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手印
長長的亡魂隊伍,排着隊飄進城門,我在一旁干著急。
紙門在幽藍鬼火的舔舐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逐漸化作灰燼。
但是煙霧卻始終不曾凝而不散,反而不斷的充實到那座城門中去,讓原本模糊的城門,越發的高大雄俊,甚至在門口上都能看到有模糊的字跡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逐漸增加的亡魂隊伍終於變的稀少起來,眼看着還有最後兩個亡魂站在橋上,我以為自己終於要熬到頭了。
就在我想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城門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長時間的處在這種壓抑,陰森寂靜的氛圍中,就算是我再膽大,也被嚇的心臟巨震,手腳發麻。
而房東本就驚恐的不行,突然聽到這聲霹靂一般的吼叫,他魂都被嚇沒了,媽呀一聲,連滾帶爬向門外跑去。
驚恐逃竄的房東,什麼都顧不上,將門檻上的那個米碗一腳踢翻,大米瞬間撒了一地,紙橋也從碗上跌落下來。
這紙橋上,可還剩下最後兩個亡魂呢!
他把紙橋踢掉了,也就等於斷了兩個亡魂的道路。前路斷絕,再加上那兩個亡魂也畏懼那吼叫聲,居然身影閃爍間,沒入了周圍的黑暗之中消失了。
我特么怒啊!
這該死的房東可把我坑慘了!
只要他稍微忍耐一下,等到兩個亡魂進入城門,我們把紙橋一抽也就萬事了。可他一跑不要緊,踢翻了紙橋,弄跑了兩個亡魂,只怕這事難以善了啊。
剛才怒吼的,也不知道是哪路鬼神或者鬼差,要是被他鑽出大門,發現我改動大門不說,還弄跑了兩個亡魂,只怕我這十八年的壽命,真要提前了結了。
這尼瑪就是逼着我拚命啊,我強忍恐懼,手指抖動,迅速的挽起了陽五雷決,掌心處扣着一把米,猛然向城門撒去。
如同一盆熱水澆在積雪上,那煙霧凝聚的城門,在大米撒上去之後,迅速的消融扭曲起來,化作正常的煙霧,慢慢的飄散。
見到城門開始消散,我這才驚魂甫定,以為躲過一劫。
然而就在我大怒的想要轉身,去找房東問罪之時,不曾想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城門中,突然探出了一隻青蒙蒙的鬼爪,一把抓在了我的左手手臂上。
突如其來的攻擊,嚇的我亡魂直冒,又疼的我嗷嗷直叫。
我用力扯動,想要掙脫,卻發現那手臂抓的極緊,不但掙脫不出來,胳膊差點都被扯斷了。
“他這是要把我拉進陰間嗎?!”
驚恐之下,我也是拼了老命,猛的一咬破舌尖,一口純陽舌尖之血就噴了出去。十八年的童子身,這舌尖血的威力可是不小!
血液噴出之後,手臂、城門,如同幻覺一般,全部消失的一乾二淨,而我也跟着天旋地轉的暈了過去。
渾身冰冷,如墜冰窖,無數鬼手,瘋狂的想要將我拉入陰森的地獄。
我劇烈的掙紮起來,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冰窖,而是身處病房之中。冰冷來自手臂,連帶着全身都冰寒一片。
“哎呀,小師傅,你醒了啊!”一睜開眼,房東的就一臉驚喜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一見到這張臉,我就勃然大怒,“他媽的,老子差點被你害死了,你跑什麼跑!”
房東往後縮了縮沒有說話,尷尬的看向一旁。
這時我才發現,旁邊還有兩人,一個警察,一名醫生。
警察是女警,身材姣好,美貌驚人,只是面帶寒霜,冷的如同我的手臂一般,一副生人勿盡的模樣。
“馬三炮是嗎?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而那醫生則伸手掀開了被角,露出了我的手臂。
“鬼手印?!”
一隻無比清晰,陰慘慘的青黑色手抓印,纏繞在我的手臂上,我不由的驚叫起來。
“你不要緊張,我們已經掃描過了,這只是表皮組織損傷,問題不大。只是你手臂溫度過低,暫時還沒有檢查出原因,希望你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也好方便我們診斷!”醫生安慰道。
表皮組織損傷?神尼瑪表皮組織損傷!
這鬼手印記要是你們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不行,不行,我必須儘快消掉這鬼手印才行!否則那留下印記的陰間存在,不論是哪位,一旦找到我就坑了!
想到這裏,我頓時坐不住了。
只是我剛要起身,那醫生趕緊將我按住,讓我躺下休息,等待檢查結果。
休息個毛線,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這醫院又不是寺院,還能驅鬼不成,這玩意還得靠自己。
“張醫生,我和他單獨談談!”那漂亮的不像話的女警,突然開口說道。
醫生出去后,女警看到房東還畏畏縮縮的站在那裏,本就冷峻的面容,頓時一肅,冷若冰霜的說道:“你也出去!”
“哦,好,好!”房東趕緊一溜煙跑了出去,如同老鼠見到貓一樣。
這房東是有犯罪前科不成,不然為什麼怕這女警,我很好奇。
“你叫馬三炮?能講講你怎麼受傷的嗎?”
那女警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后,拉張椅子坐在我床邊。雖然與我說話的時候,臉色稍霽,但是依舊冰霜滿面。
為什麼會有警察?難道那房東見我暈倒了,就報警了?
其實我現在更想交流的是房東,而不是這個警察。
警察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像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個醫生一樣,難道說是被鬼打的?我擔心被人當做神經病。
“你知不知道搞封建迷信是違法的?”見我不說話,女警又問道。
搞封建迷信?我好像什麼都沒說啊,這女警怎麼就斷定我是搞封建迷信的,這肯定是該死的房東跟她說的。
他媽的,這房東簡直就是個霉星啊,牽扯到他沒有一件好事。
我心中暗罵房東,同時思索該如何回答這女警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殺豬般的慘叫。
緊接着房東撞開房門跑了進來,也不管那女警就在身旁,一把抓住我的手,驚恐的說道:“小師傅,小師傅,不好啦,我,我,我被鬼上身了!”
“臧國鋒!”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女警就英氣勃勃的眉毛一豎,怒喝道,“你再這樣胡鬧,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給抓起來!”
“飛魚,飛魚啊,爸爸真的沒有胡說啊,我真的被鬼上身了啊!我,我剛才見到鬼了啊!”房東,也就是女警口中的臧國鋒極度驚恐。
我一臉獃滯的看着兩人。
爸爸?
我去啊,歹竹出好筍啊,難道說這天生帶有制服誘惑的女警,居然是房東的女兒?!
這可比個鬼上身,更令我震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