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橋接

三人聚集在赫爾曼租的房間裏，維克托端正身子坐在床邊，赫爾曼和“炎魔”面對面坐着，氣氛可謂劍拔弩張。

他冷靜不下來，因為面前的男子讓他非常不舒服，也不知道是針對誰，還是說這是一種練出來的氣質。

克勞斯一樣不敢怠慢，他已經收斂了以掩蓋真實情感為主要目的【惡意外放】，但是依舊能感覺到赫爾曼的敵意。

綜合原因有很多。他曾經用那些廢得掉渣、戰鬥能力低下、智商被限制、血統含量不純的贗品修格斯，試探過赫爾曼，他可能已經留下了印象。不過他似乎還沒認出來。

還有就是，血脈的原因。

這個警司的血脈和自己有相似之處，但是更加霸道……也許是卡薩斯家族的某個厲害旁系也說不定。

更別說，熔核現在就在他體內――克勞斯打心底好奇，“老闆”要怎麼把熔核弄出來。

木門響起敲門聲，赫爾曼頸部肌肉下意識一緊，他和維克托對視一眼，“請進。”

“吱——”

開門的是一個穿着破爛麻布長袍的男子。來者奇怪的面貌，讓赫爾曼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稱他為“男子”。

它的五官比起靈長類，更貼近犬類。消光灰的膠質皮膚像雨衣一樣，令人感到不舒服。破袍子上的泥渣和苔蘚散發著來自墓穴的陰濕氣息。赫爾曼不怎麼喜歡苔蘚，那是有着病態生長力的植物，出現它的地方都是陽光所不及的角落。

袍子的袖口掉線嚴重，黑色陰影遮掩了骨節粗大的怪手。角質層的增生使得它的指甲長得難以置信，指甲縫裏的垢物種類之多，令人作嘔。

“主人……███我過█……███解決██。”

維克托有些疑惑，但是表情很穩：“他不過來？”

怪人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嘴角相當僵硬，“不……來。主人█高興……███先生……能邀約。”

赫爾曼轉向維克托，“說明一下情況？”

“抱歉，擅自替你做決定了。”維克托沉穩回答，“這位信使是個食屍鬼，隸屬於‘老闆’手下。那位‘老闆’能把你體內的熔火核心弄出來。”

“我確實後悔了要這玩意……”他脫下棉帽，兩鬢斑白，“但是總不能白給吧？”

“酬勞由我付，赫爾曼先生。”克勞斯開口，語氣中沒有了嘲諷味。“‘老闆’只是中間商。”

隨即，他語氣一轉，“當然，如果你出‘意外’了…………”

無聲的笑，很陰險。

“要怎麼弄，信使先生？”赫爾曼笑的有些無奈，“這玩意已經鑲到我的血脈里了，幾乎熔為一體……別跟我說，你打算把它具象化再掏出來。”

信使把右手食指插入胃部，一路往下劃開。他扒開有些松垮的肚皮，從裏面拿出一根捲軸。捲軸外面包裹着一層緻密的法術保護膜，赫爾曼瞳孔逐漸縮小，憑目力看出了這個法術的難度之高。

保護類的膜狀法術很多，也不是什麼複雜難搞的法術。但是要做到隔絕外界的同時，還要保證膜的密度夠大強度夠高、不影響捲軸與其共振、防止食屍鬼強大的增殖內臟不會侵入保護膜，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信使比劃幾下，解除了保護膜。然後解開繩子，攤開捲軸。

中古希伯來文佈滿皮革紙，頂端的那串字，赫爾曼翻遍了記憶庫，才找到了對應的詞彙。

【橋接術】。

對於這個術式，他也只是僅有耳聞。據說被“橋接”的兩人，需要有血脈關係才能成功發動。

擅長使用罪業火焰，被聯合王國、卡爾巴斯帝國、聯邦、赤色帝國等國家通緝了十年以上，臭名昭著的高級傭兵，手上沾滿鮮血、劣跡斑斑的“炎魔”，是卡薩斯末裔？

這是赫爾曼之前所沒有想過的。因為卡薩斯家族歷代就和罪業派系沒有太多聯繫。

雖然罪業派和卡薩斯家族，在無法以時間記述的時代，有本源關係。兩者同樣是因為深淵而興起，但是比起不可控因素多到誇張的罪火，還是混沌派更適合人類學習和使用。

“赫██……先生……請……██……血。”

在赫爾曼思維發散之際，捲軸已經染上了克勞斯的血。現在就差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