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祁洋
裴慕坐在茶几對面的沙發上,模樣拘謹,為了緩解空氣中瀰漫的尷尬還將果盤往祁洋麵前推了推。
“謝謝!”
裴慕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原以為氣氛會這樣一直壓抑下去,但祁洋中途接了兩三個電話,客廳里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
橙子酸甜剛剛好,裴慕一面用果叉扎着水果,一面看着牆上的時鐘一圈圈轉動,最終水果被她吃了近一半,祁洋仍在陽台處打電話,好似忘記了她。
電視劇里演着時下最熱門的言情電視劇。
祁洋終於掛斷電話回到了客廳里。
“公司有事,我得過去一趟,”他語氣十分自然,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
裴慕獃滯的點頭,緊緊握着手中的那支果叉,有些小失落。
他看出了她心底里的失落,站在玄關轉身,將外套搭在肩上,一手扶着門把,一面笑着說:“明天上午十點,我派人來接你去飛機場。”
“我自己也可以去的。”她有些呆愣,才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畢竟這場婚禮來的太過突然,他們沒有感情基礎,更不了解彼此,說成是陌生人更加合適一些。
他站在玄關,看不清表情,整個人的氣場很強大,挺拔的背影顯得十分巍峨,筆直的雙腿向著裴慕走來,步調沉穩,像一個獵者,使人不得不注視。
“你現在是我妻子!”他微微俯下身,拄在沙發兩端,口氣認真。
“我知道的!”裴慕不自主眨了眨眼睛,“只是還有些不適應。”
他挑了挑眉,好似有些不滿意這個答覆,轉瞬又抬右手看了看腕錶,指尖不時輕點,像是在考量時間問題說:“你必須儘快適應做一個妻子,因為我不喜歡在生活中浪費過多的時間和精力,也不喜歡安排好的事情被違背,反之所有女孩子都能擁有的東西,我也一樣不落全部都會給你,但你必須聽話。”
沒等裴慕回應,他又說:“還有一點,我不得不說清楚,如果以後你生氣了,我可能不會有時間哄你,所以你要自己調節好。”
裴慕漏了半拍,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然重新提起了外套走到了玄門前面,一隻手搭在門把上要離開。
“如果我都做到了,你會真心喜歡我么?”他身影一頓,緩慢轉過身輕輕笑了:“資助裴氏集團時會有股權變動,我會全數轉到你名下,除了這些,你想要多少的資金流入,我也都會答應。”
“好吧。”裴慕努了努嘴,站在玄門的前面,撐起一個笑臉,目送祁洋開門離開。
可不知為什麼,即使祁洋笑的很自然,但在她的眼中也有一種無形的距離感。
裴慕一步步回到了沙發上,繼續吃着橙子,卻聽到手機的鈴聲。
“好,明天要去度蜜月,我再跟祁洋提一下。”是裴父在催促資金流入的事情,即便很美好,但這場婚姻還是會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掛了電話,她的心情比之前更加不好,索性就倒在沙發上開始設翻着祁洋的新聞。
空氣中還殘留着他抽過煙的味道,也恰恰證明了新聞上遙不可及的主人公,就在今天成了她一生的依靠,屏幕不斷下翻着,停留在了一條娛樂新聞上,左下角的閱讀數值不斷上升,足以見得這新聞有多麼受關注。
時鐘在牆壁上不斷滴答滴答轉動,裴慕很疲倦,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不由得從心底里泛出委屈,蜷縮在了沙發上,不用去驗證祁洋根本不會給她一個想像中的愛情,自然不會喜歡她。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身上的寒冷被一片溫暖所籠罩。
“為什麼不去床上睡覺?”祁洋坐在一旁輕聲問。
“啊,你回來了,”裴慕揉了揉眼睛,“太困就睡著了!”
祁洋寵溺般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起身就去浴室洗澡,手臂卻突然被人抓住。
“我父親公司的資金,能不能快些流入,現在股東有些急,”她仰着頭,說話的時候臉頰漲紅,一雙大眼睛蒙了層水氣。
他沒有抽回手點了點頭。
“我知道,”祁洋坐在一旁,對她低聲說:“剛剛去公司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再擔心了!”
“謝謝你,我去放洗澡水,”裴慕快速走向浴室。
“對了,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祁洋靠在門邊,“這次出去正好可以帶你四處轉轉。”
半坐在浴缸旁的裴慕一愣,腦中浮現出一對情侶甜膩的畫面,她將手從水中抽出說:“想去過愛琴海,但就是不知道您的假期時間夠不夠?”
祁洋無所謂的挑了眉,一手接過遞來的浴巾,表示自己婚假十分充足,完全可以配合她這個小要求。
只是在浴室的門關上后,裴慕一個人走到了沙發旁,打開手機的畫面仍舊停留在娛樂新聞上,光線看起來有些刺眼。
或許之前祁洋這個人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則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即便這個人有過什麼,也都沒有大礙,可現在他們被婚姻捆綁在了一起,這些原本沒有什麼的事,就成了大問題。
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有着所有女人都有的善妒、小心眼,也希望自己丈夫不要有太多過去,最起碼不是那麼高調的過去。
新聞上的他笑起來極為惹眼,也看得出那時有多麼幸福,與懷中女人十分般配,而那照片背後的景色,就是她一直心心嚮往的愛琴海,充斥着眷侶們對愛的誓言。
裴慕看了很久,直到浴室的水聲停止,她才回到卧室躺在了床上,將自己捲縮成最安全的姿勢,殊不知這一幕恰好被一身水氣的祁洋看到,微微皺了眉頭。
修長的手指滑過觸屏手機的開鎖鍵,快速找到了瀏覽器的記錄,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則新聞標題圖片上,眉頭皺得很緊,像是猜到了什麼。
祁洋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便撥通了助理的電話,低沉帶有男性獨特磁性的聲音回蕩在房間中,逐漸伴隨着裴慕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