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年前
時間過了許久,方寸總算睜開了眼睛。
這種有史以來最為疲憊的感覺,讓方寸渾身酸痛。
“我是誰?”
“我在哪?”
周圍是一片雪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還有白色的人。。。。。。
是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場景有些熟悉,似乎出現過。
確切的說,應該是曾經經歷過。
“醒了?”護士看了一眼儀器,又將呼吸機重新按在了方寸的臉上。
“好好休息,暫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脫離生命危險?”方寸有些懵。
這什麼跟什麼?
做個夢差點死掉?
這也得有人信吧?
但方寸不知道,有時候做夢是真的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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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原先的平行空間。
“寸?醒醒?”老魏搖了搖還躺在床上的方寸。
但此時方寸的靈魂,早就在夢中被一隻鳳的神火燒成了灰燼。
說不準連灰燼都沒留下。
“寸?”老魏終於察覺到了異樣。
“靠,你特么別嚇我?”老魏連忙上了床,拿手在方寸的鼻子下一放,然後閃電般的縮了回去。
“死人啦!”老魏如同破銅鑼一般的嗓音傳的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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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方寸只能安靜的躺在床上,不斷的接受來自護士的各種檢查和藥物治療。
只是這些護士和醫生都有些奇怪,這都五月份了,按理說應該很熱了。
但這些護士和醫生都穿着厚實的防護服,臉上也戴着厚厚的口罩。
這種場景,似曾相識。
“各位觀眾,晚上好!今天是3月11日,星期三,農曆二月十八。歡迎收看今天的新聞聯播。。。。。。”
“3月11日?”方寸牽了牽嘴角。
這會怎麼說也得五月底了吧?
你告訴我說今天是3月11號?
扯淡也不是這麼扯的吧?
等等?3月11號?
“方寸!”護士突然打斷了方寸的思緒。
“在呢!怎麼了?”這時候的方寸早就摘下了呼吸機,自由的用嘴呼吸。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恭喜你!”護士看上去有些開心。
“哦,挺好!”方寸有些心不在焉。
自己好像,似乎,應該是。。。。。
特么的,問問不就知道了?
“護士,請問一下,今年是哪一年?”方寸直接開口,倒是把小護士嚇的夠嗆。
不是新關病毒么?怎麼還能讓人失憶的嗎?連哪一年都不知道了?
這不應該啊?
難道是醫療事故?
用藥用大了?
不對啊?
都是根據每個個體的身體狀況用藥的呀?
難道是特殊個體?
完了完了,要是被院長知道了,指不定又要發飆。。。。。。
“那啥?”護士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是忘了今年是哪一年嗎?”
“什麼忘不忘的,我就是想確認一下今年是哪一年!”方寸有些窩火,我有像是忘了今年是哪一年的人嗎?
“2020年!”小護士瞬間又放下心來,但轉念又有些氣結,“什麼態度么!”
“還真特么是2020年啊。。。。。。”
方寸已經完全記起來了。
這一年,新關病毒肆虐神州大地,但在舉國上下和所有醫護人員的努力下,新關被扼殺在了萌芽狀態。
當時的自己很不幸的感染了新關病毒。
但即便如此,自己還是有驚無險的康復了。
而現在,確切的說是。。。。。。
方寸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現在的心情。
穿越?重生?
做為堅定的無神論者,方寸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重生到四年前的自己身上。
那我到底是誰?
方寸?
我還是原來的我嗎?
我應該還是原來的我,只不過多了四年的記憶!
好吧,這會的自己還只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
高二!
還好,暫時沒高考的壓力。
只不過高三那非人的日子還得再來一次,方寸就有點頭疼。
不過高考對於現在的方寸來說,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了。
很多高中知識點,方寸其實大部分都還記得。
就算記不得的,只要稍微再挖一挖,腦子裏那些。。。。。
腦子好像還是原來的那個腦子吧?
唉,算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怎麼說也多出來四年的記憶呢,總不至於混的比之前還差!
但有一點,決不會再考清華了!
一想起老魏那幾個“醜惡”的嘴臉,方寸就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再考清華,也絕不會再進歷史系了!哼!
。。。。。。
在病床上被按了近半個月的方寸被放出醫院的時候,當真是恍如隔世。
坐監一般的感覺又來了一次,但總比沒命的好。
那種荒誕的夢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才是真正值得慶幸的事。
在醫院接受治療的這一段時間,方寸左思右想,總算想明白自己是因為那個夢才會重生到四年前的自己身上。
那隻鳳,我記住你了!
而就在方寸自說自話的當兒,醫院門口停着的一輛帕薩特的窗突然搖了下來。
“兒子!”大背頭,墨鏡,高鼻樑,身上還穿着一件灰色的風衣。
“爸!”方寸很是順口,畢竟才四年時間,沒有太大的隔閡。
坐上了帕薩特,直接把行李往後座一丟。
“臭小子!”大背頭使勁的拍了拍方寸的肩膀,“這又不是我的車!”
“是不是四爹又借你車去浪去了?”方寸沒好氣的癟嘴。
“沒大沒小,什麼浪不浪的!”方寸他爹在他們那一輩排行老大,也趁着改革開放的春風,大賺了一筆。
再加上方寸口中的四爹是他們那一輩當中年紀最小的,也就比方寸大了六歲。
年輕人么,總是喜歡新鮮玩意,方寸他爹也確實有些經濟基礎,座駕也確實比這輛帕薩特強上好幾個檔次,所以這個四爹就經常和老爹換車開。
反正話呢,說的是冠冕堂皇。
說要是找不到媳婦怎麼怎麼滴,而自己的老爹還就吃這一套。
這也難怪方寸一直叫四爹的時候隔應的荒了。
更不用說尊不尊重了。
“不和你說這個,我想吃大餐!”方寸直接提要求。
“吃你個大頭鬼!”老爹沒好氣的一個五花栗子就直接砸在了方寸頭上,“不知道現在還禁止吃飯店嗎?”
“哦。。。。。。”方寸無奈的聳肩,又揉了揉被自家老爹砸的有些疼的腦袋,“我媽呢?怎麼沒來接我?”
“你媽他現在,唉,不說也罷,不說也罷!”老爹一臉的生無可戀。
“爸,你啥時候學會咬文嚼字了?”方寸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臭小子!”老爹又作勢欲打,被方寸靈活的閃過。
“開車!好好開車!”方寸默默的繫上了安全帶。
“你媽現在啥也不幹,就光顧着那個什麼什麼。。。。。。”老爹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回家自己問你媽去吧!我估摸着你已經知道了呢,看來那些事還是沒報道出來!”
“什麼跟什麼啊?”方寸莫名其妙的直接放倒了座椅,“爸,我眯一會,到家了叫我!”
“嗯!”老爹應了一聲,嘴角流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
白髮人送黑髮人,終歸是老爹心裏的梗。
如今自己的兒子平安回來,做爹的,哪有不開心的道理?
“起來了,到家了!”老爹輕輕的拍了拍方寸的胸口。
“哦。。。。。。”
迷迷糊糊的拿起後座的包,方寸揉了揉眼睛,跟着自家老爹下了車。
城區郊外,別墅。
方寸抬頭看了看依舊熟悉的三層小洋樓,感慨了一番就釋然了。
自己終歸還是那個自己也就足夠了。
“媽,我回來了!”方寸直接把行李甩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媽?”方寸有些奇怪。
“你媽估計又在那啥了,你自己上去看看吧,就在我們那個房間!”老爹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方寸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什麼跟什麼啊?搞的神秘兮兮的?
但好奇心驅使着方寸直接摸到了自家老爹的房門口。
門沒有關,只是虛掩。
方寸輕輕的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