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品茶論天下
次日醒來是已近午時,拓跋惠也沒讓人去叫醒她。
言宏穿戴整齊從屋裏出來,才發覺門口一直站有人,
“北山公子,主子在等着您用膳呢”,那小廝低着頭恭恭敬敬地說道,言宏應了一聲便由着那小廝引路。
仍舊是昨天的房間,言宏進來時,看到飯桌已擺好,拓跋惠似乎在等她,很不好意思,
“皇兄,宏兒失禮了,一覺睡到現在、、、、”,言宏裝作很慚愧的模樣,不達面上仍掛着淡淡的笑意,現在她已經想明白了,人家是大魏皇上,手下能人無數,自己的這點小才哪能入得了他的眼!。不過言宏也清楚,自古以來,皇上就是孤家寡人一個,身邊的權臣謀士,個個機關算盡。估計那天,看她敢“以身涉險”為他出頭,他一時有些感動,再加上自己的性情的確不招人厭,在金陵,思育大哥他們也都很喜歡他。她想,這個孤苦寂寞的皇上也許跟思育大哥一樣,當他是個可愛的小子,這才心血來潮和自己稱兄道弟的。不這這正好,趁着這份好感,她才可能早一天找到自己的母親。等時間久了,皇上的新鮮勁過了,感覺自己不過如此,到那時她正好也該離開了。
想明白這些,言宏心裏舒坦多了,所以言談舉止又恢復了以往的洒脫。
果然,拓跋惠很開心,
“嗯,沒什麼,昨兒你也是太過睏乏,這會兒怎麼樣了?”,
“當然是神清氣爽,非常好了”,言宏拍了拍胸脯,爽快地笑了,她本就是活潑之人,飄逸洒脫的本性一旦放開,俊秀的臉龐越發顯得神采紛揚。拓跋惠心中一顫,心想男人的笑容也能這麼動人?
“你母親畫像畫好了嗎?”,拓跋惠輕咳了一聲,問道,
“已經畫好了”,
“那好,皇兄馬上安排孟達他們去找尋”,拓跋惠溫和地說道,
“謝謝您了,皇兄、、、、、”,這會兒言宏是真的激動,萍水相逢的,這個皇上對自己真不賴啊,
“跟皇兄客氣什麼,不過以前你叫朕‘冷麵大哥’,聽着也不錯的”,
拓跋惠居然開起了玩笑,言宏見拓跋惠如此有興緻,也不想壞了他的心情,頓然她也起了童心,
“那皇兄喜歡聽什麼我便叫您什麼吧”,說著四下瞅了瞅沒人,便向拓跋惠傾了傾身子,小說叫道,
“冷麵大哥、、、”
拓跋惠哈哈大笑,見珠簾外保山正向這邊瞧着,便道,
“保山,傳膳吧”。
言宏便恭敬地立在一邊,
“怎麼不坐,立在那幹嘛”,拓跋惠道,言宏這才笑着坐下,在這方面,言宏是很有分寸的,鄭家曾輝煌一時,鄭國公鄭淵也曾權傾朝野,可就是這樣,他也一直告誡家人,君就是君臣就是臣,這一點一定要謹記,對君一定要恭敬,不可失禮。
午膳很豐盛,不光是肉,還有幾盤素材,具體是什麼菜言宏也叫不出名子,反正顏色的綠的。當然這些綠色的菜都被言宏吃了,拓跋惠還是喜歡吃肉,這是長期的生活習慣。
今兒用膳時,拓跋惠的話很少,當然言宏從小受到的訓誡就是食不言。所以兩個人默默地坐在那,優雅地用着午膳。
、、、
用過午膳,小憩了一會,拓跋惠便帶言宏來到後花園。涼亭下,下人們早已沖好了茶。
此時晴空萬里,微風徐徐,院內,亭台樓榭,鮮花綠草,言宏有點恍惚,彷彿仍置身金陵城中。
拓跋惠深知漢的禮節,親手給言宏捧了杯茶,言宏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該說什麼,
“不接皇兄的茶?”,拓跋惠看她傻愣愣的樣子,甚覺可愛,
“這是給我的?”,言宏慌亂地接住了,很是受寵若驚,
“不好意思,皇兄,小弟以為剛才您是在捧茶示天,以此明志呢!”,言宏笑道,
“有這樣的說法?”,拓跋惠疑惑地問道
“我是亂說的,以為這是你們這的習俗呢”,言宏調皮地笑了笑,可是那翹唇貝齒、、、還真是像女人,又一想,怎麼可能,金陵七公了,他當然是男子了,拓跋惠搖了搖頭,摒棄了這種雜念,
“言宏,你這一路走來,從南到北,尤其是到了魏國之地,有何感觸?”,拓跋惠問道,言宏抬眼看了看拓跋惠,一時不知道要不要說實話,
“有什麼直說,恕你無罪”,拓跋惠補充道,言宏點了點頭,總算放心了,
“南朝,雖朝廷昏庸,但老百姓生活穩定,沒有戰爭困擾,因此,處處是綠油油的良田。豫州之北,雖然大多是漢人,可人心惶惶,到處都是荒地”,
拓跋惠不由得眉頭緊皺,這個問題他早就知道,可是鮮卑貴族不樂於種地。戰事結束后,按鮮卑慣例,大片的田地都分封給了他們。可是良田都變成了牧場,朝廷也發現了這種弊端。無人種地,糧食大量減少,且戰事不斷,打仗靠的就是糧草啊。所以朝廷也開始讓鮮卑貴族把土地租給漢人。可是鮮卑人習慣了搶劫掠奪,漢人沒有安全感,租種的效果不太好。
這次博州的農民叛亂就是如此,農民呵護了小半年的麥田,被一群鮮卑公子哥看中,選為賽馬場。農民生活無望,在一個叫陸天明的帶領下,起軍造反,當地漢人一呼百應。
“鮮卑人不會種田,可是祖宗慣例,一起打下了江山,就得一起分享,他們永遠是貴族,這是承諾”,拓跋惠無奈地說,
“這也好辦,胡漢分治!”
“分治?”,拓跋惠似乎有點不解,
“是啊,鮮卑舊部,全部加官進爵,朝廷有錢,養着他們就行了,茫茫漠北大草原,隨便他們放馬去吧,而南方,全部把土地收回,分給農民去種,然後徵收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