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定主意
一路旖旎，搖搖晃晃的就到了鎮子上。
“嫂子，你們不是要去縣城嗎？”
瞧見沈大娘和春慧嫂也起了身，李向陽疑惑的問了一聲。
沈大娘沒說話，楊春慧支支吾吾了一句：“先去鎮子上衛生院看看。”
明白了！
李向陽眉頭皺了起來，他肯定，絕對是沈大娘為了省錢，又不想聽村裏面人嘮叨閑話，所以想在鎮上衛生院給春慧嫂瞧病。
“哎，我也有點頭暈，跟你們相跟着，去衛生院瞅瞅。”
李向陽不放心春慧嫂，隨便扯了個由頭，跟上了兩人。
沈大娘皺了皺眉頭，盯着他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沒出聲。
春慧嫂卻是低下了頭，不吭聲，只顧往前走着。
李向陽忙提醒道：“哎，嫂子你慢點，你的腿還腫着呢。”
“死不了！”
沈大娘終於是忍不住了，跺了跺腳：“我說李家小子，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的，別靠那麼近。”
“切，路是你家的？我想走哪你管得着嗎？”
李向陽才不聽她的，翻了翻白眼，一副欠揍摸樣。
沈大娘氣的直捂胸口，呼哧呼哧話都說不出來。
春慧嫂連忙打圓場，李向陽這才沒說話。
待到了衛生院，當打聽了一下一直抗蛇毒血清需要五六百塊錢時，沈大娘臉色立馬就繃緊了：“怎麼這麼貴？”
“這只是一支的價格，正常來說，你們需要打兩支才行。”
衛生院醫生搖搖頭：“而且，現在也不是貴賤的問題——鎮上現在沒有這種抗蛇毒血清，你們要打，去縣醫院吧。”
“兩支，那就得一千多塊錢，這……”
沈大娘滿臉肉疼，想了想，看了一眼楊春慧，她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鎮上沒藥，走吧，咱回村裡，讓李二麻子給你抓兩副草藥吃。”
“等會！”
李向陽拉了楊春慧一把，迎上了沈大娘的目光：“大娘，我沒聽錯的話，鎮上沒有，可縣醫院有，為啥要回去？他李二麻子能治得了蛇毒？”
“這是我家的事，你說不着！”
沈大娘懶得解釋，直接拽上楊春慧就往出走。
衛生院的醫生瞧見，無聲的搖了搖頭，似乎對此類情形習以為常。
李向陽一時間愣在原地，他萬萬沒想到，沈大娘竟然會為了千把塊錢，不肯替春慧嫂治蛇毒——難道她就不怕春慧嫂出事？
也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吧？
就這麼一瞬間，李向陽心裏頭冒出一個想法：與其讓春慧嫂繼續在這個惡婆婆手底下受委屈，還不如想法子，乾脆讓春慧嫂離開老王家。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如果換做是以前，李向陽頂多也就想想，可現在他有能力幫春慧嫂脫離苦海。
這次蛇毒的事，是個很好的機會。
即便是暫時勸不動春慧嫂，至少也可以動搖一下她的想法。
眨眼間的功夫，李向陽便打定了主意，眼看着沈大娘拽着春慧嫂走出老遠了，他三步並做兩步跑了過去，抬手就拽住了楊春慧。
“嫂子，走，咱們去縣醫院看病。”
“李家小子，你幹什麼？”
沈大娘瞪了他一眼，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
李向陽毫不示弱，一字一句說著：“沈大娘，你就這麼不把春慧嫂的命當回事？”
“春慧命硬……再說了，我也沒帶那麼多錢。”
沈大娘瞧見左右都是人，不想聲張，遮遮掩掩的，又找了一個借口。
此話一出，楊春慧身子顫了顫。
不相信似的瞥了一眼自家婆婆，咬緊嘴唇，兩行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
她萬萬沒有想到，婆婆竟然這麼狠，完全不把她當回事。
“扯淡！”
李向陽快壓不住火氣了。
“反正我是沒帶錢，你有錢，你帶着她去縣城看病去。”
沈大娘覺察到了李向陽的暴怒跡象，她可不想和這個楞小子在這裏爭吵，一狠心，甩開楊春慧直接就走。
在她的預想中，楊春慧肯定會跟上她。
事實上，楊春慧瞧見自家婆婆徑直走了，忙不迭的也要跟上。
不料李向陽拽住她的手根本不往開松。
“陽陽，你放開嫂子，嫂子得回去。”
春慧嫂眼見婆婆越走越遠，急了。
李向陽堅定的搖頭：“不，嫂子，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這樣的婆婆，你還認她做什麼。要是我的話，早八輩子就離開了。”
“我……”
春慧嫂抹了抹淚水，搖頭不語。
哎！
她哪裏想認這樣的婆婆，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家的男人雖然走了，可這個家還在。
再說了，她一個女人，不認這個婆婆，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嫂子，走，我帶你去縣城。”
李向陽大致明白楊春慧的想法，可他也知道，這種事情得一步一步來，急不得。
當即也不管楊春慧願不願意，拽着她就走。
相隔不遠處，走了半響的沈大娘忽然止步，邊回頭邊罵：“春慧我告訴你，以後你再敢……嗯，人呢？”
她發現自己身後空無一人，楊春慧竟然沒有跟着她。
左右搜尋了一下，沈大娘很快發現兩道身影，卻正是李向陽拽着楊春慧的手，朝着縣城班車方向而去。
“好哇，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當著我的面，跟野男人走了。”
沈大娘憤怒的渾身顫抖，半響，她猛地一跺腳：“哼，走吧，有種你走了就別回來，不要臉！”
狠狠的朝着楊春慧的背影啐了一口，沈大娘這才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
鎮上到城裏也不遠，差不多半個小時后，李向陽和楊春慧就出現在縣城汽車站附近。
此時已經接近中午了，李向陽自己的肚子餓得咕咕叫。
楊春慧卻是一路低着頭，臉上寫滿了糾結，她在考慮自己該怎麼辦？
雖然剛才李向陽這麼一鬧，她心裏面壓抑了很久的那股氣，立馬消散了許多。
可她卻很清楚，等回到村裡就麻煩了。
自家婆婆平素里就厲害，今天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回去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哎！
一想到這些，楊春慧心裏頭就發顫，因為擔心，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這時聽到李向陽的聲音：“嫂子，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待會還要請你幫我個忙？”
“啥？”
“先吃飯，吃完再說。”
李向陽故作神秘，只是拽着她朝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