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準備葯浴
夜明城亦步亦趨的追在她的背後，卻被無情的門板給隔絕在外頭。
他伸手用力拍了拍門，語氣悲涼的開口：“傾兒，你可知道這麼多年，我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嗎？”
門板后的木婆婆淚如雨下，她如何不知道，曾經不止一次，她偷偷的跑下山，打聽他的情況。
他醫術精湛，深的當朝皇帝的信任，而他的兒子，也在他的一首培養之下，成為鬼才神醫。
她很欣慰，唯獨心酸的是夜明城始終是孤身一人。
曾經有一位官家千金為了他而求皇上去賜婚，他寧願頂着抗旨不遵的罪名，也沒有答應。
她很想問問他為什麼？
然而，她終究能做到的是將自己的死訊傳給他！
希望，他能放下執念，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哪成想，他竟是如此執着，依舊選擇孤獨終老。
木婆婆幾乎咬破了唇瓣，她又喜又憂，喜的是，他終究心裏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憂的是，她已經在爹娘墳前立下誓言，此生絕不會再跟他一起！
她強撐着一口氣開口：“夜明城，在你的心裏我已經死了，這一次相見你就當大夢一場吧！”
外面久久才傳來他倔強的聲音：“傾兒，你不肯見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絕不含糊！”
她心中大駭，猛然將房門打開，憤怒質問：“你死了，隨風怎麼辦？誰能再把他給救活？”
夜明城旋即開口：“你就算是為了隨風，去看看他好嗎？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娘親還在世上，他肯定會很開心！”
木婆婆眼底閃過劇烈掙扎，她太想去見兒子了。
她艱難的挪動腳步，面無表情的開口：“夜明城，你跟隨我來！”
兩人見了內室，就看到一塵不染的桌子上供着不少牌位。
木婆婆淚眼婆娑的呢喃：“爹，娘，不孝女把夜明城給帶來了，讓他給你們磕頭！”
他旋即跪在地上，虔誠的磕了頭道：“傾兒已經死過一會，她跟我離開，也不算違背誓言，你們在天之靈好好看着，我這輩子若是再讓她受半點的委屈，天打雷劈！”
“你不許這麼說！”木婆婆手忙腳亂的上前去捂住他的嘴。
夜明城無奈嘆息：“你終究還是放不下我，傾兒，你何苦這般再折磨自己？我們已經老了，還能有幾年好活？”
木婆婆整個人僵住，是啊，她已經孤苦伶仃半輩子了，有親不能認，她的苦誰又能知道？
她面色複雜的看向李家眾人的牌位，重重的磕頭道：“不孝女李傾，拜別父母！”
兩人磕頭之後，她這才收拾了些衣物跟着夜明城離開。
兩人來到寺廟，果然紀雲舒和凌景月還在等着他們。
木婆婆是有些害羞的，她看到紀雲舒的時候，很有些不自在。
她卻直接開口：“木婆婆，你來的正好，趕緊教導夜御醫給我配藥吧？用多少分量，還是需要你來拿捏！”
木婆婆極為感激，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完全化解了她的尷尬。
眾人回去攝政王府，夜明城就開始湊齊五毒。
木婆婆親自在旁邊看着，把控分量，再精心熬制出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來。
凌景月依舊是有些不放心，他擰了擰眉心，竟是直接端着碗喝下去一口。
“王爺，你怎麼能沒病喝葯呢？”兩人皆是面色大變。
凌景月固執說道：“我跟舒兒夫妻同體，她但凡有個好歹，我也不會獨活！”
夜明城着急的直跺腳：“哎呀，你還真是被一個情字弄昏了頭，這可是五毒水啊，有病的人喝下去是良藥，沒病的人喝下去，是劇毒啊！”
木婆婆也滿臉的緊張，連忙上前催促他：“你趕緊先吐出來些，我再給你寫一張藥方，將剩下的餘毒逼出來，快點！”
不容他分說，木婆婆就拖着他走了。
許久之後，他才面色蒼白的走回來，啞聲道：“夜御醫，把給舒兒的葯交給我吧？”
他親自端了葯，快步來到紀雲舒的面前。
她安靜的坐在軟榻上，那張秀美的小臉帶着些許期待，讓凌景月看了很是心疼。
萬一，她的眼睛恢復不了，她會不會很失望呢？
凌景月不敢想，他將翻騰的思緒狠狠壓下，溫聲道：“舒兒，葯來了，我餵給你喝！”
紀雲舒點了點頭，片刻之後，眉心卻緊緊的擰在一起，她迅速抓了他的手腕，驚聲詢問：“你中毒了？”
凌景月驚得一咳嗽，險些吐出血來。
他急忙擦了擦嘴唇道：“沒有，我就是想着要幫你試藥而已！”
紀雲舒哭笑不得，他這不是找死嗎？竟然敢喝五毒水？
他用湯匙攪了攪湯藥道：“你不用擔心，木婆婆給我催過吐了，還剩餘一點毒素殘餘，等你給我調理！”
紀雲舒心頭泛起酸澀，她如何看不出，他這是要陪着她啊。
“傻子！”她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凌景月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點頭附和：“舒兒說的對，在你的面前我寧願做個傻子！”
他將苦澀的葯湯一勺一勺餵給紀雲舒，眼底深處是毫不掩飾的擔心。
她真的會沒事嗎？明明剛剛他喝了一口，就渾身痛的幾乎承受不住！
待喂完湯藥，凌景月就毫不猶豫的將她用力抱緊在懷中。
“舒兒，我陪着你，永遠在你的身邊！”
紀雲舒額頭上流出冷汗，她死死咬緊唇瓣，承受着五毒水對身體的侵襲。
一雙眼睛也像是被火燒了那般，痛的幾乎要睜不開。
她顫聲呢喃：“凌景月，如果我挺不過這一關，求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凌景月幾乎渾身都跟着顫抖起來，他滿目悲傷的開口：“沒了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舒兒，你不能丟下我，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眼看着她的氣息越來越弱，凌景月再不敢遲疑，連忙抱着她去尋夜明城。
夜明城給她診了脈之後，凝聲提醒：“這是喝下五毒水之後的正常反應，她需要憑藉著意志力熬過這一關，誰也幫不了她的！”
凌景月心疼不已，他多希望此刻受痛苦折磨的是自己。
木婆婆不忍心看到他這般痛苦的模樣，只得說道：“我已經為她準備了葯浴，你將她放到裏頭去，她承受的痛苦會減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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