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矛盾
“那等你回來再說！”方寸沖卓正光咧嘴一笑。
“就沖你這句話，我怎麼著也得活着回來！”卓正光也是笑了。
這次去做活體實驗，卓正光不知道面對的將會是什麼。
抗體具有毒性的事，卓正光暫時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而且，變異人也不是什麼百毒不侵。
更何況是異獸身上的抗體，那所具備的毒性，卓正光更是無法想像。
但是，卓正光必須得走這一趟。
無論是出於對自己，還是對變異人的未來，卓正光都必須得去。
卸磨殺驢的事，卓正光認為並不是危言聳聽。
變異人，普通人。
兩者之間總歸是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
一方面，變異人的強大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的範疇。變異人最終會不會反噬，誰也不敢保證。
另一方面，普通人在地球上終歸還是佔據了大多數。
而正是這大多數，也確實不會輕易的讓變異人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一個力量已經徹底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的變異人，再獲得權力的話，普通人終歸是不會放心的。
統治於被統治，奴役於被奴役。
現在還有外來的物種能同仇敵愾，但以後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這句話方寸很理解，也非常的認同。
爭權奪勢，變異人於普通人。
最終結果會是如何，方寸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走了！”卓正光笑着拍了拍方寸。
“等你回來啊！”方寸也是笑了。
對於卓正光，方寸現在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如果真要說，方寸覺得卓正光是個好人。
就是這麼簡單。
他應該也屬於上位者，但有的時候確實沒有任何上位者的氣質。
用一句前世比較流行的話來說就是接地氣。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有的時候依然會雷厲風行，殺伐果決。
為的，只是能完成自己的職責。
用卓正光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不想讓任何人失望！但沒得選的時候，我只能保證讓大部分人不失望！
但這一次，卓正光卻選擇了不讓一個人失望。
方寸暫時很難理解。
但從卓正光的角度來說，失望不失望，並不是那麼簡簡單單的加減法。
卓正光能在這個年紀做到元首的秘書，想的肯定是要比方寸更加透徹。
但這些事，卓正光不能擺明車馬的和方寸講清楚，這些東西，還是得靠方寸自己去領悟。
“年輕真好！”卓正光出了國保局的大門，又回頭看了一眼，也是感慨萬千。
。。。。。。
“卓部長走了？”肖峰其實一直都在地下基地，但沒有來打擾兩人的對話。
“走了！”方寸點頭，“你是不是告我狀了？”
“啊？”肖峰現在其實看到方寸也有些心虛。
這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聽，肖峰甚至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掛了名的站長。
“你心虛了！”方寸的臉上滿是我就知道的表情。
“那個，嘿！”肖峰一臉苦笑。這個卓部長，真的是。。。。。
“肖站長，其實你真的用不着這樣的！”方寸看着略顯尷尬的肖峰，心中升起一種別樣的情緒來，“我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方寸覺得，肖峰和卓正光其實是一路人。
想的太多，反而錯失了很多本該有的美好。
成人的世界，怎麼就會有如此多的彎彎繞繞？
方寸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簡簡單單的，難道不好嗎？
“。。。。。。”
“行了，我知道了！”肖峰收起了臉上的表情，“跟你說個事，剛才東津那邊打來電話，說是有一頭極強的海洋異獸登陸了，他們那邊的變異人拿它沒轍，你去一趟吧？”
“嗯！”方寸點頭，“那我就走一趟！”
“注意安全！”肖峰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方寸擺手，房間中就只剩下一道殘影。
“這傢伙？”肖峰眉頭緊了緊，“實力又增強了？”
對於現在的方寸來說，廝殺，到處救火，已經成了常態。
短短的一天多時間，就已經有至少兩手之數的海洋異獸成了方寸手下的亡魂。
但即便如此，綿延近兩千公里的海岸線依舊是顧此失彼。
高手太少，成了現在人類的軟肋。
太平洋上的某個島國，據說已經完全陷落。
和大陸隔海相望的灣島也是徹底淪為了廢墟。
至於其他的一些國家，大部分也只能是被動的防禦，甚至還爆發了大規模的遊行示威。
所有的一切，都並沒有因為一兩個人而出現任何好轉的跡象。
原本繁華的東津，此時基本已淪為了廢墟。
現在的防線，已經後撤到了距海岸線近二十公里的位置。
原本高樓林立的東津，如今早已是斷壁殘桓的人間煉獄。
數不清的海洋異獸在廢墟之間來回穿梭，吞噬着遺留下來的異獸屍體。
“好多！”方寸眉頭緊鎖。
這是方寸這兩天來第四次出現在東津的戰場上。
“是方宗師！”
“太好了，是方宗師來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方寸已經在東津防線的軍人和變異人當中留下了宗師的美名。
“你們說的那頭異獸呢？”方寸落地。
“那就是！”其中一個戰士，看上去也就和方寸同年。
方寸順着戰士所指的方向，眼神也瞬間凌厲起來。
這是一頭赤鱬！
也就是平時人們常說的儒艮，美人魚的原型！
但現在，赤鱬已經完全不似儒艮的憨態可掬。
鋸齒獠牙，雙眼通紅，而且原本的鰭肢也已經不再是魚鰭的模樣。
身體也已經徹底的巨大化，原本體長也不過三四米的儒艮，如今已是十多米長的巨獸。
此時的赤鱬，根本就是毫無顧忌的吞噬着入眼的所有異獸屍體。
方寸雖然不知道這些異獸為何要吞噬同類的屍體，但這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讓兄弟們都離着遠一些！”方寸看了一眼已經聞聲趕來的軍隊負責人。
“好！”軍隊負責人點了點頭，開始讓所有人將防線外擴。
方寸點了點頭，身體也時間彈射而出，直衝向這頭赤鱬。
而赤鱬也總算是感受到了一絲不安，滿是獠牙的巨口發出一陣類似嬰兒啼哭的叫聲。
“轟！”方寸的身體如同炮彈一般，直接轟擊在了赤鱬的身體上。
方寸很清楚，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想要殺死這些異獸，只能是擊碎他們的臟器，才有可能擊殺。
而頭顱這種地方，頭蓋骨的防禦力實在太強，就連卓正光也無法正面破開這些異獸的防禦。
赤鱬在方寸的轟擊下，直接轟然倒下。
但赤鱬很快就重新爬了起來。
雙眼已經徹底充滿鮮血的赤鱬發出尖銳的嘶吼，讓方寸一陣心煩氣躁。
“去死！”方寸從廢墟中抽出一條五六米長的鋼筋，而後掄圓。
鋼筋伴隨着破空聲，正中赤鱬的後背。
而一條血紅色的印子迅速的出現在了赤鱬的背上。
但方寸手裏的鋼筋也由於韌性由余，剛性不足的原因，瞬間就彎成了一個半圓。
“大爺的，真不經用！”方寸粗暴的把手中的鋼筋往旁邊一扔。
“哐當”一聲，鋼筋瞬間斷成了好幾截。
“。。。。。。”方寸無語的瞄了一眼已經成為廢鐵的武器，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赤鱬似乎也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根本就不是不是眼前這個如同螻蟻一般大小的人。
“嚶嚶嚶”赤鱬發出了一聲嘶鳴，突然調轉了腦袋，迅速的往海洋方向奔逃。
而方寸皺了皺眉，沒有追擊。
越靠近海岸，異獸也就越多。
這頭赤鱬，不過是仗着自己皮糙肉厚，來前線吞噬其他異獸的屍體。
一旦方寸陷入到無窮無盡的異獸群當中，搞不好小命就丟在這裏了。
而隨着赤鱬的落荒而逃，防禦線上也爆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