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人凱旋迴天月
“對了，聽你說，宮裏出了問題，那情況可嚴重？”
曲紅顏突然語氣一轉，這令得秦嵐有些興奮，難道君上回心轉意了？懷着忐忑的心情，秦嵐開口了“便是那些人，他們製造恐慌，說君上病危不能執政，洪荒危矣。”
“看來我退位的消息被你們封鎖的很嚴啊。”曲紅顏打趣到。
“但君上許久不執政必定會出現危機。”秦嵐就坡下驢趕緊規勸曲紅顏。
“小嵐，你這話裏有話啊。”曲紅顏轉頭看向秦嵐。
聞言，秦嵐面露尷尬，她被識破了。不知如何答辯之際，曲紅顏便笑呵呵的說道：“你認為我壞嗎？”
“不！君上乃至聖化神，經天緯地，怎能當得壞之一字！”秦嵐表情驟變，正襟危色道。
“那我荒唐嗎？”曲紅顏繼續問道。
“君上怎會荒唐，您才是最為運籌帷幄之人，這社稷江山皆在君上心中。”
“那便好了，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還要怎麼？我既不壞，也不荒唐，那我為何要回頭？又不是浪子。”
曲紅顏聳聳肩，不急不緩說到。
秦嵐“……”
她算是明白了，她是被女君給套進去了，這樣一來，她便是無法再開口勸阻女君了，可真叫人無奈。
“秦嵐，你可知道，這世上若還有一人真正超凡脫俗，真正有價值，那便值得我去追尋。有些事，錯過便是永恆，縱使通天徹地，也是無可奈何。”曲紅顏此刻美目注視着秦嵐，眼神格外動人。
……
“屬下明白！”
猶豫片刻，秦嵐定聲道。
“希望你真的明白。”
曲紅顏轉過頭望向遠方，有些自言自語的韻味。
二人行走之間偶有交談，路途說短不短，也是到了盡頭。前方可見天月高牆，曲紅顏明白，自己已是抵達目的地。
“即是分離之時，何須怨聲載道。話不多說，你也該走了。”
曲紅顏古井無波，言語之間透出些許洒脫，這般分離好似看透一般。
“君上保重！屬下告退！”
秦嵐躬身一拜，便要離去。
只見曲紅顏再次開口“我希望你永遠離去，不要因為我而誤了餘生。”
秦嵐聞言，神情微頓，面露悄愴。她明白女君是何用意，女君無論何時都是心繫天下，包括她們這些臣子，這也是眾臣衷心不二的原因之一。
女君，剛，威凌天下；柔，以德服眾。這便是統御天下的終極奧義。盡聚她一身。
秦嵐雖知女君性情，但聞言仍舊神傷。君上如今孤身一人，遊走在險象環生的洪荒之中，卻不忍她們浪費時間在自己身上，明知會遭遇兇險，卻甘願獨自承擔。
明可金鸞鳴路，八抬大轎，卻選擇了默默無聞，不見經傳。只是這份氣度，這般虛懷若谷，便是被人仰望了。
“屬下告退。”
遲疑了許久，秦嵐才是緩緩出聲。這次她沒有那般鏗鏘有力，而是像在陳述一般平靜輕緩。
曲紅顏眼神稍稍變化“以後的日子，可能要辛苦你們了。顏卿殿，最接近王權的地方，卻是最為勞頓之處……
唉～是本君自私了啊……”
這是曲紅顏出宮之後第一次以君自稱，她的心緒可見一斑。
話罷，曲紅顏便向前而去，沒有再看秦嵐，而秦嵐此刻也是面露凄愴。
“臣等恭送君上！”
言即出，秦嵐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九道身影，她們皆是躬身深拜。直到曲紅顏走進了天月城，消失在視線中，她們才是起身。
“是臣等有罪啊。”
秦嵐望着天月城，輕輕沉吟。
隨後，她們消失在了原地。
曲紅顏走進了天月城，這裏的氣氛明顯輕鬆了許多，應該是斷月被滅的消息傳過來了吧。看着他們這般輕鬆愜意的生活，曲紅顏心中很是愉悅與欣慰。
在曲紅顏到了不久之後，蕭策等一眾人也回到城中。蕭策所做第一件事便是取消了戒嚴，宣佈危機解除。
為了慶祝此次意外的勝利，蕭策昭告大赦天下，舉國上下大慶三日。由此可見，他們是多麼在意這份難得的安寧。
蕭策剛回到皇宮，便聽說曲紅顏早早歸來，所以便立即召見了她，他有太多的疑問需要曲紅顏解答。
不久之後，曲紅顏來到偏殿，依然是他們上次會面之地，只不過氛圍卻是完全不同了，這次蕭策的激動直接掛在臉上。
“姑娘快過來坐。”
見曲紅顏到來，蕭策親自起身迎接，並安排她坐在自己旁邊。
“陛下客氣了，民女怎擔得起？”
曲紅顏也是躬身回禮到。他此刻覺得這皇帝確實很是平易近人，沒有半點架子。
“哈哈，你當然擔得起，如果朕沒有猜錯，姑娘能夠從斷月全身而退，並非偶然吧。”突然蕭策眼神一轉，變得有些詭異。她緊緊盯着曲紅顏，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不過他失望了，曲紅顏沒有表現出任何破綻，眼神依舊古井無波。
她聞此言，也是笑呵呵的開口“那陛下認為民女是怎樣逃出生天的呢？”
蕭策頓了頓，隨即差散了女僕，這偏殿周圍已是沒有人影。
“記得斷月來犯，姑娘來我皇宮，許下救國之諾，隨後便隻身闖入斷月大軍。緊接着，斷月便退兵了，再後來更是驚人的全滅！……這樁樁件件，與我天月唯一有聯繫的便是姑娘了，難道，我不應該聯想到姑娘身上么？”
蕭策鄭重其事道。說完抿一口香，等着曲紅顏回答。
曲紅顏也沒有遲疑，立即開口“陛下如此說來也不無道理，不過，此事有三處疑點。不知陛下可有了解？”
曲紅顏也是品了品手中的茶。
“哦？哪三處？”
“一，民女在斷月大軍之前被刺傷俘虜，這是天月將士目睹，如此一來，我又是如何能夠影響到斷月呢？”
聞言，蕭策若有所思。
見狀，曲紅顏便繼續道“二，民女身受重傷，又被斷月層層看守，那又是如何脫困的？
三，斷月上下數十萬人眾，憑民女一己之力又如何屠滅殆盡的？
這三處，不知陛下如何看待？”
曲紅顏饒有興趣看了一眼蕭策，手中茶杯，杯蓋輕開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