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氣、勢、意
兩人在石林中一直逃到深夜，見屠顛眾人沒有追來，才停下腳步，靠在了一塊巨石上休息。
黑暗之中，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休息了片刻，夏若水站起身來揮動游龍在地上切了個大坑，再隨手將身後的巨石砍下一塊，刻上了趙老二字。
將馬夫的屍體放進大坑，推滿泥土，巨石做的墓碑放置在大坑之上，埋好了馬夫，夏若水才立於墓碑之前開口而語，眼中儘是決然之色。
“趙老，且走好，我會為你報仇的。”
……
大秦帝國，北面與北冥國接壤，東面與夏王朝臨近，而離大秦最遠的便是紫雲和蒼龍兩國，從夏若水出發啟程昭陽開始，秦淮和秦涭兩人差不多也回到了大秦的國都泰安。
泰安皇城內，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和秦淮坐在金榻上，老者雙手搭在秦淮背後。
秦淮身上冒出裊裊白煙，彷彿是在將秦淮體內的某種東西驅逐出去，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白煙消去。
老者將雙手放開，說道:“你體內的劍意已經被清除乾淨。”
秦淮感受到體內已經沒了那道亂竄的劍意，感謝道:“謝過秦翟老祖。”
老者名秦翟，是當今大秦有數的天道五境強者之一，其年齡比秦淮大了個七八十歲，這聲老祖叫得也是應該。
秦翟捏着下巴的白鬍子，若有所思道:“說起來也是怪異，這般劍意不似夏王朝皇族的風影劍意，也不似夏王朝吳瑕劍池的無暇劍意，更不似蒼龍國的天龍劍意，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未曾見過這麼奇特的劍意。”
秦淮沉聲道:“是落霞劍意。”
秦淮從金榻上起身，來到大廳中央手舞足蹈的給秦翟老祖講述那天落霞出現的場景。
天邊的霞,染紅了雲,像是火燒雲.那霞,沒有太陽那耀眼的光芒；沒有杜鵑花一般的美麗；也沒有絲綢一般的絢麗,但看過去卻格外奪目!
秦翟大嘆，“妙啊，這般劍意，難怪能傷到你，那人境界一定極為高深。”
秦翟老祖心想秦淮已經接受了大秦皇室的傳承，步入四境中期的秦淮加上二重勁的太虛指，便是那在蒼龍國的雛龍榜中也是有着一席之位，能夠用出落霞劍意傷秦淮的人境界一定比秦淮還強。
秦淮搖頭，凝重道:“那人境界四境不到，三境巔峰。”
“三境巔峰，就能擁有劍意？想必那人手中應當是有一把很厲害的武器。”秦翟一愣，再是一驚，最後覺得理所當然道。
劍意作為高階意境，即便是四境的強者都無法領悟，更何況三境的人，唯一能夠解釋的便是那人擁有着一把承載着劍意的武器，而能夠承載劍意的武器至少也得是列入夏王朝器榜上的有名之器。
秦淮還是搖頭，說出了讓秦翟大驚失色的話，“那人用的僅是一把木劍。”
“你莫豁老子！”秦翟聽秦淮說出是把木劍，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直接從金榻上跳起，大秦方言從口出爆出。
秦淮明白秦翟老祖的意思是你莫騙我，嚴肅道:“我怎麼會騙老祖您呢。”
秦翟見秦淮所言非假，面色凝重，思來想去，喃喃道:“三境巔峰，劍意，天底下何時出這麼一位人物？莫非是滄瀾學府的人？”
三境巔峰就能夠擁有劍意的人，想必只有那神秘至極的滄瀾學府才有可能出現這等人物，所以秦翟只能往那滄瀾學府想去。
聽到滄瀾學府，秦淮似乎想到了什麼，道:“老祖，這事的確和滄瀾學府有關。”
秦淮說出錦盒之事，並且說出齊剩就是奔錦盒而來。
“既然和滄瀾學府有關，那人極可能就是滄瀾學府的弟子。”秦翟根據情況猜測，覺得齊剩應當是滄瀾學府的弟子，“對了，現在那個錦盒在哪？”
“那個錦盒現在正在淮兒手中。”秦淮從懷中取出錦盒。
“給我瞅瞅。”
秦淮剛準備將錦盒交給秦翟老祖，只感覺一陣微風吹過，眨眼之間手中錦盒就消失不見，出現在了秦翟手中。
秦翟看着那個錦盒，滄瀾兩個大字映入眼中，錦盒上特有的花紋引起了他的注意，使秦翟陷入回憶之中。
“沒錯，是滄瀾之物！”秦翟認出了錦盒上的花紋，因為這道花紋和大秦帝國史書中所記載的一模一樣！
確認了錦盒的確是滄瀾學府的東西，秦翟迫不及待的想打開錦盒。
“咦？”
秦翟扳動錦盒，卻發現錦盒之上有元神封印存在。
“老祖，這個錦盒有元神……”見秦翟在扳動錦盒，秦淮還未道出錦盒佈置有元神封印，就被一股力量鎮住，說不出話來。
一股浩瀚無垠的氣息從秦翟體內散發而出，秦翟的雙眼之中似有大海一般深邃而蔚藍的光芒發出，將錦盒包裹而住。
秦淮還在驚訝於秦翟老祖強大的元神之時，秦翟此時卻如當初的陸澤一樣進入到了元神迷宮當中，險些迷失。
“好強大的元神封印。”秦翟將元神從錦盒中抽離，驚訝道。
“老祖，如何？”秦淮想知道結果。
“以我四境巔峰的元神也打不開這錦盒，滄瀾學府的東西果然不一般吶。”秦翟無奈的搖了頭，道，“但是我確定，這錦盒之中一定是了不起的寶貝，不然不會以如此強大的元神封印住！”
見秦翟老祖如此確定錦盒之中是件寶貝，秦淮提議道：“老祖既然你都打不開，要不要去請人幫忙。”
“請人幫忙？請誰？”秦翟作為五境之人，在這五國之中也算是踏足巔峰之列，他解決不了的事情其他人也不一定能夠解決。
秦淮笑道：“紫雲國，守一宗。”
聽到秦淮提到紫雲國守一宗，秦翟的思緒飄忽不定，似乎想起了什麼陳年往事一般，“莫非要去請那個婦人不是？”
秦淮不知道老祖口中所言的婦人是誰，但是論元神修為守一宗的確稱得上是五國最強沒有之一。
秦翟在大廳走來走去，似乎一直在猶豫，饒着大廳走了幾圈才停住，自語道：“我才不想去請那個婆娘，啰嗦得很。”
看老祖的樣子，似乎不想去請守一宗的人幫忙，秦淮又開口道:“那老祖不如去請北冥國北冥一族來幫忙如何？“
“不如何。”秦翟直接拒絕，提起北冥國似乎有點來氣，煩躁道，“當年我們大秦打到北冥國，將北冥打下了一半，最後被滄瀾學府的人制止了，現在和北冥關係不好，不請。”
“這……”秦淮也知道確有此事，只是這件事都已經過去兩三百年了，沒想到到現在也沒化解。
“求人不如求己，我自會想辦法打開。”
說完這句話，秦翟拿着錦盒消失在了大廳之中，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
巨石林中，夏若水和齊剩兩人沒有繼續趕路，兩人和屠顛一戰皆被屠顛的刀勢所重傷，只是在林中，生起了篝火，圍着篝火坐地休息。
在火光的照耀下，齊剩才發現夏若水臉色蒼白，眼神中血絲漫布，盡顯疲倦之意。
齊剩第一次主動說話，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夏若水欲言又止，她現在狀態雖然和屠顛的刀勢有關，但更多是因為那一劍落霞。
夏若水一直以為齊剩也是被屠顛刀勢所傷，無法揮劍，直到自己貼身上前，握住齊剩顫抖的手才發現，其中承載着一股強大的劍意，便是那落霞。
落霞使出，將夏若水的體力還有元神抽得一乾二淨，夏若水此刻才恢復了一些體力，只是元神是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只是你為何會有如此強大的劍意？”夏若水終於還是將心中疑問說出。
用刀劍者，不外乎使用的是氣、勢、意來對敵壓制對手，氣在這三者之中最好領悟的，經常作為三境中人的攻擊手段。而勢在氣之上，四境中人能領悟勢者，便已經強過尋常四境強者，以勢壓人，高人一等。至於意，能夠領悟意無一不是能達到五境，或者接近五境的至強者。
而作為三境巔峰便能使出劍意的齊剩，不得不令夏若水引起千般好奇，便是雛龍榜上的人也不一定能夠擁有劍意。
齊剩道:“那道劍意並不完全屬於我。”
“不屬於你，難道能是你借來的不成？”
借？這樣說好像也對，但是也不對，一時間讓齊剩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抬頭望着璀璨的星空想着當初齊孤雲是如何傳授自己落霞的。
夏若水看齊剩似乎並沒有想回道的意思，也不再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隨後也順着齊剩的視線凝望着星空。
星光璀璨，滿天星辰掛在黑夜當中，每一顆星辰似乎隔得很遠又似乎離得很近，感覺很孤獨又很燦爛。
“齊剩，你知道嗎，相傳這些天上的星辰是仙人所化，為我們指引登天的道路，同時也是為了保護我們不受妖魔等侵襲。”夏若水望着星辰，想起小時候那道溫柔的聲音給自己講述着一些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