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君玄之名
()千葉冰蝴珠有很多玄異之處,傅飛對此體會最深的,便是前晚的那個夢境了,不過現在,再加上方才那道虛影,在傅飛的眼底,這千葉冰蝴珠無疑更加玄異。一般的天然的千葉冰蝴珠並沒有聽說過這種玄異之處,難道是因為這珠子原來的主人的緣故?傅飛眼中忽然一亮,覺得自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宗主問你的話,你還不回答?”傅長天見傅飛眼神閃爍着,喝問了起來。“是在海岸崖壁下發現的!”傅飛也不隱瞞這一點,說道:“那時候我感覺到那一處海水裏有些讓我覺得奇妙的氣息,所以我搜尋了十多天,才再崖壁下被泥沙埋沒的孔洞中發現這枚千葉冰蝴珠!”“噢?”傅卷湖聞言點點頭,陷入了深思之中,在沉吟一陣之後,忽又抬頭,問道:“那麼,傅飛,你有沒有感覺到這枚千葉冰蝴珠的玄異之處!”“有的!”傅飛心思轉動,現在他的目的,是要保留住這顆千葉冰蝴珠,比起這顆珠子來,什麼宗主親自指導,嫡系核心子弟的待遇諸多種種,對於傅飛都沒有太大的誘惑力了。但是,在實力如此弱小的情況下,這事情的難度不下於以現在的實力去擊敗傅長天這樣的玄師高手。“我得到這顆珠子的時候,也有赤紅色的耀眼光芒衝起,我還看到了光芒中出現過一道人影,那人影和我說了幾句話來着!”“說了什麼?”傅卷湖神色一沉,冷冷問道。“他說他是傅家人,要我得到他的傳承后,好自為之,振興傅家。原話不是這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傅飛小心翼翼地說道。“那人長什麼樣?”“身材比較高,穿着青衣,面容看不清楚!”傅飛說道。“噢!”應了一聲后,傅卷湖陷入沉思之中,忽又抬頭,道:“把千葉冰蝴珠給我,我再看看!”“宗主!”傅飛喊了一聲,沒有動作。傅長天冷哼了一聲,就要動手,傅卷湖揮了揮手,朝傅飛道:“你自己拿在手中,我就是看看而已!”“誰知道會不會搶?”傅飛低聲咕噥了一句,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下,也容不得傅飛拒絕,他張嘴一吐,將千葉冰蝴珠又吐了出來。“啊?”這一次,驚呼聲卻是傅飛發出來的,傅卷湖二人雖然也有驚異不定的神色,但比起傅飛來,臣服不知深沉了多少。“怎麼會這樣?”傅飛注視着自己手上的千葉冰蝴珠,現在這枚珠子,卻是變得黑不溜秋了起來,根本沒有絲毫作為價值連城的千葉冰蝴珠的風采。不知為何,這珠子居然改變了模樣。“果然!”傅卷湖卻是嘆息了一聲,面容里滿是頹唐之意,忽然一轉身,揮了揮手,說道:“帶你的珠子走人,傅飛!”“嗯?”傅飛意外無比,覺得完全不可思議,難道說就這樣放過自己了?“這枚千葉冰蝴珠乃是至寶,傅飛,你好自為之,莫要小看。對了,我剛才說的那些條件,仍然有效,這枚牌子你帶走!”傅卷湖像是老了幾歲一樣,身軀微微抖動着,丟出了方才那枚牌子。“宗主!”傅長天顯然難以理解傅卷湖的行為,低喊了起來。“長天,替我送傅飛一程!”傅卷湖擺擺手,低聲說道。傅長天滿臉不解,不過依言應了下來。“多謝宗主成全!”傅飛手握着牌子,躬身一禮,這一次卻是真實地心懷感激了,家族方面不懲罰自己的鬥毆,且給自己開房玄技閣三層,對於傅飛來說,機會難得。至於宗主親自指點這些,傅飛卻在心底自動放棄了。轉身出了房間,傅長天沉默着送傅飛出了傅家鎮,“就到這了,傅飛,好自為之!”說完,也不等傅飛說什麼,傅長天轉身飛掠,片刻間消失在了傅飛的視線之中。傅飛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今日之事能夠有這樣一種結果,已是完全意料之外的驚喜了,既得到了出入玄技閣三層的資格,也可以得到相應的補助,而且,確定了手中的冰蝴珠是千葉的,珠子還在自己手上,這一點,比什麼都強。不過傅飛也知道,若不是後邊珠子有異變,千葉冰蝴珠多半要被宗主收為己有的,這一點,讓他心裏有着一種危機感。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弱者沒有話語權,予取予奪,沒有實力,連性命都保證不了,何論其他?今日之事,給了傅飛一種壓迫感。回到自己居所,傅飛取出千葉冰蝴珠出來一陣打量,注入玄氣后,都沒有什麼反應,珠子已不復以前的光華,變得灰暗起來,若非是上邊的葉紋依然在,這枚珠子都不能被看做是冰蝴珠了。“這珠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傅飛不解,想起傅卷湖最後的那些反應,心中明白傅卷湖多半明白了一些什麼,如果自己的說出的話並沒有給其誤導的話,傅卷湖多半知道關於這枚珠子的來歷也不一定!而在傅飛猜測不已的時候,傅長天又回到了傅卷湖那裏,一進門,他便走到了傅卷湖的身前,張了張嘴,卻終歸沒能問出來。“長天,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日後你多多關注傅飛那小子,密切注意他的一切行動,若有事情回報給我。尤其是紫家的人前來的時候,你不能掉以輕心!”傅卷湖看了傅長天一眼,沉聲說道。“怎麼?”傅長天並不意外,但還是問了起來。知道傅長天問的是什麼,傅卷湖猶豫了一下,才徐徐說道:“長天,你很優秀,我也不隱瞞於你。那枚千葉冰蝴珠,本是人故意藏在崖壁之下,留給傅家後人的!”這一點,很好理解,若非如此,淺海中哪有千葉冰蝴珠出現?問題是,是誰藏在崖壁下的?傅長天望着傅卷湖,問道:“是誰?”“是......傅君玄!”輕輕吐了一口氣,傅卷湖才說出了一個名字來。傅長天身軀輕輕一震,他雖然還算年輕,卻也已是傅家的核心權利人員,對於傅家歷史上的一些秘辛多少知道一些,此刻聽到這個名字,他臉上的肌肉不覺輕輕跳動了起來。“傅君玄在荒雲島上時,我那時才十幾歲,但許多事情,卻都一輩子都難忘。事情既涉傅君玄,這枚千葉冰蝴珠便非是無主之物,我若強奪之,多半帶不來氣運,反而帶來滅頂之災。六十年前之事猶在眼前,前車之鑒不遠!”傅卷湖嘆息着說道。傅長天默然,傅君玄這個名字,在整個荒雲島,目前而言還屬於一種禁忌。“有一樁秘辛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傅君玄叛出荒雲島之時,取走了傅家作為立基之本的千葉冰蝴珠!”傅卷湖又開口,說道。“可是傅飛現在的這顆?”傅長天訝道。傅卷湖搖頭,“不是。那顆是水屬性的!”“罷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好好看住傅飛,傅君玄之事不可再重演。千葉冰蝴珠在傅飛手中,好歹是在我傅家嫡系子弟手中,不必太過防備,強取後輩之物,只能惹他人嘲笑!”傅卷湖擺了擺手,似乎是累了,傅長天也不願就那個禁忌般的名字多說什麼,躬身一禮後轉身離開。傅卷湖躺倒在座椅上,卻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他年少時的那些景象,忽而輕輕一嘆:“一名玄尊,兩名九級巔峰玄師,繼續數百年苦功,一朝而喪,傅君玄,你以為你留下這樣的後手就能彌補你的罪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