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方有傳
那老頭迴轉腦袋，好笑道:“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又不妨礙你，你這樣質問我幹嘛？”
方有不想與他多爭辯，於是又換了一個方向狂奔，只是結果他早有預料，那個老頭又出現了，而且躺着的姿勢與前幾次一般無二。
這次不等方有發問，那老頭自己就忍不住問了起來，“是不是覺得我有病？不然怎麼會這麼無聊？”
方有嘆了一口氣，然後嚴肅說道:“我真的沒心思陪你玩這些無聊的遊戲，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老頭手一拍地面，整個身子一下就立了起來，“重要的事？什麼重要的事？”
方有不願多說，“這就與你無關了。”
老頭好笑道:“無關？哈哈，難道與你有關？你以為現在的你能在如今的世界有何作為？不說其他，你剛才吃的那頭乳豬，憑你的本事可以弄得到？”
方有掏出腰間的槍說道:“也不是不可能。”
老頭看到那把槍，哈哈大笑了起來，“就憑這把破槍？你該不會以為這玩意兒能有多大傷害吧？”
方有心裏一驚，這槍只不過是用來封閉病獸活動的工具，其本身並無多大威力，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之前他才敢朝崔希開槍，要他真殺人，他可沒這膽子。
只是這槍是政府新發出的武器，它的功能作用應該只有政府的人知道，可為何這老頭似乎也了解一些呢？
難道他也是政府的人？
“你是什麼人？”
“你猜。”
“政府的人？”
“算不上。”
“那是？”
“哈哈，不過是舊時代的殘黨罷了。”老頭走得近了些。
“舊時代？”
老頭不再解釋，而是問道:“你是哪裏逃難來的？”
“螞蟥壩。”
“那裏。”老頭若有所思，“那裏不太平啊，聽說病獸挺多的。”
“嗯，不過都解決了。”
“真的嗎？”老頭抬眼看過來，“你該不會以為只有這麼點病獸過來吧？”
方有想起了那些報告，病獸是人變的，有群居動物的習性，很少會單獨出沒。如果這樣說來，那麼一定還有許多病獸就隱藏在周圍，它們在伺機而動。
想到這裏，方有又有些擔心。既然是這樣，那螞蟥壩那些人……
不過隨後又想到有政府的人在，而且來的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想來應該不會有事，便安心下來。
這些都還好說，方有現在最擔心的依然是聶，崔希這個女人實在太危險，聶面對她，不一定能討到好處。
“不行，我得趕快找到她。”
方有繞過老頭，“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鬧，我有急事要去做，還希望你不要再攔我。”說著，趕緊從一旁跑了出去。
轟隆，剛跑兩步，忽然前面倒下一棵樹來，攔住了前面的道路。
“你……”方有怒不可遏。
老頭卻笑嘻嘻道:“現在的你趕過去又有什麼用，難不成你還能對付病獸？”
“對付不了，但總比什麼也不做好。”
“有道理，只是若是因為你的原因，而拖累了別人，那什麼也不做，似乎還要更明智一些。就好比現在，你覺得過去了可以做什麼？”
“我……”方有實在不知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以之前看到的狀況，再加自身實力對比，好像的確什麼也做不了。
“什麼也做不了是不是？”
方有沉默。
“所以啊，你是不是該想想怎樣能做些什麼。”
“什麼意思？”
“你想要力量嗎？”
“？”
“哈哈哈，這麼說你可能不懂，但如果這樣呢。”老頭隨手向一根大樹隔空打去，那棵大樹應聲而斷，倒在一旁。
方有吃驚望着老人，“這是？”
老頭拍了拍手掌，自得道:“舊時代的語言罷了。”
“哈？”
“就是你們常說的武功之類的吧，大概就是這樣。”老頭忽然雙眼盯着方有，“你覺得如何？”
“很不可思議。”
“那想學嗎？”
“當然……”方有激動說道，“但現在不行，我沒那麼多時間，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是救人？”看到方有點頭，老頭笑道:
“這個簡單，我替你去做，你需要告訴我要去救誰，大概在哪就行。”
方有有些狐疑，“你替我？你為什麼要幫我？”
“當然是要收你為徒了，而且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老頭指了指方有的心臟，“如果你把我想要的給我，我就幫你救人，並且分一部分力量給你，如何？這個交易是不是很划算？”
“你想要什麼？方有有些擔心。
老頭忽然靠近方有，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兩個字，然後回到原位，“怎麼樣
？舍不捨得？”
方有看到老頭佈滿皺紋的臉，還有那混濁的眼目，思考良久說道:“只要你能救她回來，我願意給你一些。”
“不是一些，而是……”他兩手比了一個十字，“當然我分給你的力量，也會這麼多，不會讓你吃虧的。”
方有隻能苦笑，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看到方有點頭，老頭一步上前，伸出一手在方有的頭頂，很快就看到一股股黃色的如煙的東西被老頭吸入手掌之中。
整個過程持續十多分鐘，而後老頭又伸出另一隻手，二指虛指，點向方有的雙眼。
方有隻看到無數光影流動，或飛或跳或奔或躍……敏捷迅猛，如猿如鴛。
許久老頭才收回手指，還不等方有詢問，又在他胸前點了一下。竟真如點穴一般，方有完全不能動彈，只能簡單的眨眼和說話。
“你在這裏好好領悟吧，其餘的交給我，她叫什麼名字，在哪？”
方有艱難說了幾句，然後就看到老頭轉瞬消失，林間只留他一人。
方有知道現在着急也沒什麼用，索性閉上眼開始回憶那些光影。好在這些光影並非如幻燈片那樣，一閃就過，而是被深深刻在了他腦子裏，除此之外，還有一大串文字及人形脈絡圖。看了這些，方有總算是明白了，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厲害，趙飛所知的報告和猜測並非空穴來風。
原來真有炁，也有產生炁的方法。
現在只需要把這些全都掌握，那麼一種新的能力者就會出現，同樣得天獨厚，絕不遜色於任何人。
方有依照那些文字和圖像開始練習，先是想辦法產生炁，而後就是感應炁的形態。
尤其是第一步，最為艱難。
文字介紹說，人身小天地，有山有水，是最奇妙的洞天福地。只要掌握如何控制山川走勢，就能河流奔向，便可逆流而上，尋找到炁的源頭。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活兒，更何況在這之前，根本沒人會想到有炁的存在，並能在人體內產生，因此對於它具體是何物，只能靠感覺了。
方有的運氣不算差，在反覆感受一天之後，終於能夠穩定地產生出炁來，並能感受到它的形態。
就好像是身體內的一團氣，很微弱的氣。
不過即便如此，方有也很興奮，因為他發現這些氣可以隨着那些光影所演練的方式而運轉起來，並且在誤打誤撞之中，他的穴道神奇地解開了。
“哇，好軟。”方有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一夜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更何況還是站在一處一步不動。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只要掌握了炁，擁有了新的力量，那麼這些苦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最讓方有高興的是，在晨光灑向這片林子盡頭處，依稀可見有兩個身影緩步走來。
而其中一個就是聶。
那個讓方有時時刻刻挂念、想念的人。
“能夠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這是他每一次見到她后，心裏默念的一句話。
不得不說，這個老頭的確有些本事，只是說了一個名字，和一個大概的方位，他竟然能將人帶回來。
他可是從沒見過她的啊，難道僅憑名字就能認出一個人？
只是這些問題都不是方有現在想的，他現在只關心一點，那就是聶有沒有受傷。
“你沒事吧？”在反覆檢查之後，最終確定聶全身無一處傷痕，但衣服上卻有些血跡，有些是從外面沾上去的，有些卻是從裏面浸出來的。毫無疑問，昨天兩人的打鬥，二人都受了傷，只不過因為聶的病獸體質，恢復力特強，所以不見任何傷痕，但事實上昨天她受傷絕對很重。
“那個女人呢？”
“走了。”老頭接口道:“那真是個難纏的女人啊，要不是斬擊對她有用，不然真的很難打發她。”
昨天並不是聶將那個女人打傷的，事實上在老頭趕去之前，那女人毫髮無傷，除了有些疲倦外，沒有一點傷口，而聶那時卻是傷痕纍纍。
一般的病獸對能力者，還是差了很多。
“她的能力很特殊，似乎任何打擊對她都是無用的。”方有想起了昨天的子彈，那也對她無用，就像是鐵鎚對棉花無用一般，“那你是怎麼傷到她的，你似乎沒有武器。”
老頭輕蔑一笑，“不是只有用刀啊劍啊的才能使出斬擊，人的身體可是很奇妙的。”
方有有些不懂，不過老頭也沒多解釋，他把聶帶到后，就離開了，“小子，好好珍惜餘下時光，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會再見的。”
“你要去哪？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要去屬於我的地方，至於我是什麼人，以後有機會你會知道的……”他的人已經消失在林子裏，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