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那又如何?
應該說舒瓦諾夫伯爵的部下們的判斷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舒瓦諾夫伯爵肯定沒有那麼好心,他不可能真心為科瓦切夫侯爵的生死存亡操心,哪怕名義上說他們是好哥么好朋友,但對他這種利益至上主義者來說,朋友也是有價格的。只要利益足夠大賣朋友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不過你要完全說舒瓦諾夫伯爵就是一肚子壞水,就是憋着見死不救那也不確切。應該說上下兩方面的原因都有一點,他既不是完全夠朋友也不是完全的不念舊情,大致上屬於折中操作。
他盤算得很清楚,第一時間去救科瓦切夫侯爵或者第一時間去打探消息都是毫無意義的。就像他自己剛才說的,那意義不大——誰家第三部抓人還沒有個正經的借口呢?
像巴布科夫少校那麼瞎胡搞才叫亂彈琴,一看就不是第三部的人。
從本肯多夫伯爵開始第三部就是最講規矩的存在,因為這個組織本身就是為了維護沙皇訂下來的規矩而產生的。自己都不講規矩還怎麼要求人家講規矩?
當然啦,有人可能會說這不對!第三部做事那麼蠻橫霸道不講情面,哪裏有什麼規矩可言?
這就要好好掰扯一下了,蠻橫霸道不講情面不等於不講規矩。或者說這兩者本身並不衝突。可以既蠻橫霸道不講情面但同時又不逾矩,如何在規矩的框架下最大程度的行使職權,這方面肯本多夫伯爵確實做到了極致。
他能讓很多對沙皇對現有制度不滿的人恨得牙痒痒,但又能讓這幫人挑不出一丁點兒刺兒。否則你以為尼古拉一世為什麼那麼喜歡他?
只不過在本肯多夫伯爵之後就在沒有人能很好滴掌握其中的尺度和分寸了。要麼就是用力過猛要麼就是隔靴搔癢,總是那麼不到位。
言歸正傳,舒瓦諾夫伯爵算得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第一時間救不了科瓦切夫侯爵,所以何必浪費精力給自己找氣受呢?他覺得李驍說不定就在辦公室等着他上門找虐呢!
既然如此何必送臉去給人家打?
再說了科瓦切夫侯爵之所以落得這麼個下場,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求錘得錘自作孽不可活。早就警告過他不要亂來,可是你看看他搞出的這一套戲碼!
真以為弄幾個憲兵就可以假裝第三部辦事了?
專業一點好不好!第三部的素養沒有這麼差!哪有你們這麼抓人的!
既然你自己不聽話那遭罪了也就不要怪兄弟不救你,誰讓你自己不守規矩的。
當然啦,也不是真的完全不救。救人也是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正確的時機去救人那效果事半功倍。反之事倍功半甚至直接壞事都有可能。
你問什麼時機最好呢?
舒瓦諾夫伯爵的回答是:等李驍搞得天怒人怨的時候。
天怒人怨當然是誇張的說法。這麼說吧,他覺得李驍抓科瓦切夫侯爵並沒有過硬的理由,他相信科瓦切夫侯爵這點兒素質還是有的,巴布科夫少校那幫小弟應該不至於賣了他。
退一步說就算巴布科夫沒有那麼夠意思懂規矩,也不會賣得那麼徹底,不會任由李驍往他老闆頭上栽贓。
所以說來說去科瓦切夫侯爵能夠抓的把柄就很少,頂天了就是公器私用,這算什麼大事呢?
頂多也就是罰酒三杯下不為例,但如果李驍以這個由頭把科瓦切夫侯爵往死里整,那就說不過去了。等事情發酵搞大了之後,他自然可以發動保守派的同仁們去討說法,那時候吃癟的就輪到對方了。
不過舒瓦諾夫伯爵估計李驍的水平不可能這麼次,肯定不會用那一點兒罪名去搞科瓦切夫侯爵,絕對會羅織新的更大的罪名給科瓦切夫侯爵扣帽子,那樣才能合情合理地整死那個傻缺。
可是舒瓦諾夫伯爵知道科瓦切夫侯爵並沒有多少小辮子可抓,往這個貨頭上扣帽子沒有那麼簡單。一旦李驍真的羅織罪名以他舒瓦諾夫伯爵的能耐還不是分分鐘就能給拆穿!
到時候李驍可就得好好解釋了,那就是栽贓陷害知法犯法,這個罪名可不是一般的身板能扛得住的!
舒瓦諾夫伯爵認為李驍扛不住,因為他會聯合一大票保守派大佬藉此大做文章,搞不好還能掀起一波反攻的浪潮呢!
這麼說吧,舒瓦諾夫伯爵是盼着李驍給科瓦切夫侯爵羅織罪名,這樣他才有大展拳腳反敗為勝的機會。
可以說舒瓦諾夫伯爵就是坐等李驍犯錯了,所以當稍晚些時候他聽到了手下的彙報,知道李驍給科瓦切夫侯爵按了個奇葩罪名的時候心中其實挺得意的。
他覺得這個罪名實在是太扯淡了,科瓦切夫侯爵怎麼可能威脅皇室成員的生命安全,這一看就是欲加之罪么!
不過他依然不着急出手,因為他覺得時機依然不夠成熟,這點兒錯誤才是個開始,只要放任某人繼續“發揮”後面他會一錯再錯以及錯上加錯。
等小錯誤滾雪球一樣變成大錯誤,等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時候才是他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刻!
舒瓦諾夫伯爵對此充滿了信心,他決心一雪前恥,將烏克蘭慘敗的本金和利息一起討回來!
不!
他還要更多,他認為可以一舉摧毀李驍,徹底終結他的政治生命!
“都給我盯仔細一點,那邊有了新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交代完之後他並沒有閑着,而是轉身就去找波別多諾斯采夫,他覺得這麼重大的事項首先得讓上頭知道。
“科瓦切夫侯爵?”
一開始波別多諾斯采夫並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誰。因為那位實在不算什麼大人物。
等舒瓦諾夫伯爵提到了聖彼得堡第三部和李驍之後他才引起重視。只不過重視的原因跟舒瓦諾夫伯爵想像中完全不同,他並不覺得這是多麼好的一個機會,就算不提他跟李驍私下的合作關係,就單單說這件事兒,就算李驍搞欲加之罪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