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神魔大戰71

“這世間真的有輪迴嗎？還是說我們的世界是虛擬的，我一直重複着相同的經歷，來來回回，反反覆復，即便是生死，也永遠無法逃脫這個怪圈？我驀然回首的剎那，恍若隔世，感覺之前發生過的一切，都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事情……”

白銀將軍沒有停止追問，他隱約感覺，只有寄托在他腦海里的那個惡靈，才有可能解決他心中的疑問。

“輪迴？沒有輪迴，只剩往日的舊景與昔日的人影，我們是生活在某個時間節點的生靈，永遠也跳脫不出這個時間節點……”

傲慢帝王終是開口，他曾無限接近界王領域，見過世界的盡頭，模擬過宇宙的起源，但他不會告訴白銀將軍所謂的真相。

“時間節點？”白銀將軍沉默，不明何意。

傲慢君王打開了心靈的雙向通道，讓他進入自己的感知世界去參悟。

白銀將軍幻化出的靈被入了一個陌生的通道，宛如進入了宇宙虛空，周圍的光亮如億萬星河，他上下起伏，隨處漂泊。

“你還能記得兩年前的今天，嗎？”傲慢君主的聲音從遙遠的四極八荒傳來：“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當時的感受又如何？”

“這……”白銀將軍語塞，他根本回憶不起來。

“那我們不提那天，現在的你對於過去，印象最深的是哪一件事情？以至於你至今都難以釋懷，仿若昨日？那種感受你還能感受到嗎？”

傲慢帝王在引導白銀將軍回憶往昔的崢嶸歲月，讓他尋找過往的影子，看看能否輕易的感知到當時的感受。

“我能記起舊事，但當時的感受很模糊了，只能用痛苦和憤恨去形容……”

白銀將軍回想起來的，是羽王死去的那天，四大將軍只有他逃過一劫，活了下來。

“你對於過去的感知，是通過現在的你去感受，你永遠無法理解逝去的自己，現在的你看過去的你，就如同第三者看着自己，明明是你，卻又不是你！”

傲慢帝王的話如同擎天驚雷，震耳欲聾，點破了夢中的白銀將軍。

“您是說……過去的我不再是我了嗎？……還是說，現在的我不是我？”

白銀將軍的靈魂感到驚顫，發出的聲音卻無比鎮靜，有種刀刺向心頭，仍面不改色的……惶恐，他自身都矛盾了，感知分裂了出了無數個自我。

“即便你能模糊的追憶起部分往事，可你感受不到當時的感受……那些舊事就如同你夜晚做夢一樣，你醒來后完全不記得夢中的感受，即便你能想起夢中的畫面，可過去如夢魘般逝去，你握不住時間……”

傲慢帝王幫助白銀將軍把分散的靈歸攏，重新聚到了一起，在他腦海中揉捏出了一個白銀將軍。

看着驚魂未定的白銀將軍，傲慢帝王搖了搖頭，他是個話嘮，說著說著，還是沒能忍住，忍不住透露出了宇宙的終極奧秘：“過去的你和現在的你處在不同的時間節點上……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時間，也根本沒有所謂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這些時間節點同時發生，未來的你死了，不會影響到現在的你，現在的你死了，也不會影響到未來的你……”

這就是宇宙的終極，從開始到結束，一切都已經註定好了。

貫穿始末的那條時間線，承載了所有的一切。

所以暴怒君主等人才會說他們是活在某個時間節點的生靈，研究起點和終點沒有意義，他們是一段過往，一段記憶，一個念想，是活在時間節點的一個過程。

傲慢帝王又說道：“時間並不存在，因為我們本身就是時間的產物，我們活着，時間就死了。”

“額，恕我愚鈍，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你不用明白，因為時間本就不存在，我以時間這種說法向你解釋，本身就是錯的……可我也只能以此向你解釋，否則你根本不會懂！”

傲慢帝王的語氣有些傲嬌，夾雜着些許輕蔑，白銀將軍有點後悔問這個問題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難堪么。

“你總該知道點線面之間的關係吧？”

“知道。”

“拿這條縱貫始末的時間線來說的話，我們就是生活在上面的點，因為我們生活在某個時間節點處，對吧？”

“嗯，你之前就是這麼說的。”

“那麼好，假設你就是平面上的一點，你在時間線上存在的全部節點連在一起，才能成為一條線，由無數的時間線才能組成一個面……”

“我大概懂了你是什麼意思了，你是說我這個點永遠也無法理解那條線，更無法理解這個面，聽起來就像降維打擊那樣怪怪的……”白銀將軍忍不住說道。

“你怎樣去理解都可以，意思對了，說法是否正確，有誰會在意呢？這又不是考試……當某一天，你能做到連接這條時間線，與自己溝通，與所有的自己感同身受，那時候你就能明悟己身，看見真我，從而進入到面的世界中去……其實，你本就是面。”

傲慢帝王最後嘆息道：“這些我本不該告訴你，等我離開你的身體以後，我會抹去你的部分記憶。”

“別啊！”白銀將軍愣了，他好不容易知曉了一點淺薄的道理，感覺自己推開了通往世界的大門，卻突然有人從後面走了過來，給自己的頭套上了大麻袋。

“朝聞道夕可死已……你應該慶幸，你聽到的不是真的……”

傲慢帝王神色冷冽，威懾眾生，他的瞳孔發出一道模糊的黃光，擊散了白銀將軍的靈，令其回歸了本體。

白銀將軍並沒有因為跟傲慢帝王在腦海中交談止步，反而在此期間飛的更快了，他渾身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黃光，外面出現了一個光圈，帶動世間所有的光亮追隨他一起前行。

他行走的途中，天地間罕見的出現了兩個太陽。

一輪紅日朝着東方，日暮東山，緩緩墜落大荒。

一輪朝陽朝向西方，旭日西行，徐徐絳皓駁色。

在兩者之間，大地迅速暗淡，黑夜降臨，如淵如凜，漆黑縱橫。

二者離開以後，夜幕從中間的區域迅速向著東西方無限延伸，直到吞併了紅日，淹沒了大荒，追上了白銀將軍，黑夜如深淵巨口，吃掉了整個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