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失去理智開端
“轟——”
巨大的轟鳴伴隨着五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空中飛舞着。
果果尾巴所過之處,捲起了一道道的風浪,將那些黑氣全數揮散開來,看到匆忙趕過來的朱筵等人顯然頓了一下。
倒是朱筵,看到眼前揮舞着五條大尾巴的靈狐微微有些詫異,那是......果果?
對於果果,朱筵也不陌生了,畢竟當初往溫然那兒跑,可沒少見過果果,當然,見得最多的也還是果果窩在時淵的腿上呼呼大睡的模樣。
那時候朱筵經常在心裏吐槽,要不是知道那是溫然的靈寵,看到果果這粘着時淵的模樣,他都要以為那是時淵的靈寵了。
儘管如此,此時看着果果的模樣,朱筵也忍不住心驚。
畢竟當時的果果不過是一尾,而且渾身的氣息也十分微弱,而現如今的力量卻完全是另一幅模樣,這怎能不讓朱筵心驚。
“愣着幹什麼,當心別被這些黑氣纏上了!”滄溟瞧着朱筵等人傻愣着的模樣,當即沉聲喊道,也不忘一尾巴卷過去將纏繞上朱筵等人的黑氣揮散開來。
因為滄溟的動作過於猛烈,這一尾巴甩過去,差點沒把朱筵她們都甩飛出去。
“墨玄,你是想把我們也一鍋踹了嗎!”險險避開,朱筵瞧着腳底下突然多出來的一道深深的溝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要是沒來得及躲開,怕是這一下就打在她身上了。
聞言,滄溟直接翻了個白眼,“要是這點兒你都躲不開被一鍋踹了,你也對不起你這一身的修為了。”
朱筵:“.........”確實如此,她竟然無法反駁。
不過經過這麼一打岔,朱筵倒是忘了之前一開始想要說的話了。
而朱筵身旁的墨涵煊背着沐衍閃躲起來有些困難,聽聞滄溟這話,雖然很想吐槽,但卻根本顧不上。
在他們幾人當中,要說起來,現在最為悠閑的應該就是紀凌川了,有法器傍身,而且還不止一個,渾身上下金光閃閃的全是法器,那些黑氣根本就近不了身。
紀凌川倒不是不想給那些法器墨涵煊,只是這些法器也都是認主了的,只有紀凌川自身催動才有用,給了別人,就成了毫無用處的靈器了,所有與其給別人,倒不如用在自己身上同時也能保護他人。
而這時候,朱筵也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開始想要問的話,不由對着滄溟說道:“你們怎麼在這裏,大師兄和小師妹呢?”
按理說,這時候不應該是護着那兩人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不等滄溟開口回答,遠處驀地又傳來了一聲劇烈的轟鳴,緊接着整個大地彷彿都晃動了起來,那些被拍散了的黑氣彷彿有意識一般,重新翻湧了起來。
並且重新翻湧凝聚起來了的黑氣侵蝕度更加高,但凡是沾上一點,就猶如沾上了劇毒一般,周圍被波及到的樹木不僅靈氣被吞噬了,就連樹木也在靈氣吞噬過後瞬間枯萎凋零,化為了灰燼飄散在空中。
不好!
看到這一幕,朱筵等人神色大變。
這黑氣本來就出現得莫名,他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有一點他們可以肯定,在沒有變化之前這些黑氣都這般棘手了,如果是再重新凝聚變化,只怕是會更加難以應付。
而就在這個時候——
“大師兄!”
一道大家都熟悉的驚呼聲傳來,語氣中充滿着慌張。
這聲音也聽得滄溟動作一頓,當即也顧不上朱筵等人,飛快的將身子一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溫然的洞府掠了回去。
“轟——!”
只見在溫然洞府的上空,突然凝聚起了一團陰沉無比的黑氣,濃郁的黑氣當中夾雜着許多的紅光,其中蘊含著的力量,光是一眼就讓人心驚。
而在溫然的洞府里,強烈的氣息噴涌而出,將周遭的一切徹底毀壞,此時的時淵,一身的力量暴動起來,無數黑氣慢慢的攀爬到了時淵的身上。
時淵的臉上在這一刻也浮現了許多妖艷般血紅的魔紋,滿目猙獰之色的捂着額頭,喉嚨低低的發出嘶啞的嚎聲。
在其身旁,溫然被從時淵身上爆發出來的龐大力量壓製得根本動彈不得,強勁的力量劃在皮膚身上,猶如刀割一般,溫然忍着身上的劇痛想要靠近過去。
只是越是靠近,周圍帶來的威壓也越發強盛,而且此時的時淵已經受到黑氣與心魔的雙重影響,完全失去了理智。
*
聞言,肆塢怔了一下,半晌,突然笑開了,“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而且主上吸收了當初戊懿劍宗地底下的力量,實力恢復了半數,破封而出,也指日可待。”
說到這,肆塢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微微低頭看向霧老腰間掛着的血葫蘆,挑了挑眉說道:“那女人,恢復得怎麼樣了?”
霧老動作一頓,自顧自的切了一杯茶,面色半點沒有因為肆塢這話而有所變化,“我以為你知道的。”
“哈哈哈,霧老說笑了,這等事我怎敢妄加猜測。”肆塢大笑一聲,半晌才收斂住神色,並未再說這件事而是岔開了話題,“說起來,近些日子,怎麼也不見扈鋅?”
說起扈鋅,霧老神色微沉,想到之前傳來的關於扈鋅的消息,冷聲說道:“自顧不暇了,哪裏還顧得上來這兒。”
說到底也不過是只小妖,哪怕是被扶持起來了,也依舊撐不了大場面,如今竟然為了一己之私,迷戀一個女人將大計棄而不顧,這樣的人,不要也罷。
“這話怎麼說?”肆塢有幾分詫異,看向霧老,哪想到在說完這句之後霧老便不再多言,也不打算解釋這話是何意。
倒是肆塢轉念一想想到了妖界當中傳來的動亂消息,眼底的笑意漸漸隱去,多了幾分玩味,不再詢問。
“罷了,有我們兩個也足夠了,倒是天衍宗那邊,要從長計議,得找一個適合的時機,一舉將他們剿滅。”霧老沉聲道。
如果不是沒辦法,其實他還真的想找個時間親自探探天衍宗的深淺。
然而霧老萬萬沒想到是,這個時機來得那麼巧,簡直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一切,都是那麼的逢時……
子夜。
萬物沉睡,陰氣盛起。
後山當中,那本來已經鎮壓下去了的陰氣再次攀爬了起來,無數黑氣從地底下蔓延出來,隱藏在了朦朧的霧色當中,不曾驚動任何人。
這些黑氣彷彿有自身的意識一般,貼着地面向四周蔓延,糾纏到周圍的樹木之上,吸收了其中的靈氣與生氣,周圍的許多樹木也瞬間枯萎凋落化為灰燼。
夜色越來越濃,而空中的月亮在這一刻渡上了一層血絲,猶如血月一般,泛着妖艷的紅光。
夜間巡邏的修士察覺到這一異樣的景象,當即神色大變,匆匆前往主峰去告知一眾長老。
長老們本就因為早上消耗過多的靈氣在調養,如今聽到屋外驚慌失措的呼喊,微微蹙眉,也顧不上自身沒有調養好的氣息,當即收回手推門走了出去。
“出什麼事了?大晚上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一出門,三長老就沉聲說道。
然而話音剛落下,注意到周圍籠罩着的霧色泛着的暗光,抬頭一看,看到高高掛在空中的血月,當即神色大變。
血月降世?!
而就在這時候,一名修士飛快的掠直三長老跟前,呼吸尤為急促,面色也泛着一抹蒼白,神色無比驚慌,幾乎是踉蹌着落地。
一張口,就說出了三長老最害怕的事。
“三長老,大事不好了,後山,後山突然竄出來了許多黑氣,那些黑氣極其恐怖,但凡是觸碰到的都會被那些黑氣吞噬靈力,甚至連周圍的許多靈植都被其吞噬化為灰燼了,而且這黑氣一直向外蔓延,根本阻止不了,恐怕再過不久,就要蔓延來到這裏了!”
“你說什麼?!”三長老這暴脾氣第一次沒有爆發出來,而是面色大變的揪着眼前的弟子。
三長老的嘴唇在這一刻褪去了所有血色,微微顫抖着,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早上明明已經鎮壓下去了的結界竟然再次鬆動了,而且他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已經蔓延出來,要弟子通知才知道。
“大長老他們通知了嗎?”
“早已經去說了,大長老離得近,如今怕已經在後山了。”那名修士頂着三長老的目光,哆嗦着說道。
聞言,三長老也不在廢話,直接一甩手將其扔在了一旁,腳尖一點,飛身而起朝着後山掠去,眼底滿是擔憂之色。
而這時候的後山,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結界還在,但這結界也已經形同虛設了,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
光是一眼,三長老就看到了結界當中的大長老等人,哪怕這時候他們試圖鎮壓,但結界裏頭已經容納不下這龐大的黑氣,甚至波及到結界之外的樹木,周遭毀於一旦,一切也已經太遲了。
倘若是還沒有從結界當中決堤出來,恐怕還有機會,但如今,他們靈力大損,而這黑氣又是以吞噬靈力為生,他們又如何壓製得下去。
結界當中的大長老等人看到匆忙趕來的三長老,當即大聲喝止了對方的動作——“老三,別過來!”
剛說出這句,大長老因為一個分心,被那些圍繞在周圍的黑氣有機可乘,頓時纏了上來,大長老臉色一白,嘴角溢出了一道鮮紅的鮮血,身體更是搖搖欲墜。
“不好!”身旁的二長老一個迴旋,當即就拍散了纏繞着大長老的黑氣,然而那些黑氣就猶如有生命一般,哪怕被拍散,也依舊重新凝聚了起來。
而且在粘着手掌之上的黑氣,不僅甩不掉,甚至還一點一點的吞噬着他體內已經僅剩不少的靈氣。
一時間,二長老的臉色都白了幾分。
璞言尊主察覺到一點,臉色已然十分難看。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早上鎮壓的跡象,竟然是被這地底下的東西做了手腳做出來的假象!
那些他們消耗的靈力,不僅沒有填補結界,反而還被利用做了嫁妝,成為了這地底下的力量復蘇的糧食。
只怕是他們消耗的靈力現在已經全部被其吞噬了,若不然,不會有這麼多的黑氣蔓延出來。
一想到這一點,璞言尊主的神色可謂是沉的可怕,雙手緊緊握住拳頭,眼底透露出後悔之意。
他不該這般大意的,如今不僅沒有將其制止,甚至還牽連到了天衍宗的長老還有一眾弟子,他哪裏還有臉面?!
“璞言尊主,當下不是後悔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遏制住這些黑氣啊,若不然——”七長老深深地蹙着眉,擔憂的看着天衍宗各峰的方向。
剩下的話七長老不曾說完,但在場的人也都清楚,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天衍宗將會成為第二個戊懿劍宗……
而且到那時候,邪修定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前後夾擊,天衍宗的山門也抵擋不住啊!
正想着,從各峰當中,隱隱傳來一陣一陣的轟鳴,顯然是已經在與黑氣糾纏起來了。
大長老幾人的神色也一變再變,後山在主峰之後,而其他峰都與這裏有一定的距離,但從現在的動靜來看,這黑氣竟然連各峰都已經……滲透到了嗎?!
景御峰里。
朱筵揮舞着一道火紅色的長鞭在空中飛舞着,所到之處,都燃起了熊熊烈火,那些黑氣竟也一時半會近不了身。,但是那靈氣幻化成的靈火確實被黑氣吞噬掉了。
見此,朱筵臉色一凜,在抵擋着黑氣近身的同時也飛快地朝着墨涵煊的府邸跑去。
“轟——”因為著急,朱筵甚至都不等禁制打開,直接將門轟開一個足以讓一人通行的口子,快步踏了進去。
屋子當中,沉睡着一名男子,而在其身旁的,也正是墨涵煊。
朱筵的目光在兩人面上轉了一圈,心頭不由微松,“走!”說著已然回頭快步踏了出去。
看到朱筵,墨涵煊臉上一喜,將手中的法器放下,動作乾脆利落的將沉睡着的男子被子一掀起來,像扛麻袋一樣,將床上的人扛在了後背,麻溜的跟上了朱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