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符咒化水
孔子說,敬鬼神而遠之。
別人怎麼理解這句話我不知道,但是在我看來,那就是你要麼敬鬼神,要麼遠離不要接觸,否則就是自罹災殃。
這種事情在我身邊是有先例的。
以前農村的村口樹下,基本都會有一座小房子,裏面坐着土地公。
我二叔年幼時調皮,故意逞能,曾經對着這土地廟撒尿,結果當天夜裏就遭了一場大災。
那天夜裏,我二叔莫名其妙的渾身起了一身的水泡,而且高燒不退,大哭大叫,不斷的說胡話!
我爺爺畢竟是做陰行的,對這些比較敏感,也經驗豐富。
像這種突然發生的怪異的疾病,基本都可以診斷為虛病,也就是鬼神引起的疾病。
我爺爺當即通過問米,也就是類似通靈的方式,查看原因。
一查之下,才知道我二叔闖了大禍。
我爺爺本身就是扎紙匠,家裏材料比較齊備,怒罵我二叔一聲孽畜之後,連夜就帶着一堆的紙錢、金元寶以及各種貢品,到村口的土地廟磕頭賠罪,請求土地公原諒。
雖然我二叔最後保住了一條命,但是卻留下了滿身的疤痕,原本一個聰明精靈的孩子,也變的有些遲鈍和獃滯,雖然不至於傻,但總會還是比其他的孩子慢半拍。
我把這事說給臧飛魚聽,不是要嚇唬她,主要還是希望她能有一點敬畏感。
這天地間的很多存在,你可以不信奉它,但是你也絕對不能隨意的得罪它。
冥冥中有一條規則,這條規則就叫做因果,沾惹了因,那你就必須承受果。
臧飛魚見我說的凝重,別管信不信,不過至少不那麼隨意了。
“那在你開始前,我先問個問題,我想知道,你是打算怎麼處理,把鬼召喚出來嗎?”
能看的出,臧飛魚有期待,也有緊張。
“其實鬼與人一樣,都是需要溝通的。”
“只要不是含冤報仇的,基本上都是可以和解的!”
“所以我們只需要問清那半頭鬼的目的何在,然後滿足他的需求就行了!”
“現在那鬼既然附在了房東大叔的身上,沒有滿足需求,他輕易是不會出來的,待會你就知道了!”
以前遇到鬼附身的事情多了,比房東這個還要厲害的也有。所以簡單的處理一件鬼附身,對我來說壓力並不大。
相對來說,我更想知道,這些鬼魂進入的那個門戶是哪裏,那門戶里抓我的是哪個。
還有,另外一個鬼小孩,跑到哪裏去了。
“那萬一滿足不了呢?”
被我當做苦力的房東,對涉及到他自身安危的事情特別關心,聽到這裏,立即湊了過來。
尼瑪看到房東,我就來氣,不是他逃跑,我又怎麼會被鬼爪抓住啊!現在還要費力氣處理鬼附身。
我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要偷懶,繼續掃地,污穢不潔也是對神靈不恭!”
房東又怒又怕,但是現在偏偏又不敢得罪我,只好憤憤的繼續掃地。
然而污穢不潔四個字,卻突然提醒我一件事。
“呔,你是不是個左撇子?”
房東被我突然大聲說話,嚇了一跳,“是左撇子,怎麼了?”
“算了,沒什麼!”我有些懊惱的揮揮手。
以前跟在爺爺後面,總感覺什麼事情都很容易,現在自己做事了,才知道自己經驗不足,考慮的事情不夠周全。當時如果多問一句,也就不會出這檔子事了。
房東是左撇子,吃喝拉撒用的都是左手,我把符咒寫在他的左手上,沒有避過污穢,自然效果不佳。
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現在再說房東估計又要埋怨我了,我自己心裏有數了之後,就不想再提了。
為了充分壓榨房東的勞動力,我故意磨蹭了一段時間,等到他把房間打掃的差不多了,我這才裝模作樣的表示,準備工作已經完成。
我把房東叫道身邊,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房東的臉色后,發現灰黑之色更濃,眼睛開始上吊,已經露出下面的眼白。
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他的意識就會完全被那半頭鬼控制。
到那時,鬼上身的表現就會更加的明顯,開始說胡話、鬼話等等。
“你是不是冷氣開的太大了,有點冷啊!”停止幹活之後,房東抱着膀子,搓了兩下,身子有些發抖。
剛開始入夏,晚上非常涼爽,我根本就沒有打開空調。
不過這種天,要說冷也是不可能。
房東現在這種感覺,很明天是那鬼魂已經開始作怪了。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房東的身體可能會受到極大的傷害。
趕緊讓臧飛魚搬個凳子過來,讓房東坐在其上,做好準備。
“九柱清香透雲霄,彩雲金閣樂逍遙,弟子馬法揚,恭請北極玄武大帝,降臨子弟法壇!”
待房東坐定不動,我一次捻起九根香,點燃之後三跪九拜,恭請祖師降臨加持。
插上香火,叩拜完畢之後,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毛筆,在漆黑的墨汁中一沾,毛筆帶着飽飽的墨汁,開始在黃表紙上迅速的划動勾勒。
畫完符咒,我手指勾住毛筆的筆桿,朝天一指,念道:“天罡之處有雷霆,便向此處役六丁,三千兵馬隨我行!”
念完之後,毛筆倒翻,以筆尾在符膽,啪啪啪連擊三下,聲奪人心。
放下毛筆,又捻起符咒,在香火上過了一邊,然後直接點燃,燃燒之後灰燼化入了準備好的陰陽水碗之中。
一套動作練過千百遍,動作自然行雲流水,當化入符咒的水碗端到房東面前的時候,他還在發愣,有些不敢相信那是我。
“干,幹嘛?”房東有些發懵。
要不怎麼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呢,專業和包裝絕對很重要。
我之前隨隨便便,房東總感覺我不靠譜。現在我一番動作下來,再加上法壇襯托,房東頓時被鎮住了。
“喝一半,留一半!”我將水碗遞到房東的嘴邊。
“你這水能喝嗎?裏面都是灰!”臧飛魚在一旁嫌棄的說道。
我有些惱怒,扭頭瞪她一眼,之前已經提醒過她,她居然還敢亂說。
“臧飛魚小姐,如果你再胡言亂語,待會施法過程中,要是出現什麼事情,我可不負責任!”我冷冷的說道。
這是我的專業領域,進入這種狀態,那就是神聖的狀態,又豈能胡亂質疑,哪怕是臧飛魚身份特殊,我也不加理會。
至於事後怎樣,那事後再說!
臧飛魚見到我居然敢威脅她,頓時有些不滿,不過還是想起了我之前的交代,終於還是忍住不再說話,但是看向我的目光,卻飽含威脅和審視。
如果事後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想來她是不會放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