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很久之前的兩個故事(一)

第十二章 很久之前的兩個故事(一)

(許暉的往事)

下班之後的許暉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開始思考自己的生活。

他很不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

麻木,無聊,沒有激情,每天只是兩點一線的生活,上班,下班。存在的目的就好像只為了活而活。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小時候,他看過很多的書,很多的童話,很多的故事。

他羨慕故事中的人物,生活充滿驚險刺激,或者豐富多彩,有着自己明確的目標,他們會為了這種明確的目標努力奮鬥,而在追逐目標的過程之中的那種充實而充滿激情的生活,正是自己最最羨慕的東西。

在成長的過程之中,他一直在憧憬着這種生活,希望自己的人生之中充滿了這種不確定性的,激情的,充實的生活。他人為自己就算不會像故事中的人物那樣豐富多彩,但最起碼應該會每天過的舒自己的心。

看看現在,自己過得像一具行屍走肉。

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吃飯上廁所睡覺起床,在上班下班。

工廠之中按照固定運行程序運轉的機器。

人們都說要干一行愛一行,這樣才能在社會之中通過努力出人頭地。但許暉的志向並不在此,因此在工作之中也只是安於現狀,每天幹完自己的工作之後就不會把自己多餘的精力放在工作之中。

我並不喜歡自己現在的工作,純粹是為了能活下去,那就不需要將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應該把自己多餘的精力放在自己喜歡的事物當中。

他也知道這種思想並不正確,也並不是他沒有上進心。他很固執,不喜歡的東西就是不值得投入過多。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把多餘的精力放在什麼東西上面。

許暉很聰明,學東西很快,很有才華。

他有一段時間很喜歡音樂。他買了一個結他,很快就學會了如何彈結他。

結他學會了,就開始學習其他的樂器,鋼琴,電結他,架子鼓,甚至連小提琴他都學會了。

這些東西都學會了,許暉心中的成就感可想而知。

但很快,這種熱情就再次熄滅。他發現這些並不是他所真正熱愛的東西。

也得虧他現在的工作的薪水能支持他的業餘愛好的挑費。

在一段時間的無所事事之後,他又喜歡上了寫作,於是便開始了大量閱讀。這也是他小時候便有的愛好。自己曾經在初中的時候,寫過一部中篇小說,15萬字,一個少年在幻想世界中四處冒險的青年讀物。在父親的幫助下,小說出版了,銷量也還算是比較樂觀,但許暉很快就在自己的小說中發現很多的不足,在自己看來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因此,一個本應少年成名的作家就此銷聲匿跡了。

這次他又重拾起少年時期的夢想,開始希望通過大量的閱讀來增長自己的見識,文筆,知識,創造出屬於自己的風格。

他的中篇小說在某論壇上連載,不出自己所料,自己的小說受到了好評,也有出版社希望洽談小說的出版事宜。

許暉少年時代的思想再次湧現,他又開始覺得自己的小說不太盡自己之意,要是這種東西廣為流傳的話,那未來一個更加完美的的自己看到現在自己創造出的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東西,一定會羞愧難當。他感覺文字依然無法表達自己內心之中的真正所想。

他拒絕了出版社的提議,也停止了論壇的連載。

那麼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是什麼呢?

既然文字無法表達自己內心所想,那麼是否可以通過線條與顏色的結合來展現呢?

於是他又開始學習繪畫。

他有想要成為一個漫畫家,漫畫應該能很完美的表達自己對心中世界的嚮往吧。

於是他開始在工作與業餘生活之中來回切換,在生活與心中追求只來回切換。

學習的過程往往很枯燥,也會慢慢消磨最初學習的目的。

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完全掌握了繪畫的技巧,然後他就慢慢講自己心中的一些故事用繪畫表現了出來。但當他真正掌握了這項技能后,突然發現,自己反而無法用繪畫完美表現自己的內心世界了。

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完美生活呢?明明自己已經很充實了,感興趣的東西都已經完美掌握了,卻依然感覺到自己很空虛。就像是一包袋裝薯片,看着裏面很充實,實際打開后,卻發現裏面大部分都是空氣。

自己到底想要追求什麼呢?

空有一身的才華,卻不知道到底要用這些東西做些什麼。

於是許暉就又陷入了毫無生機的枯燥生活之中的死循環了。

生活再次失去了目標。

方小明,孫現,楊陽和許暉是很好的朋友,許暉也經常和別人聊天的時候提起“我的幾個好兄弟”,幾個人的關係也真的就和兄弟一般。

許暉平常不太喜歡與別人交流,這三個人就是許暉唯一幾個肯展露一部分內心的人。他經常會和這三個人吐露心中的酸楚,困惑。

方小明比較憨厚,雖然經常會口無遮攔的指出許暉思想中的某些錯誤,但許暉知道,這都是為了他好。生活方面也比較有規劃,目前是幾個兄弟中唯一一個有自己的房子和車子的人。

楊陽這個人比較就是悶葫蘆一個,平常也不太喜歡說話,但是有一個優點,就是比較善於傾聽,周圍的朋友非常喜歡找他說話,大家都非常喜歡這個耐心的傾聽者。但是這個傢伙就是喜歡買各種名牌,模型,手辦,是個十足的消費主義者,月光族。現在他的公寓裏擺滿了各種玩具,文玩,沒什麼用的裝飾品。

孫現為人比較活潑,毒舌,熱愛吐槽,調侃他人,富有幽默感,善於交際,同時,也是一個十分值得信賴的人,仗義,有什麼事情拜託他保準會辦的妥妥帖帖。不過這個人有一個缺點,就是比較好色,一年之內換了5個女朋友。一個十分有女人緣的人,好像他的身邊從來都不會缺女人。這遭到幾個人之間的嫉妒和仇視。

深夜,北京,音樂串吧,吧枱上,一個駐台男歌手在吧枱上,彈着結他深情地唱着最近突然爆火的“成都”,忘乎所以。不過,好像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個陶醉於音樂的歌手,都在專註於自己餐桌前成山的肉串,下酒菜和或滿或空的啤酒瓶。

許暉在旁邊用鋼琴給駐唱歌手單調的結他伴奏着,曲畢,駐唱歌手禮貌地向許暉表示感謝,許暉也禮貌的回敬了對方的感謝,走下吧枱,回到自己的桌位。

“嘿,還別說,你還真有才,練鋼琴都會彈,啥時候練的?”孫現大大咧咧的對許暉進行了評價。

“誰像你們幾個似的,成天閑着沒事要不是泡妞,逛早市,要不就是待在家裏昏天黑地的打遊戲,我用你們浪費的這點時間都能學不少東西。”許暉咕嘟一聲灌下一大杯啤酒。

“是是是,就你有才,有內涵,你接下來要學啥?外語?雕刻?還是什麼高端的東西?”孫現抓起一根肉串囫圇吞下,又猛灌了一口啤酒,打了一個響亮的嗝。

“哎,現在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都會了,反而覺得更加空虛了。”

方小明這時候搭話了:“你學這麼多東西有啥用,你也不用這些學的東西去做些啥,那這不白學了么?”方小明一下就點到了正題。

“我也不知道我學這些東西幹什麼,我只知道我這腦子裏必須要有點什麼,想點什麼,就是不能閑下來。於是就是一直學一直學,我想着我學會這些東西之後應該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吧,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現在這些東西就好像是把我原本像空殼一樣的思想外面的那一層空殼變得更大了,反而更空虛了。”

“你這就是閑的,對,你本來就是閑的,不然也不會去學這些有的沒的。”方小明說道。

“對,就是閑的,你腦子裏成天都是那些有的沒的,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看你還是給你的腦子放鬆一段時間吧,好好享受現在的生活,享受當下,沒事找個妹子調調情,拉拉手,然後在那什麼什麼,對吧,保准你一下子就找到人生的樂趣了,哈哈。”孫現又開始開黃腔了。

許暉拿一個煮花生可扔向孫現:“你以為誰都跟你這個腦子長到下面,大腦被精蟲取代的傢伙似的,你活着就是為了播種的是么?”

“那還能是為了啥,人活着不就是為了繁衍的么?”

“那怎麼不見你子孫滿堂啊?”

“靠,現在就子孫滿堂我還怎麼耕其他的田啊,你別看我現在好像過的很瀟洒似的,其實啊,我內心也再嚮往一個美滿的愛情,一個像春天一樣甜蜜美好的愛情。”

“哼,那你可天天都是春天,就沒有冬天的時候。”許暉打趣道。

“那你要不要挑戰一下同時談幾個女朋友呀。”方小明慫恿孫現。

“得了吧,一次一個就好了,你是不知道女人的可怕,溫順的時候就像貓咪,一旦觸碰底線就變成了母獅子,可怕得很。”

“照你這麼說你還是干過這種事情。”一直沒說話的楊陽這時候說話了,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期待,就像是一個在聽老奶奶講故事的小孩一樣。

“哎,這就說來話長了,想當初...”孫現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自己當年的感情史,臉上的表情帶滿了誇耀時的的驕傲。

“行了行了可以了,我們都知道你是情場老手了,不要再講了,也請你考慮一下我們這群單身漢,你這樣是會沒朋友的。”方小明及時打住了孫現連珠炮似的話。

“我這不是有你們這幾個朋友么。”

“哈哈哈哈......”幾個好朋友沒心沒肺的同時放聲大笑。

許暉也開始考慮起來孫現的話。

的確,自己到現在還沒有談過戀愛,也完全不知道談戀愛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每次看着孫現帶着不同的女朋友出現在他們面前時,總是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一種很特別的感受,總是感覺他們好像每一種特別的甜蜜的幸福所籠罩。只是,他很鄙夷孫現這種隔三差五就換一個的行為。他認為,感情就應該是長久並且專一的,像他這種只是為了滿足生理需求談的戀愛完全不牢靠,並且他談戀愛就好像是只是為了滿足**,感情建立在這種基礎之上,完全就是玷污了愛情這兩個字。如果他要是談戀愛的話,希望是那種真正心與心之間的零距離的感情,那種純潔的沒有摻雜那種污穢思想的愛情,那種追求心靈溝通和理性的精神上的純潔的完美的愛情,而不是孫現的這種只是實現了軀體之上的按照孫現所說的-18厘米距離的愛情。他希望自己的她是一個能真正理解連許暉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到底追求什麼的一個靈魂上的伴侶。這也就是許暉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輕易踏出這一步原因。他還沒有找到這個人。

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呢?

(陳天路的故事)

他是皇帝,雖然他自己不這麼認為,但是他的部下卻早已將早已私下用這個稱呼來形容他了,並將這個稱呼傳遞給了整個新州市的地下世界,甚至連機關人員都知道了這個稱呼。

地下世界的皇帝。他本人並不喜歡這個稱呼,感覺自己就像是個霸道的獨裁者。不過,只要這個稱呼能夠有效的幫助他壓制一切威脅到他統御的力量。

沒錯,就是統御,他統御着整個新州市的地下勢力。

陽光下,他是一個光鮮的地產大亨;陰影下,他掌管着城市的黑暗面。

城市之中不光要有機關的管理,畢竟陽光並不能總是照到每一個黑暗的角落,因此,也必須存在着另一種掌控勢力,確保這座城市在暗影之下的其它黑暗玷污、侵蝕。

他就是掌管這個陰暗角落的人。

他熱愛這座城市。

陳天路是土生土長的新州人,從小就在這座城市上學,生活,成長,從他5歲能記事開始,30多年來,他見證了這座城市的成長,邁入繁華的過程,成為國內主要的經濟中心的每一步。

身為新州人,他倍感驕傲。因此他更愛這座城市了,如果可能,他甚至願意為這座城市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最後身處城市的陰影也在所不惜。

他看見的也並不全是城市的光鮮的一面,在自己還是個小人物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到了城市黑暗的角落。這也是只用他這種小人物才能見到的黑暗。

他還記得,大二那年,幾個朋友一起去一個不算是很大的非正規舞廳消遣,這也是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在自己消費能力之下能來的地方。這是幾個朋友在周末的固定活動,約上三五好友,帶上幾個辣妹,在燈紅酒綠的舞池之中忘我搖擺。這是他最喜歡的部分。

一曲舞畢,滿身大汗的陳天路和自己現在的女朋友回到幾個人包下的桌子,摟着女朋友付春雅在哪裏卿卿我我。

“臭驢”葉馬渡拿着一打酒走了過來。這個外號是怎麼來的呢,葉馬渡脾氣非常的倔,又臭又倔,不光倔,還斤斤計較,幾個朋友平常出去活動,只要一讓他買個東西,都得實行“AA制”,絕對不能對自己造成任何的經濟損失,絕對不能吃虧。“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接下來接二連三的肯定都會讓我自己掏錢給你們買東西,我絕對不會養成你們這種臭毛病。”這是他的原話。雖說不會讓自己吃虧,但也絕對不會讓其他朋友吃虧,他也不會佔朋友之間的便宜。

“一人三瓶,一共十八瓶。付錢吧。”

“嘿,還真會算,你這樣不去做買賣真是屈才了。”說話的人叫候鎮,嘴特別大,當然他也挺對的其他這張嘴,牙尖嘴利,就喜歡逞口舌之快,大家都喜歡叫他“嘴哥”。

“做不做生意的不重要,先把這次錢給付了。”葉馬渡伸手要錢。

幾個朋友把錢付給了他。

隨後幾個人開始推杯換盞,很快就喝完了自己的酒。桌子上還剩下三瓶。

“馬杜這傢伙幹嘛去了?打一進來人就不見影了,要不他的就我們給喝了吧。”侯鎮說著就把手伸向剩下的三瓶酒。

陳天路這時候出手打了一下候鎮的手:“去去去,別趁人家不在就像占人家的便宜,我去找找他,小雅,你看着這傢伙,別把馬杜的酒給喝了,要不人家回來不得急眼。”

“嗯嗯,你去吧,我會看着這個傢伙的。”

現在正是夜生活最繁華的時刻,舞廳里人頭攢動,想要在這麼多人裏面找一個人實在是不容易。期間,好機會都認錯了人,一拍對方的肩膀,人家一回頭才發現只是身材着裝相似的陌生人,十分尷尬,連連點頭說著對不起,離開。

“這王八蛋到底跑哪去了?這半天都不見蹤影,一會找到了非得讓他把這次的消費給報銷了。”費了半天時間都找不到人的陳天路有點惱怒了,嘴裏也不停咒罵著。

剛剛喝的酒此刻也有了反應,陳天路只覺得膀胱有些腫脹痛,現在也顧不得找人了,先優先解決自己的生理需求才是要緊之事。

去廁所的途中,經過一間包房的時候,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不是馬杜么?可讓我一頓好找啊,原來跑着躲着來了,一會撒完尿非得給他留一杯喝。”

上完廁所的陳天路正準備進包房把馬杜拉回去,剛到門口就感覺包房裏面的對話有點不太對勁。

“求求你了,再給我一支吧,下個月我爸把生活費打過來的時候我會一併還你的,求你了,我快受不了了。”馬杜的聲音發顫,哆哆嗦嗦的,在央求着什麼人。

對方的聲音之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還想要,前兩次的錢你還沒付清,你又想要新的,還真是貪婪呢。不行,你要想要新貨,得先把強兩次的錢付清了,再付這一次的錢,不然,你知道什麼後果。”

“求你了,我現在沒有錢,但下個月生活費一定補上,我家很有錢的,我會讓我爸下個月多打點錢的,你就在等上一段時間吧,先把東西給我吧,我快忍不住了,太難受了。”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別說給你貨了,你這次不把前兩次的錢給補上,你今天也別想走了。”

勒索!這是勒索!馬杜被勒索了!

我竟然會碰上這種事情,難以置信。

馬杜的父親是一個企業家,非常有錢,每個月家裏也會給他打一大堆的生活費,數目對於一個大學生來說實在是非常的大,基本上夠像陳天路這樣的普通家庭的學生生活一年的。這麼多錢竟然都被勒索完了?對方到底是什麼人?這麼過分?在自己的城市竟然還會有這種事情?

“你們幹什麼的?”憤怒的陳天路下意識的直接推門而進。包房裏有兩個男人,一個帶着墨鏡,穿着花襯衫,個頭身材中等此刻正安穩地坐在正對房門的沙發上。另外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背心,留着兇悍的平頭,塊頭還挺大的像一尊大佛一樣站在沙發後面。兩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陳天路平常也比較熱愛各種體育活動,之前還出於興趣練過散打,自由搏擊,柔道,跆拳道等各種活動,之前其他大學的不良少年來學校找茬,他一個人三下五除二的就撂翻對方20多個手上拿着各種“刀槍棍棒”的自以為是社會小混混的大學生,自己唯一的損傷還是右膝蓋因為沒注意地上的台階而摔倒造成的輕度擦傷。他自信如果動起手來,這兩個人完全不是對手。

對於意外闖進來的陳天路二人瞬間警覺了起來,後面那個穿黑背心的男人下意識的把手伸向自己的背後,好像是準備隨時從身後掏出什麼似的。

屋內的兩個人也並沒有回答,就這麼虎視眈眈的看着陳天路。

對方的行為也讓陳天路警惕了起來。他感覺到對方藏在身後的東西一定是個兇器,他們連勒索的行當都敢幹,那麼對方一定不是等閑之輩,恐怕他藏在身後的東西很大概率回事某種“槍械”。

麻煩了,一時衝動竟然沒來得及想起判斷包房內的形勢,現在陷入了這種尷尬的境地。

他飛速的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情形,自己距離手中可能會持有槍械的黑衣男子不過3米的距離,二人之間是正跪在地上的馬杜和墨鏡男,兩把旋轉椅,一個石桌,桌子上幾個空啤酒瓶,其中一把椅子距離自己不過半米的距離,如果對方要拔槍射擊的話,當然,也得建立在對方手中之時手槍的情況之下,自己絕對能在對方開槍的一瞬間將椅子提到射擊路徑之上阻擋子彈以及對方的視線,再看一下墨鏡男似乎很淡定,也並沒有可能會持有兇器樣子,在自己撲向黑衣男的途中自己能一腳讓墨鏡男昏厥過去,從而讓他不會幹擾自己應對黑衣男的行動。3米的距離以自己的速度最多不過2秒就能近了黑衣男的身,一旦近了身,那麼接下來就不會再給對方第二次射擊的機會了。

陳天路捏了捏拳頭,腳下也正準備開始行動。

“別那麼緊張嘛,我們是在談事情。”墨鏡男說話的同時,揚了揚手,示意身後的黑衣男不要輕舉妄動。黑衣男將伸向背後的手縮了回來。

陳天路看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的同學,自己的好友。跪在地上的馬杜,瑟瑟發抖,時不時還伴隨着一陣詭異的瞬間抽搐。臉上的汗正像融化的冰一樣不斷向下滲出冰冷的汗水。一切都顯得那麼不自然,這明顯就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你覺得現在這樣子像是在正常的談事情么?”陳天路語帶慍怒,看着自己曾經豪爽陽光,但就是有那麼一點點招搖的好兄弟如今被對方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逼成這幅樣子,陳天路一個熱血的漢子能不惱怒么!

墨鏡男從一個酒瓶之中倒了一杯棕色的酒液,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杯中的冰塊觸碰酒杯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我並沒有要求他這麼做。相反,他可是因為虧了心才這麼低三下氣的求我的。”

“放屁,他怎麼會跟你這種人有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手上有他的什麼把柄,在勒索他?”陳天路說話沒經過大腦。他現在想起當時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都感覺到幼稚無可救藥。

“嘿,小子,注意你說話的語氣。”站在墨鏡男身後的大塊頭說話了,還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越過沙發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怎麼?想動手?來呀,我奉陪到底!”陳天路也不甘示弱的向前走了一步。

“大牛,你幹嘛,別這麼沒禮貌,對年輕人就不能多一點包容么?”墨鏡男及時阻止了即將動手的二人,並訓斥了一下大塊頭。

“小夥子,天不是這麼聊的,你這一下就把我們說的像是什麼壞人似的,我們只是個生意人,再跟你的小朋友做一筆交易。”

你們很明顯就是什麼壞人。他的想法並沒有說出口,他也意識到從剛剛進門開始自己就顯得有點咄咄逼人了,在照自己這麼聊下去只怕是場面會很難看,說不定還會再起什麼衝突,自己倒是不怕什麼,只是馬杜在場自己有些放不開手腳,先穩住對方再說,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抱歉,自己剛剛確實有點冒犯了,不過,還是請你解釋一下現在是怎麼回事。”陳天路這會說話稍微委婉了一點。

“這就對了嘛,大家有話都好好說,這樣這天才能聊下去。”墨鏡男喝了一口酒。“你這個小朋友呀,欠了我一點錢,很久了,到現在都沒還,本來我想的是等哪天自己有空了,在去找他的,也順帶給他寬限幾天的時間。誰知道他今天竟然主動來找我,還非得在讓我給他點東西。這我還怎麼能忍,本來就欠我的錢,現在還主動又來找我要東西。”

“求求你了,再給我一點吧,就一支就行了,下個月我雙倍奉還。真的!”馬杜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嗜賭成性的賭徒一樣,卑微,下作,真是難以想像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讓一個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個性陽光,英俊帥氣,幾個可以說是一個在起跑線上就已經成為一個人生贏家的年輕人這麼的卑微。

“你到底因為什麼錢他們的錢,你這個混蛋竟然還會有錢人家錢的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天路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細了你別問,知道的太多不是特別好,你只要知道,他和我們做了一筆買賣,然後欠了我很多錢就行了。還有如果今天再不還的話,他可能就走不了了。如果讓其他的人知道我竟然會放人別人欠我錢這麼長時間,而我卻毫無作為的話,我的面子也不好擱啊。如果不還錢就想走也行,我只好去通知他那個有錢的老爸來討這筆債了。”

跪在地上的馬杜一聽這句話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驚恐了,連滾帶爬的爬到墨鏡男的腳邊,抱着對方的腳,乞求着:“不要不要,求你了,這是不能讓我老爸知道啊,本來就已經很丟人了,再給我一段時間,我真的能雙倍奉還欠你的錢!真的!”

“哦哦哦,這當然不行了,既然我已經說了幾天還錢就今天還錢,我說到做到,你也應該早就意識到後果的,這也算是對你不考慮後果的一種懲罰吧,讓你長長記性。吃一塹長一智,吃虧還是趁早好,省得以後你在遇到更大的麻煩的時候不知所措,這算是先幫你預習一下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吧。哈哈”

馬杜還在苦苦請求者墨鏡男,陳天路看不下去了:“他欠你多少,我來還!”沒想到我還有幫這個富家子弟還錢的時候。

“哦,你幫他還?看來你倆的關係不錯呀。”

“好了,這位大哥,我不管你們兩個之間到底有什麼交易,也不想知道,你現在就告訴我他欠你多少,我替他還。”

對方說了一個數字,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會欠這麼多錢?

也辛虧是他一直在空閑時間就去打工,本來是打算買一個他一直想要的摩托車的,眼看錢就要攢夠了,現在只能先幫馬杜填上這個窟窿了,還好還能剩下一些錢,讓他這個月剩下的時間能活下去,直到家裏打生活費。他差小雅去宿舍拿錢回來。

“沒看出來,你也這麼有錢。難道說現在的大學生都這麼有錢的么?那咱們的生意可就好做了,哈哈哈哈。”墨鏡男拿上那一摞紅紫相間的百元鈔票,咧着大嘴,得意的往外走去。在經過陳天路身邊事,刻意停下腳步,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今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有,最好不要再往細了打聽,就算知道了,也別再讓地其他人知道了,之間事情你最好是自己爛在肚子裏,知道的人越多,對你我就越不好。這不是威脅,而是一句忠告,我看你這個人還挺不錯的,所以才特意提醒你一聲。如果之後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說完,二人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學校的路上,他一直攙扶着驚魂未定的馬杜。

馬杜家裏很有錢,他平常雖然說有些招搖吧,但也不至於會和這些社會上的不三不四的人有什麼聯繫,他也不屑於和這些人有什麼聯繫。

就因為她的招搖,之前的20多個其他大學的人來學校找茬,就是因為他。而陳天路就是這個時候和他認識的。陳天路很不喜歡這些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是什麼混社會一樣的小青年耀武揚威的在自己的學校門口逞威風,特別是他們這麼對人圍着一個校友的情況下。於是他就出手稍微教訓了一下這些小青年。

結果這使他一戰成名,僅憑一人之力輕易制服了20多個手上“刀槍棍棒”全副武裝的青年,他的這個事迹瞬間傳遍了整個新州市所有的大學,也使得本來成天晃悠在學校附近的別校的不良學生和社會閑散青年在那之後在學校附近銷聲匿跡,使得他們學校成為了整個新州市校外環境最乾淨的學校,他也被譽為了學校的“保護神”。而當時被他解圍的馬杜也在那一天決定要和陳天路成為兄弟。

馬杜平時花錢大手大腳,對周圍的朋友也是毫不吝嗇,為人也比較陽光,幽默,身邊總是缺不了漂亮的女生。

但看看現在被他攙扶的瑟瑟發抖的可憐蟲,簡直和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富家公子判若兩人。

他是從一個月前就發現了馬杜不對勁的地方。以前他是很熱衷於參加各種社交活動的,而且每次幾個朋友出去玩,總是少不了他的身影。應該說,只要有陳天路的地方,就肯定會有馬杜。可最近一個月,他們總是很少看見馬杜露面,就連和他關係最好的陳天路都很少能看見他。

偶能看見它的幾面,他都是一臉憔悴的樣子,面色如蠟,頭髮,衣服亂糟糟的,自己總是念念有詞的,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因為自己身邊總是會圍繞着眾多的女孩,因此他可是很注重自己的形象的。

從安之後,他就發現,自己每次看見馬杜,他都比上次見到時的形象各家邋遢,不修邊幅,也越來越消瘦了,臉色越來越差了。

他以為他病了,於是便去到馬度自己在外面租的豪華公寓,想帶馬杜去看病,結果馬杜連門都沒開,只是說自己沒有事情,不用管他。

也的確是這樣,如果他真的病的不像樣的話,他從馬杜同班的同學那裏得知,馬杜還是像從前一樣,很少會曠課,之時,他們和陳天路看到的一樣,馬杜的臉色每次只會比上一次見面時更差了。當時只以為他只是心裏不舒服,身體並無大恙而已,於是就想去找馬杜談談心,結果馬杜並不想和任何人,包括陳天路單獨相處,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待着。

這一次大家一起出門還是陳天路軟磨硬泡才出來的,結果就一晃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隨後再見面,就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這一次,陳天路知道了,馬杜的變化並不是因為什麼心理問題,而是因為其他更嚴重的問題。

他攙扶着馬杜的身體,能感覺到馬杜因為驚嚇還在不住的顫抖,呼呼的喘着粗氣,身體時不時地還抽搐一下。

他還真是嚇壞了。陳天路心裏想。不管發生了什麼,還是等他情緒穩定下來了再問吧。

過了一會,陳天路就感覺不太對勁了,馬杜突然抽搐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渾身上下都在不住的以非常大頻率抖動的,口中呼出的氣息惡臭難聞,但頻率也越來越快,而他的嘴似乎時不時地想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他整個人似乎都在極力壓制着什麼,忍耐着什麼。

陳天路突然想到了什麼,孟德站住腳步。其他幾個一塊往馬杜公寓走的朋友疑惑的看着陳天路,只見陳天路的表情異常嚴肅,甚至,都能察覺到這種嚴肅之中,蘊藏着難以抑制的怒火。

陳天路一言不發的看着面前已經面無人色的好友的臉,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憋了半天,最後用一種壓制的極低的聲音,問問顫抖的問道:“多久了?”

“什、什麼?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聽不懂呢?”馬杜哆哆嗦嗦的拼湊出一句答覆。

“我問你多久了!”陳天路再也壓制不住怒火,憤怒的吼出聲,聲音之中夾雜着不甘,後悔,無奈,失望,以及,絕望。

“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呢天路?小杜怎麼了你要這麼吼他,他現在還正驚魂未定呢,你就別再落井下石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開始責怪陳天路。

只見陳天路的粗暴的擼起馬杜左手的袖子,而馬杜卻在微弱的反抗起來,意圖掩飾什麼,結果因為過於虛弱,還是拗不過陳天路,被陳天路擼起了袖子,扭過手臂。

眾人看到,馬杜左手手臂肘窩的地方,某個血管上,有幾顆明顯的刺傷,就像是,被針尖,或者說是,注射器扎過一樣!

(正文)

第二次襲擊,一個星期之後。

習飛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來新州市的目的。

我是來追求自己心中的愛的,為什麼會落的這種下場?

女神沒見到,反而還瘸了一條腿。

馬城說,這段時間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行動城堡比較好,在城堡里,只要是沒死,受在重的傷,只要身體部件沒缺失,都能恢復,而且比在外面恢復得快。

自己這條腿醫生說是最少要躺上三個月才行,馬城說在行動城堡待上兩個星期就能恢復如初了。

他的確感覺到自己的腿恢復的很快,具體體現在患處經常能感覺到悶痛和還能勉強忍耐的瘙癢。據說這些都是身體正在恢復的表現。

可要讓他在這裏再待上一個星期他可有點受不了了。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桔子小姐甜美的聲音了。

他打算今天趁其他人都出去處理事件的功夫,偷偷溜出去。

原因嗎,自然是他今天突然又聯繫上了桔子小姐,並且約好了今天不管說什麼都要見上一面。他自己感覺到,就連桔子小姐,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一面。

雖然說,讓桔子小姐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拄着拐的滑稽的模樣確實不妥,但相思之情大過天,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他吃力的換上自己認為最帥氣的一身衣服,稍是打扮了一番。

隨後,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前往約見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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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IDE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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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很久之前的兩個故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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