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意識喚醒體驗
“我喜歡你額頭前鬆散的頭髮，”我一臉寵溺地看着她，緩緩說道：“還有你幽藍水意的眼睛，像是寧靜的港灣。還有......”
她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看着我道：“沒想到你平時看上去傻乎乎的，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看着她柔柔的笑意，我心裏的歡喜瞬間無限放大。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心底隱隱的窒息感所代替，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我的心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塵土。
“好了，睜開眼睛吧。”古怪的聲音又出現了，驅散了我腦海中電影一般的畫面。
明晃晃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疼，那個街頭藝人站在我面前，用奇怪的語調，嘿嘿地笑着。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了？”我問他。
“剛才的那些就是你潛意識裏的記憶啊，我幫你想起來了。”他得意的看着我，炫耀似的說道。
我努力睜大眼睛，去適應房間裏強烈的燈光，看着面前的人說：“可是那麼模糊，我甚至不知道記憶里的那個女人是誰？”
“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呀，其實你是知道的，只是害怕想起來而已。”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擺了擺手，從我面前走開。
“可是......”我還想追問，想要一個更清楚的回復。
“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要是想了解的更清楚，那就得靠你自己了。”他說著走到門口，拿着一個裝錢的小盒子，笑嘻嘻地看着我說。“這次喚醒潛意識的體驗需要收費15美刀，是給現金呢？還是？”
我無奈的看着他，見他似乎沒有想把話說清楚的意思，就把錢結了，從他的店裏離開。外面依然是熱鬧非凡，我卻再也沒有心思去感受周圍熱鬧的氣氛，一邊在街上閑逛，一邊在反覆回憶剛才在腦海里出現的畫面。
我在大街上逛了很久，之後才回到旅館，筋疲力盡的坐在沙發上，直愣愣的看着牆壁發獃。待頭腦清醒了一些，便給伊欣撥通了電話。
“喂，辰燁？”
“伊欣，最近怎麼樣？店裏的情況好點了嗎？”
她嘆了一口氣，電話那頭傳來頹喪的聲音：“唉！還是那樣，相對比之前好了一點。可是流失的客戶太多了，最近店裏邊都沒什麼收益了。”
我從伊欣的聲音里聽出了她的勞累，心裏也不好受，就對她說：“慢慢來吧，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公司那邊今天剛協商好，過幾天我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我也能去幫點忙。”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果斷的聲音：“好，到時候再說吧，我自己應該能處理得來。”
我聽出了伊欣語氣里拒絕的意思，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已經不是伊欣第一次拒絕我的幫助了，伊欣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子，她高挑，美貌，有能力，有學識，也正因為如此，即便是有了問題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去解決，這也是她一直以來堅持的態度。
“對了，辰燁，我店裏的事情先別和你媽說。”她對我說道。
我有些吃驚，問道：“她還不知道嗎？你回去的這些天沒有告訴她呀。”
“對呀，我不想讓她老人家操心，這種事情我一個人解決就行了。”
“那好吧，你也別太逞強，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幫你。”
“嗯，我知道，那辰燁，我現在要去把店裏的文件整理一下，先掛了。”
“嗯好，你注意早點休息。”我掛斷電話，想了想明天的工作，就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在睡前，我又想起了今天那個街頭藝人說的話，那真的是我潛意識裏的記憶嗎？是我曾經歷過的事情嗎？我在腦子裏反覆回憶起那個街頭藝人的動作，他的話語，還有當時的場景，在一片朦朧中，我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扇窗。
朝窗外看去，是一棟老式的教學樓，年代久遠的紅磚外牆，背陽的那面爬滿了爬山虎，把那片紅磚映襯的更加斑駁了。當我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時，才赫然發現自己正在一間教室里坐着，教室里的人三三兩兩，有的在說話，有的在看書。
“辰燁，我問你個問題哦。”
我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是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她轉過頭，手裏拿着本書，正對着我說：“誒誒誒！辰燁，你發什麼呆呀，我在問你問題呢？”
“啊！夏...夏妍？什麼，你問吧。”我馬上冷靜下來，回答道。
“你說，那些動物面臨死亡的時候，它們會害怕嗎？”她玩弄着手裏的書，低着頭說道。
“應該也會害怕吧。你為什麼突然會問這樣的問題？”我專註的看着她，等待她的答覆。
“沒有啊，我是看這本書上寫的，它說動物會預知到自己的死亡，所以，我就在想它們會不會感到害怕。辰燁，我...”她的聲音慢慢變小，眼睛一直看着手裏的書，彷彿在想着什麼事情。
“你也會害怕嗎？”我問她。
“有一點，我知道死亡現在離我們很遠，可是我......”她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難過的神情在她的臉上一點點的蔓延開來。
“別擔心啦，真沒想到你想的還挺遠的。”我安慰道。
她抬起頭，瞪大眼睛，提高了一點聲調，對我說：“那當然了，我想的可遠了。對了，那你說魚會不會害怕呀，它們害怕一會兒，然後就忘記自己在害怕了吧？”
“哈哈哈，有可能哦。”我笑着說。
“那它們好可憐呀，會忘記自己的感覺，丟失自己最重要的回憶。”
“可是，這樣它們也沒有煩惱了，對不對？”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她認真的思考着，像是在證明一道很難的數學題一樣，無論如何也求不出答案，吞吞吐吐，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看着面前一籌莫展的她，我笑了出來，“哈哈哈，你好可愛呀，告訴我，你是不是一條忘記自己要說什麼話的魚。”
她白了我一眼，然後專註的看着我說道：“辰燁，認真的說，如果哪天我死了，或者你死了，活着的看着死了的，都不會忘記對方吧？”
“那當然！”
“就算死相很難看，也不會......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回憶吧？”
“你說什麼呢？那是當然了，就算我被車撞成肉糊，你也能記得我有多帥。”
“你就得意吧。”她笑了笑，然後指着我，道：“反正說好了，你得答應我，不管將來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能忘記對方。”
“嗯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