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離婚吧
“你們是幹什麼的?”
“哎!”
“說你們呢!幹嘛呢,放開她!”
宛如天籟一般的爆喝,突然響徹在這空蕩蕩的大街上,昏暗的燈光下,五名帶着安全帽,衣服髒兮兮,沾滿石灰水泥的農民工邁着大步跑了過來。
他們有的手中拎着鐵鍬,有的手中還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桶面,可無一列外的是,他們的目光都異常堅定,清澈。
“媽的,哪裏來的農民工。”
兩個青年擋在春光乍泄的蕭傾城面前,領頭的板寸瞪着五個農民工,惡狠狠道:“我告訴你們,老子叫二球,我大哥是東城區的大飛哥,識相的就滾遠點!”
“二球?你特么還真是個二球,社會的垃圾!”說著,拎着鐵鍬的農民工揚起了手中的鐵鍬桿,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
砰!
“啊!老子弄死你……啊!”
“老子……啊!”
幾個呼吸,三個小青年便是哀嚎着躺在了地面,幾個髒兮兮的農民工站在已經掙扎着站起來,滿眼淚花的蕭傾城面前,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拎着鐵鍬的高個農民工些局促的撓着腦袋道:“那個啥,姑娘,你沒事哇?”
“我……我沒事。”蕭傾城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哭着哭着,蹲在了地上抱着膝蓋,不斷的抽泣着。
這時,三個青年也爬了起來,板寸邊跑邊道:“你們特么的,敢不敢報個名字,哪個工地的,老子弄死你們!”
“這事兒跟工地沒關係,你爺爺我叫蒙闊,有能耐你就來弄死我。”
高個農民工吼了一嗓子,聲音如鐘鳴般厚重。
……
楊雲正在拖地,客廳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蕭傾城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楊雲一愣,急忙爬起來道:“你這是……”
此時,蕭傾城臉上佈滿淚痕,衣服凌亂不堪,裏面的白襯衫很明顯被扯爛,天藍的胸罩若影若現,若不是西裝外套披在身上,整個上半身幾乎全部都暴露在空氣中了。
楊雲的眼神往下移動,髒兮兮的黑絲襪跟被擦破的膝蓋映入眼帘……
一股滔天怒火竄上來腦門。
楊雲眼睛充血,咬着牙道:“怎麼回事?”
蕭傾城剛進門就看到楊雲趴在地上拖地,本來心中委屈氣憤剛想要爆發,狠狠的罵他一頓發泄一下。
可是,楊雲的氣息突然變得暴戾起來,就像是一頭暴怒的雄獅,一個要擇人而噬的的猛獸……
蕭傾城的內心一顫,愣了神。
但下一秒,蕭傾城又想到了這三年來楊雲的廢物模樣,無盡的委屈跟憤怒從心底升起。
他就是一個廢物,一個窩囊廢,一個被人打被人罵都不會吭一聲的傢伙,他在裝什麼?
本來就受了欺負,心中委屈,現在又看到楊雲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蕭傾城終於爆發了。
她帶着哭腔,憤怒的大罵道:“廢物,你就是個廢物,你就知道在我面前耍橫,我受欺負的時候你在哪!”
楊雲身軀一顫,拳頭捏的咯嘣響。
蕭傾城眼眶含淚,可卻是咬着牙,冷冷的盯着楊云:“給我讓開”
楊雲沒動,想伸手去抱她。
“滾開!”蕭傾城手中的包包狠狠的甩了出去,將楊雲的手打在了一邊,徑直朝着卧室而走去。
楊雲聽着蕭傾城摔門的聲音,低下了腦袋,走向衛生間打了盆熱水,輕輕的打開了卧室的門。
隨即,他一愣,因為蕭傾城居然蜷縮在床上,緊皺着眉頭,睡著了……
楊雲心中刺痛,她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深深的呼了口氣,楊雲輕輕的將臉盆放在床邊,又看向了那擦破的黑絲襪,鮮血還在不斷的滲出,她一直都是一個極其愛美的女人,居然能夠容忍自己傲人的雙腿受傷,和衣而睡……
楊雲的心像被大鎚砸了一樣,喘不上氣來。
想到這裏,楊雲從柜子中找出藥箱,拿出棉簽跟醫用酒精,輕輕的幫蕭傾城擦拭着,睡的很淺的蕭傾城眉頭皺的更深,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楊雲下手又下意識的輕了許多。
傷口清理完,楊雲看着蕭傾城蜷縮着的黑絲長腿,想要把絲襪脫下來恐怕是做不到了,只能用紗布輕輕的裹上去……
“你幹嘛,滾開!”突然,蕭傾城像是受驚了的兔子,將雙腿收了回去,一骨碌坐起來,恨恨的盯着楊雲。
楊雲抬頭,注視着蕭傾城那冰冷的臉蛋,輕聲道:“我幫你包紮一下,襪子脫了吧,泡泡腳?”
楊雲不說這句話還好,聞言蕭傾城更是憤怒,冷着臉猛地一腳將臉盆踹翻:“洗腳,洗腳,天天就知道洗腳,你只會洗腳嗎?”
看着俏臉絕望而冰冷的盯着自己的蕭傾城,楊雲嘆了口氣。
“到底怎麼回事?”楊雲問。
一說到這件事,蕭傾城愈發絕望,扭過頭去看着漆黑的窗外,微微冷笑:“怎麼回事?告訴你怎麼回事能怎麼樣,你但凡能有點出息,我也不至於這樣……”
楊雲站了起來將醫藥箱收拾了一下,低着頭認真道:“傾城,你相信我,我可以幫你的。”
“幫我?你怎麼幫?”蕭傾城俏臉冰冷。
她突然扭過頭來,冷冷的看着楊雲道:“楊雲,我們離婚吧。”
楊雲沉默。
“真的,今天發生的事情,突然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我不想再跟你耗着了,真的,為了你也為了我,過段時間公司的問題解決了,我們找個時間去辦離婚手續吧。”
蕭傾城認真的看着楊雲。
晚上發生的事情,讓她對楊雲徹徹底底的失望了,她終於明白,一個女人,是需要有一個家的。
而家裏,要有一個男人,一個接她上下班,給她溫暖呵護的男人。
哪怕那個男人是個窩囊廢,蕭傾城都無所謂。
她完全可以養着他。
但讓她徹底絕望的是,楊雲不只窩囊,而且還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三年以來,他似乎連去公司接自己一下都不會!
楊雲沒回答,只是執着的問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城東區的馬飛,怎麼,你是要去找他理論嗎?”蕭傾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不,我不會去跟他理論。”楊雲說著,走出了卧室,又停下,道:“你親戚今晚會來,我給你熬了補血的粥,在廚房,一會兒自己喝。”
說完,楊雲走出了卧室,片刻后,蕭傾城聽到了防盜門上鎖的聲音。
她雙手抱胸,靠在床上,終於忍不住再次落下了眼淚。
……
一個小時后,東城區,飛馬會所。
楊雲在會所前站了一會兒,直接走了上前,門口站着一名穿着黑西裝,戴着耳麥的壯碩保安。
楊雲上前問道:“馬飛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