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炁
次日晨，山間雲霧繚繞，青草露水晶瑩，正是靜謐時光，卻被一群黑衣男子的腳步聲打破了沉寂。
這一行人有四個，其中兩人方有都認識，正是徐林和趙飛。
他們拿着唐刀開路，神情嚴肅。
這也難怪，昨天發生那幾件事後，誰也高興不起來。先是一起行動的兩個同伴被殺，然後自己雲裏霧裏幫一個陌生人做了許多違規的事，再次就是職位下降，這裏的執行權完全轉交給一個空降兵，最後最氣人的是自己被調來和一群新兵子一起找人，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徐林忍不住掏出一根煙，就算再怎麼不喜歡，此時也覺得煙味其實還好。
趙飛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是難免的，那些人都是能力者，肯定能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
“他們得到大力支持我沒異議，可憑什麼把我們調到這裏，難道我們只配來找兩個嫌疑份子？”徐林一把將煙掐滅，用力踩在地上。
“那可不是兩個嫌疑份子，其中一個幾乎已經可以確定是那玩意了。”趙飛想起那些追擊聶方有二人的人回來時說的那些話。
“那個女子絕非常人，她的力量和速度絕不在任何s級病獸以下，她若不是能力者，就一定是一個s級病獸，或者超s級病獸。”
徐林搖頭道:“這不可能，按照病獸傳播理論，病獸一般會越傳越弱，這地方最厲害的就是一隻a級病獸，沒有達到s級，怎會感染出一隻s級病獸呢？”
趙飛說道:“理論的確如此，不過那是針對大多數情況而言，這裏面還是有很多意外的。如果一個人體質本來就特殊，感染這病毒后，會發生難以想像的病變。它們或許很強，或許很弱，但絕不會按一般而論。”
徐林詫異道:“你是說這女子就是……”
趙飛道:“我看過他們家的檔案，這個女子從小就與眾不同，如果排除她哥哥的話，她應該會是這裏第二個玄化的人。只是現在……”
徐林問道:“那有沒有可能她只是玄化了，得到了某種能力，並沒有病化。”
趙飛道:“本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我昨晚問過一些事，那個逃脫的感染者的去向就是……”
徐林看他微微搖頭，就明白了所有。那個感染者就是這女子，而這些消息早在昨天上午時就被高層知曉了。所以下午時會有那些人到來，且來的都不是一般人。兩個能力者，還帶着二級新式裝備。
徐林忍不住又去抽了一根煙，“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四個來又有什麼用？”
趙飛道:“我們接到的任務是來查探他們的行蹤，並不是與他們為敵，我想他們不會為難我們。”
“但願如此。”
“而且就算我們處於對立方，我想他們也不會殺人的，更何況我們還有這東西。”趙飛從口袋裏摸出一個證物袋，裏面是一把斷了的手術刀。
徐林搖了搖頭，“不到那一步，最好不要使用。”
那手術刀自然是白小俊的，昨天他開發所有潛力與那個女人一戰，結果輸了。
那女人比他想像中的要厲害很多，不僅是個能力者，而且還是一個練家子。這對於剛擁有能力的白小俊來說，實在是個挑戰。
但即使是這樣，白小俊依然那女人吃了不少苦頭，至少那嬌嫩的手臂就斷了一兩次。
當然，白小俊吃的苦頭更多，他的腿骨被踢斷一根，肋骨斷掉兩根，最後整個頭顱都沒入牆壁中，在上面形成一面蛛網裂痕。
他為了給師父拖延時間，做得實在太多。
相對而言，聶博就要好受很多。那個邋遢漢子似乎並沒有動手，只是與聶博僵持着。但即便如此，聶博那一下午過得也很不是滋味。
他的能力首先被人看穿了，其次是那個漢子並不需要動手，僅憑一絲時有時無的殺意便讓聶博不敢動彈。
這個人是真的從戰場上下來的，哪怕他總是保持着一副懶散笑容模樣，但他渾身散發出的那種冷血氣息，依然讓人感到後背發涼。
這也是為何聶博始終不主動發動攻勢的原因。對付這種人，要麼別動，一動就是生死相搏。
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林昆和聶博自然會好好談一場，至於具體情況如何，只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不過有一點很明確，政府是希望收攏這些人才的，不然也不會非要留他們性命。
聶博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一直在與政府周旋，但白小俊似乎就不太擅長這些。好幾次才剛醒來，就大吵大鬧，最後結果可想而知。那個冷漠的女人從不介意給別人分筋錯骨，哪怕那個人已經奄奄一息了。
徐林還記得早上去取那把手術刀，當時就看見那個女人一腳將白小俊踩進了牆壁里，沒有任何悶哼聲。
徐林知道他一定是又背過氣去了，不然不會如此。
想到這裏，徐林又嘆息一聲，現在的人似乎已經與往常不太一樣了，不知道以後這些人又會怎樣。徐林總覺得這是一個威脅，無論是對病獸還是人類自己，都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正想時，趙飛忽然拍了拍他肩膀，眼神示意崖洞方向，“在上面。”
徐林點了點頭，隨後將刀和槍都拔了出來，“我和趙飛上去，你們留在下面接應。”
那二人點了點頭，分站在兩側，對崖洞形成夾擊之勢。
徐林和趙飛迅速上了那步階梯，然後將槍口指着洞口方向喊道:“裏面的人聽着，雙手抱頭，自己出來。”
裏面方有聽着外面的喊聲，輕聲說道:“他們追來了，看來又要經歷一番苦戰。”
聶沒好氣道:“你又不打，你經歷個什麼苦戰。”
方有嘿嘿笑了笑，給聶揉了揉肩，“我有這麼厲害個老婆，還需要打個什麼。那……接下來交給你了？”
聶腰桿一挺，胸脯拍得震天響，“交給本姐姐就是。”
方有笑道:“有什麼可以效勞的，隨時吩咐。”
“有！”
“什麼？”
“滾遠一點。”
“好嘞。”
等方有躲遠一點后，那高挑女子伸出潔白如玉的雙手，隨便伸了伸懶腰，又打了幾個哈欠，一臉的不屑看待着眼前那兩個握槍男子，隨口道:“你們真的要動手抓我回去？”
“職責所在！”二人語氣堅定。
“既然如此，只能動手了。”那女子緩步前行，雙手負后，眼神堅定，似眼前一切於無物。
趙飛徐林看着，只覺一世外高人，天上神仙向自己走來，一時害怕，竟不覺後退幾步，一腳踩在了草叢裏，差點摔倒。
那女子繼續前行，眼神專註，每向前一步，那二人便心驚一份。等七八步走後，那二人乾脆直接相互依靠在一起，兩隻握槍的手都顫抖不已。
這女子霸氣側漏啊。
不知是嚇傻了，還是自我的本能反應，在強大的壓力下，趙飛竟然突然開槍了。
“糟糕！”徐林心中大急，但也無可奈何。
這子彈一出，事情的嚴重性就要翻好幾倍，尤其當你的對手是一個可以輕鬆躲避這種子彈的人時。
那個高挑女子眼神低斂，腦袋隨意一晃，便躲過了那顆子彈。在尋常人看來，就像是那顆子彈從女子頭顱穿過，那女子根本毫無動作。
“這……”趙飛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尋常的病獸哪有這本領，能躲子彈誰信？
只是現在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不由得他不信。
聶輕蔑地看着二人，忽然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腳將二人的槍踢飛。她身姿卓越，腿翹起時，宛如一張弓，優美且有力。
趙飛和徐林二人咽了咽口水，額頭上的冷汗直流。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明白昨天那些人遇到的究竟是什麼，這也是為何那些人明明訓練有素，卻依然無功而返。
看着不斷靠近的女子，趙飛知道實力差距懸殊，自己兩人無論如何也不是她的對手，為今之計，只有亮出最後的底牌了。他將那把斷掉的手術刀拿了出來。
“這是……”聶一眼就認出了，“他在哪？”
趙飛道:“他在哪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要是跟我們走，你很快就能看見他了。”
聶有些動搖。
“不能跟他們去。”方有從洞裏走出來，“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可是白小俊……”
“他也不會有事，政府不會希望就這樣失去一個戰力的。”方有解釋道:“現在只要你沒事，他們就不敢如何，你哥還有白小俊他們也會沒事。”
聶很快想通其中關節，又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方有嘿嘿笑了笑，走到那二人身前，問道:“昨天聶博讓你們去做什麼了？”
昨天聶博催眠了這兩人，一定是讓他們做了些什麼違規的事，那些事或許就是解決目前處境的關鍵。
趙飛有些為難。
方有掏出那把槍來，威脅道:“你也不想就此為國捐軀吧？”
趙飛咽了咽口水，說道:“他讓我們查所有關於病獸治療的檔案還有最新的玄化信息。”
方有問道:“查到什麼了？”
趙飛道:“目前並無病獸被治療的例子，但根據最新玄化相關信息，似乎還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方有急切問道。
“根據最新報告顯示，目前世界處於全球進化時期，不論人，動物，植物還是其他，都在進行着改變。而在這改變過程中，必然牽扯到一些力量的流動和異變，而這其中有一點就是炁的再生。”
“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