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霜
()(悲劇的登錄了好多次才登錄上了,這網咋了呀。各位使勁收藏扔票安撫一下仔仔受傷的心,手指還劃了一道口子的說TT)白衣女子進了雲來客棧,就中挑了個顯眼的位子坐下,其他人只得窩在偏僻的角落裏,躲避那寒威和冷氣。小二哥二蝦倒是個厲害人物,依舊滿臉帶笑,把布塔子順溜溜地往肩上一搭,走到白衣女子跟前,一邊熟手熟腳地倒茶,一邊道:“這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哩?”白衣女子瞟了二蝦一眼,心裏暗暗驚異,這個小二哥竟然不怕自己溢出的凜冽之氣,看來絕非等閑之輩,這客棧,或許是個卧虎藏龍之地。只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這裏有什麼高手與自己又何干?因此白衣女子只是淡淡道:“這裏有什麼拿手小菜?”二蝦明白對方不願多談,倒也言簡意賅起來:“小店的熟牛肉和干鍋手撕包菜倒是不錯的,客官可要嘗嘗?”這兩個菜啊,倒是熟悉得緊。當年救自己的青衣少年不就是很喜歡這兩個菜的么,這裏就有,說不定能遇上他。白衣女子覺着心裏有了盼頭,身上的凜冽之氣竟然漸漸地減弱,不久,就消失不見了。可惜她由於早年的不幸,腸胃很不好,對於肉食的消化能力特別差,最初,就連吃普通的豬肉也要不舒服的,經過老先生調理,方才好了些。儘管如此,她的飲食還是以清淡為主,這也是她頗為瘦削的原因之一。當下白衣女子只點了一小碗瘦肉粥、一個玉米饅頭便了,倒是讓膽顫心驚地暗暗觀察她的老百姓小小地吃驚了一下,剛才見她殺人不眨眼,還以為她跟那些鬍子拉扎的爺們一樣,喜歡大悲救大塊肉呢,想不到飲食竟是這般清淡。月流芳見了也是覺着不尋常。想來要支撐起那麼強大的怨念和極端的恨意,還有隨時流轉的外溢的真氣,光吃那麼一點,怎麼撐得住?想來這個女子定然有着不堪回首的過去,正是那份不幸,造成了她脾胃不好,也正是那份不幸,成了那怨念和恨意的來源。月流芳心裏正在疑惑,卻見着那白衣女子極為小心地往桌子上放了一個東西,當即讓她回憶起一件往事。五年前,她初入江湖,在人販子手裏救出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小女孩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像根豆芽菜,身上滿是任人揉捏打罵的傷痕。月流芳想要將小女孩送回父母手中,卻被告知小女孩父母雙亡,親戚收留之後生出歹心,將她賣給了人販子,人販子想要將她賣入青,她死活不肯,便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後來月流芳將小女孩送到平城,那是她的封地,將小女孩託付給一個可靠的家臣照顧,然後繼續踏上混跡江湖之路——帶上那麼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是不可能的,對於小女孩而言,剛剛受過那麼多苦,再去體驗江湖險惡,也是很殘忍的。因此當時的月流芳認為這個法子算是萬全之策了。當時的月流芳萬萬沒有料到,那個家臣可靠是可靠,只是過於懼內——對於一個來路不明而且長相寒磣的孩子,妻子實在生不出任何好感。因此,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再次被拋棄了——不過那夫婦給了她一些乾糧和財物,着一個僕人將她送給一個沒有孩子的鄉下人養去了,據說那鄉下人對她很好。後來家臣向月流芳稟報這事,月流芳頗有些內疚,但聽到小女孩過得很好,稍感寬慰。至於那個家臣,終究是未可大用,被她找了借口逐走了,再不錄用。事隔多年,月流芳再次見到桌面上的東西,不由得心裏一驚:難道那家臣以好言欺我?不僅月流芳心中一驚,一虹二霞亦然。月流芳十二歲初入江湖的時候,她們是跟隨左右的。那個小女孩的故事,她們也是知道的。白衣女子放在桌上的紫竹笛,跟當年主子送給小女孩的一模一樣!會不會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呢?但是笛身上的流雲新月的紋飾,質樸稚嫩,分明就是主子十歲時的手筆呀!如果這個白衣女子就是當年的小女孩,那麼,那個家臣當年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從她身上的怨念和恨意來看,這些年來分明是過得不好!二霞對這個白衣女子的警惕之心頓時上升到了從所未有的高度,似乎已經把剛才對人家的正面評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那麼強大的怨念,誰能預料不會造成對主子的傷害呢?!雖然主子的武功不弱,還有木系真氣護體,但是萬一對方的怨念爆發出來,主子恐怕性命不保!二霞的手悄然按在腰際,那裏繫着她的長鞭。但一虹將手放在她手背上,用眼神示意不可。一虹的眼神隨即飄向白衣女子,眼神裏面隱隱帶着同情,隨後,她的目光落到了紫竹笛上。二霞的手緩緩地放下了。一虹的意思,她懂。既然白衣女子將紫竹笛珍之重之,想來她心中的怨念和恨意,並非指向主子。白衣女子本來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粥,也許是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起頭一看,見着目光的來源是坐在自己不遠處的三個少女,一個一襲青衣,面容清秀,安然坐着,倒像是凝神細思似的;坐在旁邊的是一個藍衣少女,眼含精光,藍衣少女旁邊,是一個着深藍衣服梳着雙平髻、有着小圓臉的少女,形容最小,卻是觀之可親,眼神里流露的同情,居然沒有讓自己討厭。因為這是三個十分熟悉的模樣啊,雖然時隔五年,模樣都長開了。少了些稚嫩青澀,多了些靈氣敏慧。月流芳三人也覺着白衣女子看過來,正待開口,卻聽見白衣女子道:“三位看上去有些眼熟,可是與無常見過面?”月流芳默默地看了白衣女子一眼,無論如何也不能從這張線條清晰、略顯剛強冷艷的臉上找出當年小女孩的影子,有些悵然,和氣地說道:“在下只是見姑娘的紫竹笛跟故人的有些相像,故此唐突了。還望姑娘海涵。”白衣女子淡然一笑:“想必那位故人在姑娘心中一定十分重要。”說著把紫竹笛攏入袖中,道:“這紫竹笛,是當年顛沛流離之時,一位眉目疏朗的小公子相贈。他說,雖然霽月難逢,終有守得雲開見月明之時;縱使彩雲易散,也有一瞥絢爛雲翳之日。人生不稱意,十常居,不必為當前的艱難苦厄介懷。光景,永遠在路上。”多麼熟悉的話語。這不僅僅是月流芳當年安慰小女孩的話,更是母妃經常教導她的話!不然,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如何能說出這麼一番話!是她無疑了!當年月流芳女扮男裝,救下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今日,她帶着滿身的怨念,進入慶都,到底是為了什麼?是衝著月流芳而來,還是另有目的?月流芳暗運內力,腹語傳音,想要說很多話,卻只傳出了:“安安……你可安好?”當年,白衣女子告訴月流芳,她叫做趙安安。但是,當年的趙安安已經長大了,她也用腹語傳音,道:“多謝當年救命之恩。今日之後,再無趙安安,活在世上的,是赤劍凝霜的白無常——白霜!”說罷,飄然而去。眾人只見得衣袂翩躚,白影一晃,人就不見了。趙安安,趙安安!月流芳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安安這次來慶都,是為了他?!倘若如此,他就是沒有得罪皇帝,也要死於安安之手!因為他很可能就是安安一切不幸生活的根源!月流芳立馬施展輕功,往華文坊而去。那裏是文官居住之地。一虹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二霞倒是靈透的,也跟着去了。一虹不甘落後,也去了。餘下眾人,像是看戲似的,平白的見着幾個女子不見了,大覺靈異,心想今日可能不宜出行,應該查查黃曆方好。加之雲來客棧的鎮棧之寶十三娘都不在,還是回家比較好啦。因此雲來客棧中之人,很快也就散了。誰也不知道,慶都將會因為趙姓一家,正式拉開驚變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