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蘇瑞安的憤怒
蘇阮小心臟怦怦跳了一下，“那我走啦。”
出來后，蘇阮向陳五無聲地道了聲謝后，甜笑着看向武空。
“大叔，麻煩你了，我會付你銀子的。”
“走吧，小丫頭。”武空道。
齊老說他是趕車的，小丫頭讓他送她去謝府，沒辦法，只好臨時弄了輛過來。
“謝謝大叔。”蘇阮上了馬車后，掀着帘子對武空道：“下次您來喝酒，我讓陳五給您打折。”
武空爽朗大笑，這小丫頭已經當自己是這酒肆的小老闆娘了嗎？
來自家店裏喝酒，還要讓個外人打折，陳五憋着笑，“我聽蘇三小姐的，武叔，下次您來，我給您打折。”
“小丫頭，坐穩啰~”
蘇阮接了杏雨後，馬車很快就到謝府不遠處停下。
“謝謝武叔。”蘇阮給了五個銅板，比之前雇來的馬車還多給了一個，她覺得夠了。
“以後要是碰到武叔，我還坐武叔的馬車，武叔的駕車技術一流，又穩又快。”蘇阮笑眯眯道。
武空咧嘴一笑，這小丫頭拍馬匹的功力，不錯啊。
他捏着五個銅板，“好叻！快進去吧。”
——
蘇瑞安在連續四天沒有回來后，終於在這天晚上回來了。
柳明卿聽到聲音，連忙放下手中縫製的中衣，迎出去。
她接過蘇瑞安脫下來的官服，遞了件長袍過去，轉身倒來茶水，“老爺這這幾日辛苦了，喝茶。”
見蘇瑞安面容憔悴，眼底佈滿血絲，充滿戾氣，又小心問了一句，“老爺，可是事情不順？”
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氣得蘇瑞安站起來，將手中茶盞狠狠往地上一摔。
“老爺！”柳明卿驚呼，“這是怎麼啦？”
“那個劉知簽，真他媽不要臉到了極點！”蘇瑞安飽讀詩書，又是一縣父母官，很少爆粗口。
今日能讓他不顧形象，又是摔茶盞，又是罵人，看來真是憤怒極了。
“老爺莫動怒，千萬別傷了身子。”柳明卿趕緊安撫。
蘇瑞安氣憤坐下，“我這幾天和衙門裏的捕快在大子山腳下的案發現場，待了四天四夜，為了尋找兇手的痕迹。”
“結果竟然被我們發現，那裏根本不是原案發現場，屍體是被人從小子山那邊拖過來的！”
“小子山？”柳明卿倒抽口氣，“那豈不是說，這案子本來應該是新陽縣劉知縣的案子？”
大子山小子山，合稱雙子山，兩山中間的空地為地界，大子山在臨縣，小子山在新陽縣。
“既然知道了原案發現場，能不能將這個案子還給劉知縣？”柳明卿問道。
“前幾天大雨，將痕迹沖淡不少，我們只有三成的證據證明屍體被移動過，劉知簽不認，告到知府那裏也沒用！”
更何況，他被歸為皇后一派的人，知府大人本就不會偏袒他。
蘇瑞安越想越氣，“真他么不是個東西！”
他和劉知簽兩人在暗中爭奪奉梁縣知縣的位置，一樁命案，足以改變一切。
命案歸誰，誰輸掉所有。
若是這命案早些發生那還好些，可現在已是七月下旬，距上京接受考核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如何破案？
關鍵是前幾天的大雨，不但毀掉了人為轉移案發現場的證據，也毀掉了兇手的痕迹。
蘇瑞安和衙門裏幾個最有經驗的捕快，在那裏查看了四天四夜，幾乎是半點頭緒都沒有。
“這事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柳明卿不抱任何希望的問道。
若是如此，謝夫人那邊......
之前謝夫人看在蘇家幾兄弟姐妹前途無量的份上，願意多走彎路，幫助柳明卿讓蘇瑞安與劉知簽競爭，調離臨縣。
可現在發生了這樁命案，又幾乎沒可能在三個月內破案，那麼謝夫人會怎麼做？
柳明卿閉上眼，如果她是謝夫人，毫無疑問，自然是聯手劉知簽，徹底將蘇瑞安踩死上位。
再趕盡殺絕，以絕後患。
柳明卿問到重點，蘇瑞安的火氣一下子泄了。
事已至此，他再想將劉知簽千刀萬剮也沒用，卯足力氣破案才是關鍵。
可是，那些痕迹幾乎沒了，如何破案？
蘇瑞安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我先去休息一會，水來了喊我，明早不用特意喊我起來。”
四天四夜沒怎麼合過眼，他身體幾乎吃不消了。
“知道了，老爺。”柳明卿強撐着站起來，“我讓人給您送水來。”
——
第二天蘇阮出門的時候看到李鐵，李鐵憨憨一笑，“三小姐早，今天我送您去謝府。”
“李大哥早。父親回來了？不用再出去了嗎？”蘇阮問道。
“老爺累了幾天，昨晚回來的，今天晚些出去，我可以先送三小姐去謝府再回來送老爺。”
“辛苦李大哥了。”
很快到了謝府，杏雨拉了拉蘇阮的袖子，“小姐，到了。”
蘇阮從回憶中回過神，下了馬車，直接往謝府走去。
“小姐，今天不用去集市嗎？你都沒用早膳。”
蘇阮搖搖頭，“不去了。”
“小姐今天怎麼啦？”杏雨疑惑道。
明明出門的時候不是這樣的，結果一上馬車就開始走神，到現在還恍恍惚惚的樣子。
“沒什麼，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蘇阮笑了笑，“進去吧。”
杏雨哦了一聲，上前敲門。
門房打開門，兩人往謝府里走去。
蘇阮心不在蔫地走着，腦子裏想着蘇瑞安回來的事情。
她記得前世蘇瑞安也是在昨晚回來的，並且知道了屍體是劉知簽讓人從小子山移到大子山的。
前世的蘇阮後來以為，柳明卿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將她當成禮物，在知府大人生辰那天，送到了知府大人床上。
不過重生后，靜安寺的事情讓她明白，不管有沒有這件事情發生，柳明卿都會為了蘇瑞安的前程，將她送給知府大人。
只不過，前世關於這件案子帶來的影響，所有人都沒預料到。
只有她知道。
“杏雨，”蘇阮突然停下。
“什麼事，小姐？”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杏雨聽話的走過來，蘇阮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明天開始，照我說的去做。”
“知道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