄之山崖口三天三夜未入獸口,必中神靈護佑,這樣的奇迹百年來還是頭一次。頭領嫘奕希望有人站出來替他可憐的女人和女兒求求情,或許還能保住她母女的性命。身後靜悄悄,死寂一般安靜。嫘奕仰望蒼天閉上雙眼,轉身走向族落。族人們望着山腰處可伶巴巴的王岐氏,又轉頭望着毅然轉身離去的頭領嫘奕,即使心有餘悸可誰又敢吱聲呢,只能轉頭眼巴巴地望着老巫祝卜盞。

正當嫘奕悲痛欲絕走向棚巢門口時,突然聽到老巫祝卜盞喝道:“族人跪,感謝蒼天神佑西陵氏誕生女嬰!”頭領嫘奕聽聞后愣住了,他擦拭一把臉上的淚水,緩緩轉身望着族人手捧蒼天,他激動的閉上雙目,手捧蒼天流下了淚水。

山腰處的二夫人王岐氏懷抱女兒跪在山道上哭訴道:“老巫祝,謝謝你,謝謝你。”老巫祝卜盞抬起頭,嚴肅地看着山道上的王岐氏,呼道:“西陵氏定居西陵山近十代,頭一次遭受這般劫難,也許此女命中注定要連累祖宗,但願天靈地赦西陵氏的劫數吧。”

老巫祝卜盞說完,轉頭看了看頭領嫘奕搖了搖頭離去,族民們這才紛紛圍上山腰瞧着已經能睜眼觀世的女嬰,王岐氏親吻着女兒的額頭抽泣個不停。族司長姬山道:“嫘奕頭領,快給娃娃起個名字吧?”嫘奕一臉歡笑,他左手插腰,右手撓着腦袋道:“女兒出生在雷鳴閃電,狂風大作之際,數日連連累族民不得安神,說不定還要連累祖宗,乾脆就叫她嫘(累)祖吧!”族人們對嫘祖這個名字紛紛議論起來。

這時,大夫人唐氏跳出來吼道:“你們樂什麼,樂什麼?妖婦產下妖女值得這般高興嗎?”他面帶怨氣走到族長身邊道:“我說夫君,絕不能讓王氏巢居村落之中,現在妖婦她也生子,還是趕緊將她母女送回東崖坡去,萬一災難再次降臨那當如何是好?”嫘奕聽罷一臉不悅,他轉身對着唐氏喝道:“二娘她既然回到村落,又如何送她母女前去東崖坡?”

唐氏怒聲道:“不行,說好的事情豈能反悔,趕緊送她前往東崖坡,若不然,今日有我沒她有她沒我?”嚇得身旁的嫘琅哇哇哇大哭不止。

嫘奕面對蠻橫無理的唐氏一點辦法也沒有,他看着唐氏身旁哭泣的嫘琅,嘆息一聲走到王岐氏面前無奈地說道:“走吧,回東崖坡去吧。”王岐氏幾番苦苦哀求,最終還是沒能留下來。王岐氏左手懷抱嫘祖,右手拖着四歲大的義女嫘阿花,已是淚流滿面,一步一回頭地往東崖坡蹣跚而去,族民們看着王岐氏的慘景,又看了看族長嫘奕,顯得很無奈。

春三月,嫘慈的女人喬氏誕下一女,取名嫘錦,嫘錦出生后數日既不哭泣也不鬧騰,更別說睜開雙眼,這讓嫘慈夫婦不知所措。要說嫘氏一戶在西陵氏也算不上大門大戶,嫘氏兄弟二人,老大嫘慈年近四旬有三才誕下女兒嫘錦,老二嫘奕也是年近四十才有了嫘琅和嫘祖,香火繁衍還算人丁興旺,原本是嫘氏一門的大喜事,誰曾想,自嫘錦出生那日後便如中了邪一樣,老大嫘慈夫婦又將此般大過栽贓於東崖坡王岐氏母女身上。

喬氏指着半山腰破口大罵道:“王岐氏,你這災門星,你生下妖女也就罷了,卻害得我的女兒不醒人事,你要是有臉的話,趕緊抱着你的妖女一起死了算了,免得再禍害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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嫘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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