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差不多結束
赫爾曼接過黑曜石匕首，劃了指尖一刀。
一滴顏色略有發黑的血珠，滴到紙面上，滲透進去。仔細觀察，還能看出些許黑得發紫發橙。兩滴血在紙上逐漸染開。
不同於木漿紙的纖維結構，皮革紙吸液的能力不強。紙張的紋理讓赫爾曼感到疑惑，他沒見過哪種動物的皮是這種紋理。
“這是兩腳羊的皮革……價格不菲。”克勞斯開口，“我曾經參觀過格林姆加爾的皮革牧場，所謂的兩腳羊……”
面具擋住了他的臉，但是赫爾曼能感受到那種奇妙的微笑。不再是惡意，只是單純的嘲弄之意，就像對無知者的蔑視一樣。
“其實就是被圈養的人。因為一直像動物一樣亂交，產出來的雜種都智商低下，先天缺陷嚴重。但是這也跟牧場主的初衷一致：養牲口罷了，越蠢越好。”
說起來簡單的像件小事，但是赫爾曼的胃已經翻江倒海了。維克托倒是沒什麼表情，對此似乎見怪不怪。
“嘿，別因為這些事分心了。”維克托表情挺冷淡。“一不小心，你這條命就沒了。”
赫爾曼領會了他的意思，開始專註於信使的動作。信使把紙攤在桌上，沒動了。
“你打算付什麼給我？”他冷不丁的開口，額頭已有些許冷汗。面對捲軸會帶來的未知事情，他有點怕了。
“壽命。”克勞斯用沙啞的嗓子回答，語氣從容。“熔核讓你的壽命從三十年縮短到了三年，你沒理由拒絕讓自己多5-10年的時間。”
赫爾曼想了想，“老實說，有點虧。至少也要10年。”
“行。”克勞斯回答。他不想討價還價，但是10年份的原素倒也能接受。
沒錯，他不會拿自己的命去交換。他要用掠奪來的生命力做交易。
當兩片已經變稀的血相接觸的時候，赫爾曼有些發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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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記得回來吃飯。”弗林特說。“還有，幫我買萊莎小姐的小蛋糕。沒賣的話，甜甜圈也行。巧克力包漿的……算了，還是抹茶包漿，巧克力味的上周才吃過……”
“會的。”我開口，喉嚨又干又啞。每次說話，隨之而來的都是灼燒的苦悶感。不過，十多年前就已經習慣了。
答應了妹妹的請求，我戴上面具，離開了作為“家”的地下工作室。
靈魂洪流沖刷着全身上下的細胞，將信息記錄下來。分子結構在設定好的折躍地點被重新製造出來——我的身體相當於被重組了一次，這就是折躍門的運作原理。
陰暗的廢棄礦坑，這是我選擇的目的地。卡爾巴斯的地下礦脈很豐富，但是礙於灰燼湖的原因，採礦工作常常難以正常進行。
比如這處品相異常優良的靈魂結晶礦脈，就可以和家邊上的礦脈產生高效共鳴，折躍速度和質量也能得到保證。至少不會出現折躍后缺胳膊少腿的情況。
因為這裏和灰燼湖的岔道有交錯，20年前，工人們被惡魔僕從嚇壞了之後，礦業公司就放棄了這裏。我也是在躲避【鋼鐵戒律】的時候才發現了這種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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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赫爾曼忍不住大腦的鼓漲，哼出了聲。
克勞斯的近期記憶湧入他的大腦，上皮層被急劇刺激之下，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排斥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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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我實在是搞不懂。仔細一想，我就是來送命和熔核的。
糟糕透頂。
我摘下棉帽，站在鏡子前。頭髮已經灰了大片，耳邊鬢角都已經發白了。【惡魔】真是混蛋，我贏了居然就不理了。
擺脫掉那幫狗腿子，就回霧都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印斯茅斯港的魚肉味道確實不錯，那兒的海鮮居然可以在人工保鮮后保持原汁原味，只能說是肉質本身質量了得。
說不定還能請維克托他們來吃一頓，反正馬上要過節了。
不知道尤娜最近怎麼樣了。當初真不該送她去第二孤兒院的，誰知道那裏居然會是“墓地”預備役的候選地。
我習慣性的掏了掏上衣口袋。雪茄抽光了，試試卡爾巴斯的香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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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斯也一樣，大腦超負荷運行。不過常年接觸深淵咒術的他，已經能抵禦這種程度的精神力衝擊。
……這個警司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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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散散的碎片，像匕首一樣把他們的腦子插碎攪糊。兩人的記憶算是暫時、部分地融化到一起，像芝士披薩一樣，藕斷絲連，韌性十足。
“維█托……先生……”信使突然開口，腐爛的氣味撲面而來，“請…不要……使用…時間類法術。”
維克托胸口閃爍的晨曦十字架黯淡了一點點，“為什麼這麼說？”
“破壞……時█連█體，是……會被…██的。”
維克托不以為然，“他們找不上門來。我只是會在情況變得不可逆轉之前，倒流這麼一兩秒。”
他審視着信使，“因為，你太可疑了。”
信使發出刺耳的乾笑，“因為…是……███……所以……不得……信任？”
“和你的種族無關。”他回答，“什麼種族裏都會有些非同尋常的怪胎。我，你，都是這樣的東西。說說看，《橋接術》到底是什麼。”
信使聞之，臉部肌肉抽搐幾下，停止大笑。
“把二者的靈魂捆綁，然後調整屬性，把熔核調換位置。”
相當出乎意料的，信使頭一次如此流利地說出了這麼長一串話。
維克托看着神情痛苦的赫爾曼，微微直起身，“捆綁狀態？”
“儀式……一██……就……解除。”
這時，維克托才意識到了一個原則性的問題。“老闆”怎麼可能是做慈善的，無償幫他們調換熔核？
他在1.6秒內拔出左輪，扳動擊錘。在煤氣燈的照耀下，左輪的彈巢閃爍着銀光，異常刺眼。
“嘿…嘿……”
信使攤手，“賭……一把……而已。
要是…██…成功…了……就……收‘炎魔’的……介紹…費
要是…失敗了……就……拿走……熔核和…██……”
維克托得到了合理解釋，把手槍收回皮槍套。
應該能收拾完爛攤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