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深陷深淵裏,果能返世中
“林一學長……我好暈啊……林一學長,我好像等不到你來救我了……”黑暗的空間裏,只有一塊小小的熒光閃耀在少女的臉上。
幽幽的光芒只能照亮黑暗中的一小塊,但那屏幕上的話語卻比這黑暗還要黑暗:
這小妹妹身材真是辣,沒讓哥哥玩一次可惜了。
怎麼還不死啊?該不是作秀吧?不死我就去平台舉報你,把你號封了,騙子。
我還沒見過人死呢?到底是什麼樣的?
一條條冰冷的彈幕飄過,彷彿寒冬里最刺骨的風,帶來了整個世界的惡意,讓江楚楚甚至不敢直視這塊唯一的光明,最終終於失去了意識……
電腦那頭是人是鬼都不清楚,說出來的話也更是令人作嘔,這個慾望的大染缸徹底讓她看到了,久浮於社會安康平靜下的黑暗與貪婪。
“你好,林一,你好像得到了什麼有趣的消息,能不能跟我聊聊呢?”空想家不知不覺的出現在我的身後,走路發出噠噠噠的腳步聲。
手裏拿着熟悉的手杖,我虛着眼,期待着他的下文,同時腦子裏飛速思考,如果青葉看到的是真的,我看到的也是真的,那是否是嫉妒說謊了呢?
“呵,你的想法越來越有趣了。”他嘴角一勾,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不過那小姑娘可能要撐不住了,你覺得在你得到真相之前,她還能活着來見你嗎?林一”
話說罷,人已不見了蹤影,好像從未來過一般,我甚至都不能理解為什麼他要來找我,似乎就像是設計好了一樣,在青葉看到焰火師的一瞬間,他也出現了,這是不是能說明問題?
我的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會不會焰火師和空想家都是真的,而且都是存在的,嫉妒沒有說謊,空想家也沒有說謊的話,只有這一種可能,有兩個空想家……
這想法瞬間讓我的額頭滑下冷汗,如果真的有兩個空想家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並且我記憶中的孤島監獄可能也是真的,或者說如果我真的去殺了余歌或者死在監獄裏,可能……那就會變成現實。
那到底是空想家進入了我的夢境,還是完全不同的人生分支呢?現在的我可以說是完全的理解不能。
我拿出手機,立即給青葉撥了號碼詢問後續的情況,果然,他們沒有抓到焰火師,不過還是最大程度的減小了傷亡,隨後我又看了一眼直播,江楚楚已經暈倒了,這也就說明我的時間,不多了!
該死的!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到底還有哪裏不對勁?為什麼我想不清楚?每次感覺就要抓到線索的時候,大腦就彷彿在阻止我一般。
彷彿那真相是通往地獄的大門,封鎖着惡魔的潘多拉魔盒,一旦觸及,後果不堪設想……每次想到這裏,大腦就會出現斷隙一般。
等等!我知道疑點在哪裏了!那堆紙灰!
靈光一閃,腦子裏突然有了可以驗證剛才疑問的辦法,那堆紙灰在孤島監獄被我用來撒進空想家的眼睛了,並且效果非凡灼傷了他的眼睛。
但如果那只是一場夢,那堆紙灰應該依然存在,並且我還能用到它,如果不在了就說明,那孤單監獄的記憶不是虛假的夢境,而是確確實實的現實。
想到這裏,我朝着自己的辦公桌飛奔而去,想去找那被我放在制服口袋裏的紙灰,這種感覺讓我確信我在靠近真相,而且這是一個能華麗的逆轉的真相。
我快速的跑回了房間,卻什麼都沒找到,賓館的房間被收拾的一乾二淨,不過私密物品卻沒有丟失。
“服務生,我的制服到哪裏去了?”心裏突然泛起一種不詳的預感,這種預感甚至讓我有些想吐。
服務生聞聲而來,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先生,您的制服已經按照您的要求被送去乾洗了,您忘記了嗎?”
服務生很有禮貌的答覆此刻猶如雷鳴般進入我的大腦,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狠狠地看着他:“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的要求?”
他一臉慌張的樣子:“警官先生,您先鬆手,是您留下的便條,上面寫着要求我們幫您清洗制服的。”
哦?什麼便條,我怎麼不知道……大腦陷入了沉思,這件事很久遠了,甚至要推到我被抓到孤島監獄之前,那天早上被特警逮捕……
我想起來了!在我失去意識前,我看見了一個服務生在外面等着,這就很可疑,一般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有服務生會不怕死來執行自己的工作。
這麼說來,一定是他,空想家!
該死,連着一步他都算到了嗎,我越來越感到我的無力,如果把這一場遊戲比作棋局,我和空想家都是棋手的話。
那我就只是個三流的棋手,走一步看一步,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而空想家則是高手,他可以看清三到五步棋局的變化,甚至連我在想什麼都猜到了……
這怎麼可能贏啊……
我打發走了服務生,緩緩的回到了房間,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我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的時間了,距離江楚楚的72小時還有不到48小時的時間,我迷迷糊糊的來到警隊,卻發現大家都在忙碌些什麼。
沒有一個人像我一樣,似乎很悠閑的睡了一大覺,奇怪,我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會這麼累,這麼想着還打了個哈欠。
正巧被白嵐看見了,我擦着眼淚模糊中看見他對着我揮了揮手,示意我來他的辦公室一趟,我一臉疑惑的走了進去。
一進屋子,氣氛就感覺出來不對了,白嵐很嚴肅的看着我,又從桌子裏摸出了一張單據,上面寫着白嵐批准林一與犯人嫉妒見面。
“你昨天到底幹了什麼?和嫉妒說了什麼?還有你和青葉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紫色的眸子閃着狡猾的精光與懷疑的眼神。
我不知道該怎麼答覆他,故作輕鬆的把手放在了腦後,一臉悠閑的說道:“嫉妒說,空想家就是……”
我還沒說完,嗓子就已經不能發出聲音了,眼前也變得越來越黑,這種該死的感覺就如同上一次我和江楚楚抱怨時無意間說出真相一般,我知道,是我違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