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道謀化身丹鼎途
“走吧,看來這回老七當真動怒了。”趙信起身道,“連問劍大會的流程都改了,唉。”
當此時,和鱷侃正聊得火熱的風綺夢忽然對趙信展顏一笑,說道:“趙真人,好久不見呢。”
“風長老,好久不見。”
趙信說道。
當此時,白澤已起身準備離開。
那白髮劍客的目光在李瑾萱等人身上停留片刻,復又注意到一身形瘦削的少年,微微凝眸。
“青陽師弟,這是你托我給你找的《丹道精要》,《靈藥大全》,還有《陣法全解》。”陳陽將東西交給白澤,說道:“青陽,你是要準備學煉丹呢?正好我這有個空置的鼎爐,一併給你好了。”
“那就卻之不恭了。”
白澤並未過多解釋。
“青陽,許久沒來坐忘峰了,陪我走走?”戴詠德忽然起身說道。
“好。”
白澤應聲。
簡溪將白鯨交付給白澤,可並未隨趙信等人離開演武場,而是要留在這裏,參悟五行劍氣。
陳陽吩咐赤陽峰執事取來辟穀丹,向仙門眾弟子分發,以便他們能有足夠的心力在此地待上三天。
月光照耀,白澤和戴詠德漫步坐忘峰山嶺,並肩而行。
那獨臂老人說道:“沒有事先知會你長老會尋釁之事,可在心裏怪罪老夫?”
“長老如何待我,青陽心知肚明。”白澤說道,“雖然事出突然,可其中原委,我也能大概推出。怪罪之意,斷然沒有。”
“呵呵,後生可畏。”
戴詠
德笑道:“以你的器量,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你才不過加冠之歲。”
“演武場之舉,我也的確魯莽了些。”
白澤說道:“長老會那邊,不會給戴長老惹來什麼麻煩吧?”
“不必擔心。”戴詠德說道,“你做得很好。七峰要想在那場浩劫之後站穩跟腳,就必須拿出真本事來。既然是博弈,總是逃不過用拳頭講道理。”
“那就好。”白澤說道。
“明日一早,你往天柱峰走一趟吧。”戴詠德止步,看向身旁的年輕修士,“去祖師祠堂燒炷香。”
“只我一人?”白澤詫異道。
“我陪你去。”戴詠德說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掌門真人。”
“掌門真人?”白澤神色凝重,“掌門師叔已經出關了?”
“沒有。”戴詠德說道,“演武場上,你祭煉七星時,我收到了掌門真人的傳音。”
“恕我直言。”白澤謹慎道,“如今我並未正式接任坐忘峰首座,去祖師祠堂燒香,不妥吧?”
“你小子,心思太多也未必是什麼好事。”戴詠德笑道,拍了拍白澤的肩膀,“掌門真人讓你去你就去,顧及許多做什麼?莫不是擔心忘歸會對你心生齟齬?”
“大師兄光明磊落,我怎會如此想?”白澤笑道,“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自會往天柱峰走一趟。”
“好。”戴詠德說道,“進香之後,便去四極秘境吧。左右還有三天時間,去裏面看看,或許能解開你
心裏的一些疑惑。”
白澤凝眸,說道:“三天時間,未免太短了些吧?”
“這你無需擔心。”戴詠德說道,“我會以四時術法改變秘境時間。雖做不到‘山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這般,可給你爭取點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白澤駭然道:“戴長老的神通已煉到了如此程度?”
“怎麼,我不過是丟了條胳膊,看起來很沒用嗎?”戴詠德笑道。
“如此神通,戴長老要付出何種代價?”白澤鄭重問道。
“四極秘境當中,有我的代償之法。”戴詠德說道,“你不必擔心,只管進去便是。”
白澤深深地看了戴詠德一眼,說道:“長老這般着急,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不是我急。”戴詠德笑道,伸手指了指天,“是上面急。”
白澤瞬間明白了戴詠德意思。
又是純陽子。
這位掌門師叔,這是要做什麼?
迫不及待地想要遴選接班人嗎?
沒道理啊。
雲忘歸又不是什麼庸碌無能之輩。
戴詠德離開坐忘峰,揚長而去。
白澤左右不解純陽子此舉究竟何意,索性不再去想,或許明日往天柱峰一走,便有分曉。
那劍客取出陳陽交給他的玉簡,神識一掃,心神互印,將玉簡內容與化身共享。
隨後,白澤又以撒豆成兵之法,將手中靈識灑落,只見那些靈石頓時紛紛化作假人,對白澤恭敬稽首。
“且去將山水居修建起來。”
白澤吩咐道。
眾假人得令一
齊離去。
白澤回到別築小院,院落只他一人居住,趙信、鱷侃他們都是獨棟。
昨日之事,到底讓白澤寒心。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山上之人,面對強權,也難以免俗。
只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雲忘歸等人在酒桌上都沒有對他提及此事。
六峰首座能接替各峰峰主之為,暫掌也好,接任也罷,都不會是簡單之輩。
即便有一兩人不懂其中兇險,面對長老會的傾軋,七峰也該同氣連枝,不會不懂唇亡齒寒的道理。
也難怪道門箴言,總說“赤子之心”難得。
很多時候,路走着走着,就會忘記初心,隨波逐流。
白澤推開房門,月色入戶。
那劍客拔劍,解除封印,將余幼薇從白鯨當中放出。
如今她和林蕭的境地差不太遠。
一身修為盡數被攫取,根基尚在,可也與凡人無異,法力全無。
北境凜冬苦寒,余幼薇身披大氅,可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白澤凝眸,從古戒當中取出那枚海螺,將之遞給余幼薇。
那女子眼尾被凍得微微發紅,卻是沒有直接接過那枚海螺,輕聲道:“她沒告訴你,這海螺是她的本命物嗎?”
她。
白澤眯起雙眼,說道:“化神分身,彼此之間,相互獨立嗎?”
余幼薇搖了搖頭,說道:“是,也不是。”
“拿着吧。”
白澤將海螺丟給余幼薇,那女子慌忙接住,神色染上一絲惱怒。
可海螺入手,那種極致冰寒的感覺
卻是迅速退去。
“我們之間的情意也好,算計也罷,既然因果加之在她身上,我也沒興趣要你的命。”白澤說道,走了過去,卻是讓余幼薇本能地退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