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別離
霖之知道問不出答案也便不去追問只是說道：“好長時間沒見過春熙了。”“是啊，也不知道那丫頭還記得我這個姨不”徐姨拄着下巴感慨道“嗚，，徐姨你放心吧，小熙子可忘不了你，每次你做飯屬她和我搶的凶。”方思的嘴裏塞滿了被他稱之為人間美味的拌飯努力的咽下喝了口綠豆湯又說道“隔~上次我和小二見到小熙子的時候她還說要來蹭飯，是吧小二”說完又去扒拉他的寶貝拌飯
“慢點吃，小熙不在沒人和你搶。”“徐姨再幫我來半碗吧”說完扒拉兩下飯盒轉而看着徐姨笑眯眯的說到
“好好好管夠管夠”說完徐姨拿起飯盒向廚房走了“你是豬嗎，李方思。”霖之看了眼方思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豬，誰后吃完誰刷碗哦。”“刷就刷，這頓飯值了”方思隨即又喝了口綠豆湯吧唧吧唧嘴半攤到椅子上心滿意足的摸了摸他那不算圓滾的肚子感慨到“徐姨這綠豆湯也是一絕啊！”“李方豬先生，我吃完了記得刷碗哦”方思擺擺手示意不算事
“我說的刷碗可是整個飯店的碗哦。”說罷霖之迅速跑去外屋，只剩下笑聲還回蕩在方思的耳中，“徐小二，你又耍我。”起身便要追，不過馬上就又坐下了因為他看到徐姨端着他最愛的拌飯出來了，心裏念叨“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便很沒有脾氣的在美食的誘惑下次沉淪。
飯後兩人還是一塊幫徐姨收拾了碗筷，說是一個飯館的碗筷，其實只有零零散散幾桌客人的碗筷。徐姨將最後兩個盤子擦拭乾凈后說“好了，霖之你去收拾下東西吧，一會你倆直接去縣裏。”這次他倆要一塊去縣裏的學校讀高中，倆人從小一起念學，準確來說是三個人，春熙因為家裏的生意在兩年前便跟着家人去縣裏讀書了。霖之起身擦了擦手向自己屋子裏走去。
見兒子回屋后徐姨朝方思使了個眼色，方思馬上跟着徐姨去了裏屋，只見徐姨從被褥下摸出了一小瓶東西塞到了方思手裏，嘴唇顫了顫，像是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沒張口。方思大抵是猜出瓶子裏裝的是什麼了“徐姨，放心吧我會照看好小二的”說著便把瓶子裝進口袋徐姨抬頭看了眼屋頂像是要看清什麼又像是要阻擋什麼流出一樣使勁眨了眨眼抿了抿嘴唇說“好孩子，這些年也苦了你了，有些事不方便告訴你們，是阿姨和小二欠你的。”“徐姨，”方思還想說些什麼門外傳出了小二的聲音“媽，方思我收拾好了你倆說啥呢。”
“嗯好，媽說要把方思帶來的桑葚給你倆帶走點，這不我找個袋子。”方思連忙接嘴道“那桑葚可甜了，我媽從林伯伯那買的，都是新從樹上摘下來的”桑葚樹嗎，在霖之的印象中家門前應該也有一棵的吧雖然他只在夢裏見過，但他覺得很真實。
“來，拎着，到了縣裏給小熙也分點”徐姨已經裝好從屋子裏提了出來，“對了見了你白姨，和她說過年回來看看。”
“厚衣服帶了嗎？”“毛巾杯子帶了嗎？”“鞋子裝了幾雙？”離別總是說不完的話在徐姨那關切的嘮叨聲中一綠一白兩個少年結伴出了院子，快出院子的時候方思忽然扭過頭沖徐姨喊了句“徐姨，你剛剛說反了哦。”徐姨眼裏剛剛拚命控制着的打轉的水珠，再也不受控制涌了出來小聲呢喃道“是想說欠姨和小二的嗎，兩家人早已經沒有欠不欠的了”看着倆人離開的背影徐姨心中湧出一種莫名的感傷
她想其實這樣也挺好。
是啊這樣挺好可真的會好下去嗎。
倆人走到村頭，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一輛笨重的綠色大巴才慢悠悠的駛來。早已等的不耐煩的方思恨不得跳到路中間去招手，使勁的揮舞着雙臂，再加上今天他穿了一個綠色半袖那樣子不仔細看倒像是個交警
“你個瓜娃子嘞，我又不瞎，你再往前湊點，怕不是要出事故呦。”司機是一個四五十歲滿臉胡茬的漢子操着一口濃重的本地鄉音訓斥到方思也不以為意，倆人投了錢便尋了個位置坐下往返縣裏的大巴只有兩輛輪流倒班跑，即使出行的人不多，但也是把這個不到二十個座位的大巴坐滿了
“師傅你這來的太慢了，我都快讓太陽晒成小糖人了。”一向嘴碎的方思嘟囔道
“啥子慢，換成那老劉來，你們還等再等半個鐘頭。”老劉大概是另一班車的司機
“師傅你快看後邊那個蹬自行車的小孩要追上你了。”方思說著還有模有樣的比劃着大概是說小孩才這麼大。
司機故作怒容道“你這娃娃再說，我把你扔下去和那小孩一起蹬車子”
方思連忙悻悻然閉了嘴，但隨即又不甘的嘟囔“我。我蹬車子。。也。也比你快。”大概是怕司機真給他扔下去方思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到只有霖之聽得清
“哈哈哈~”車上的乘客都被這一老一少的對話逗樂了。
初秋，空氣中還留有一絲溫熱，在搖搖晃晃的大巴中方思很快打起了瞌睡，把身子往邊上靠了靠給自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了。
霖之瞥了眼靠在他肩頭睡着的那人也沒去理會，靠着窗拄着下巴也閉上了眼。倆人要去的地方是終點站所以倒也不怕坐過了頭。
臨山縣，縣裏只有一所學校臨山一中，學校設有初中部和高中部，一般在初中部上學的讀完後會直接升到高中部。
在這裏上學的大都是家住縣裏的學生像霖之方思這種從村裡初中考進來的很少。這屆高中部從外招進來的只有10個學生。六個理四個文。倒不是校長不想招，而是來報名的大抵只有寥寥數十個。小縣城裏來往人流也並不是很多，大都聚集在公交站，公交站附近也理所應當的成了一個小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