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哉乾元 第十章 劉元
見狀，紅昊輕輕點頭回應，旋即拿過兩盞油燈，一盞給了斧族兩人。
接過油燈，斧族年長的一位，對着紅昊善意一笑，然後便按着伊二叔的模樣，點好了焚香。
望着斧族兩人已經做好了準備，紅昊扭頭說道，“華羲，我們也開始吧。”
“嗯，好。”華羲肅着小臉，說道。
話罷，華羲也學着眾人的模樣，點好焚香，肅然而立。
伊二叔見萬事俱備，旋即雙手捧着焚香，微眯雙目，口中不知道念叨着些什麼。
忽然，伊二叔的眼睛猛然瞪大，“起紅，祭三畜！”
聽得喊叫，有點不知所云的華羲，瞬間愕然。
不過，就在下一刻，紅昊和斧族年長的那位便做出了反應。
只瞧得二人迅速將手中的焚香插入香爐，旋即一臉虔誠，對着西方暗夜森林躬身行禮，然後伸出雙手，將蓋在三畜頭顱上的紅布輕輕取下。
三族眾人，自左及右，同時取下了蓋在三畜頭顱上的紅布，依次是，豬首、牛首、羊首。
取下紅布，就是完成了起紅，祭三畜的儀式。
“各族大祭司，叩拜行禮！”伊二叔再次開口道。
大祭司，麥穗給華羲提過，蠻荒各族參與祭祀儀式中，起紅者為大祭司，偏位為祭司，神壇頂層三個大祭司，就是剛剛起紅的三人，而華羲則是祭司。
紅昊二人聞聲，旋即便同伊二叔一同跪拜在地上，面向西方，祈福禱告，三位祭司則面向西方，躬身行禮。
三拜九叩后，伊二叔再言，“叩拜行禮結束，各大祭司起身。”
三人聞聲而立，然後位於左側的伊二叔，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后，這才完成了祭祀儀式。
“祭祀儀式結束，各族帶祭品回族！”
伊二叔這番話，顯然是對神壇三層所有的族群說的，因為其他各族的祭祀儀式，也都大同小異。
聽得伊二叔發話，各族便開始行動了起來，而頂層的華羲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就當紅昊收好牛首，準備和華羲走下神壇頂層時，右側斧族的一人說話了。
“等等......”
紅昊聞聲，扭頭疑惑道，“嗯，有事？”
那人是斧族的祭司，不過，看紅昊的表情，顯然對此人不是非常感冒。
望着紅昊的身影，斧族的那位祭司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看向了紅昊身後的華羲。
華羲感受到目光，旋即抬起頭，看向了那人。
那人看上去約莫二十齣頭，面容頗為俊美，不像蠻荒其他人那般黝黑，臉龐上，掛着些許笑容，只不過，這笑容在華羲眼裏，則是略微顯得有些微冷。
“劉元，你到底有事沒？”紅昊有點不耐煩，說道，“要是沒啥事，我們要走了！”
劉元聞言，輕輕一笑，說道，“紅昊大哥，我可沒說你，我說的是你身後的那個小子！”
望着語氣不善的劉元，紅昊轉身說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哦，那個小子似乎不是你們燧族的人吧？”劉元伸出手，指了指華羲，微笑道。
見狀，紅昊一笑，旋即眼神一冷，“我說他是，你有意見？”
“呵呵，紅昊大哥說是，我怎麼敢有意見，只不過......”劉元目光投向紅昊身後的華羲，看着華羲好一會，方才道，“只不過熊族的人，來我們蠻荒的神壇，未免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那你想怎麼樣？”
紅昊嘴角扯了扯，開口道，或許是因為兩族關係還算不錯，所以他也沒有因此就和劉元撕破臉皮，只不過，劉元明顯是來者不善。
這劉元表面看上去和和氣氣，不過紅昊非常清楚，這傢伙，其實就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傢伙，睚眥必報，十分難纏，要不是燧族的規矩使然，紅昊早就想動手收拾這小子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劉元的父親劉星雨，其不僅是斧族長老，更是斧族大祭司，地位在蠻荒非常高，此時也正一臉笑意，看着這邊。
“呵呵，我沒想怎麼樣，我就是覺得不合適而已。”劉元開口道。
聽得劉元那帶刺的話語，紅昊的嘴角忍不住的抿了抿，不過礙於對方的身份，他雖然有些不悅，但考慮的現在的情況，倒也沒有出口反駁。
見紅昊不說話，劉元向前走了一步，旋即對着另一旁的伊二叔躬身施禮，然後抬頭道，“既然如此，想必神農伊長老不能坐視不理吧，要不然我蠻荒還有何威嚴可在！”
望着眼前的劉元，伊二叔面不改色，翁聲說道，“嗯，想必斧族多慮了。”
“何出此言？”劉元嘴角一翹，說道。
“華羲和燧族紅玲定了親，故其為燧族人，有什麼不妥嗎？”伊二叔抬了抬厚重的眼皮，面無表情道。
“定親！”聞言，劉元瞬間臉色一僵，旋即直直的盯着伊二叔，眼中有着冷色閃動，伊二叔這番話，無疑是在蠻荒二十餘族眾前損他的臉面啊。
在整個蠻荒，誰人不知他劉元對紅玲有着愛慕之意，若不是紅玲年歲尚淺，只怕劉元早就同斧族的人前往提親了。
“我說的應該很清楚了。”
見狀，伊二叔留下一句話，便扭頭對着身後的伊海吩咐了幾句，然後便示意紅昊帶華羲先走。
紅昊看到伊二叔的示意，輕輕點頭，旋即便端着牛頭，胳膊肘輕輕碰了一下華羲，低聲道，“我們走。”
瞧得華羲等人要走，劉元這才回過神，剛欲上前阻攔，卻被身後的劉星雨示意停下。
伊二叔見劉元沒有阻攔，點頭示意后，便也同伊海一起走下了神壇。
神壇之上，現在只剩兩人。
“爹，為何剛剛你要阻攔孩兒，紅玲可是我斧族的兒媳婦啊！”劉元望着那遠去的四人，臉色陰沉的彷彿要滴下水一般，說道。
劉星雨聞聲，看向四人的目光也收了回來，旋即扭頭望着一旁憤憤的劉元，說道，“元兒，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放心，紅玲遲早是斧族的人，那熊族的小子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說完，劉星雨拍了拍劉元的肩膀，這才笑眯眯的轉身，目光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聽到劉星雨的話，劉元臉上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不少，不過望着華羲等人的背影，拳頭卻緊緊握了起來，眼中冷意閃動，他絕不會讓華羲和紅玲成親！
雖說他們定了親，但是畢竟華羲是山海熊族的人，山海來的人，蠻荒土著似乎都很討厭吧......
老話雖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不過，現在顯然是相反了。
這是因為，上神壇的時候，華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藉助着燧族的信物神火，這才艱難上台。
不過，下神壇的時候，原本神壇階梯上，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一點都感覺不到了。
帶着些許疑惑，華羲走下了神壇，見紅昊下來，華羲問道，“紅昊大哥，為何我們下來時，不用手持神火呢？”
“哦，祭祀儀式結束后，神壇上的力量就會暫時消失，等下月初一就會再度恢復。”聞言，紅昊側目，看了一眼神壇，旋即解釋道。
“嗯......”華羲皺着小臉，顯然有點難以理解，畢竟，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始終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
思緒半天，沒有結果，長出了一口氣，也便不再多想，然後放緩腳步，便同紅昊並肩而行。
“紅昊大哥，華羲還有一事。”華羲扭頭，望着紅昊說道。
聽得這話，紅昊似乎早有預料，旋即說道，“你是想問那劉元和斧族的事情吧。”
華羲捎了捎頭，乾笑着點了點頭。
“哎，其實也沒多大事，就是劉元那小子，對你家紅玲也有點意思。”見到華羲點頭，紅昊嘆氣，說道。
“那他為何說非蠻荒之人，不能上神壇呢？”聞言，華羲目光一閃，迅速回過神后，扭頭再次問道，“而且，我感覺那人對我有很強的敵意！”
“哎，這也不能怪你，好多事情，我也說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小心斧族的人，尤其是劉元，那傢伙一定還會來找你的麻煩！”聽到華羲的疑惑，紅昊一臉鄭重之色，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見紅昊似乎有點難以啟齒，華羲也便沒有多問，衝著紅昊點了點頭后，便繼續向前走着。
正在準備前行回家時，華羲身後傳來了老者的聲音。
“熊族的小子，記得有空，不要忘記來我們神農族做客。”
聽得喊叫，華羲扭頭看去，是伊二叔和伊海一眾，望着伊二叔那張明顯不同於其他神農族人的臉，華羲輕輕點了點頭。
見到華羲點頭，伊二叔的臉上這才泛出一絲笑意，伸出寬大的手掌，然後對着身後的神農族人招呼了一聲，隨後便朝南而行。
待經過華羲一行人身旁時，伊海沖紅昊咧嘴一笑，低聲說道，“紅昊，你這傢伙可真是慫包，要是老子，剛剛我能扭下劉元的狗頭！”
聽得這話，紅昊臉色一凝，旋即無奈的搖了搖頭，嗔怪的看了一眼伊海。
見紅昊不言，伊海瞥了一眼華羲，臉龐上沒有太大的波動，道，“小心劉元和斧族的人！”
眼光一閃，華羲望着伊海，淡然一笑，點頭輕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