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石壁上的影像再度加快了速度,藍忘機目不轉睛地盯着石壁,捕捉到了幾個畫面。藍曦臣見弟弟好像有些羞澀,詢問道:“忘機?”“兄長,無事”藍曦臣雖疑惑但弟弟執意不說,也不好再問。藍忘機的心劇烈的跳動着,在那幾幅畫面中,他看到了一幅他與魏無羨在冷泉共浴的畫面。難道他與魏無羨已經......不,一定是他多思了。
影像漸緩
【[藍啟仁從清河返回姑蘇后,並未讓魏無羨再次滾到藏書閣去抄藍氏家訓,只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痛罵了一頓。除去引經據典的內容,簡化一番,意思大概就是從未見過如此頑劣不堪、厚顏無恥之人,請滾,快點滾,滾得越遠越好。不要靠近其他學子,更不要再去玷污他的得意門生藍忘機。
……
魏無羨道:“公的?奇也怪哉。”他捉起耳朵提起來看了看,確認道:“果然是公的。公的就公的,我剛才話都沒說完,你這麼嚴厲幹什麼?你想到什麼了?說起來這兩隻是我捉的,我都沒注意他們是雄是雌,你竟然……”藍忘機終於把他從藏書閣上掀了下去。一關窗,把顫動的簇簇玉蘭花枝和魏無羨的笑聲,都關在了窗外。]】
藍啟仁即怒又嘆,怒其頑劣,招惹他的得意門生,擾了雲深不知處的清靜;嘆其不求上進,天資絕佳卻不肯刻苦修鍊,白白浪費了天賦。青蘅君明白弟弟的心意,安撫道:“啟仁,魏公子這般便很好。隨心而為,俠義之風,雲深不知處的規矩不該束縛着他。”藍啟仁嘆息,道:“罷了,多謝兄長指點。”
【[雲深不知處內,有一堵長長的漏窗牆。每隔七步,牆上便有一面精緻的鏤空雕花窗。雕花面面不同,有高山撫琴,有御劍凌空,有斬殺妖獸。藍啟仁講解,這漏窗牆上每一面漏窗,都刻的是姑蘇藍氏一位先人的生平事迹。而其中最古老、也最著名的四面漏窗,講述的正是藍氏立家先祖藍安的生平四景。
……
江澄目光一凝,魏無羨怒不可遏,飛身撲上,提拳便打。金子軒雖然早有防備他會發難,卻沒料到他發難如此迅速,話音未落就殺到,挨了一拳,麻了半邊臉,一語不發,當即還手。]】
金子軒的神色頗為尷尬,不僅在那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他當初也說過類似的話,被江晚吟聽到,二人打了一架,他與江姑娘的婚約也因此解除。
江晚吟冷哼一聲,瞥了一眼金子軒,暗道:果然,還是揍輕了。江厭離目光有些黯淡,當時阿澄和金公子打架的原因,阿爹他們沒有說明,但她聽外人說起過,心中委屈又難過,卻也不是放不下。如今當面再聽,心中還是有些漣漪,但也已經不足以掀起大風浪來了。虞紫鳶的臉色難看,也想起了當初阿澄回來被她逼問出來的事情,狠狠的看着金子軒,左手慢慢的轉動着那枚紫色的指環。
金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兒子,尷尬的朝江家的人笑了笑道:“小兒無禮,莫怪莫怪。”江楓眠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但還是擺了擺手道:“已經過去了”
【[這一架打得驚動了兩大世家。江楓眠和金光善當天就從雲夢和蘭陵趕來了姑蘇。
……
魏無羨這句話不過隨口說說,他心中情緒卻十分複雜。他心知肚明,這並不是假話。江楓眠從來不曾因為他的任何事而一日之內飛赴其他家族。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大事還是小事。從來沒有。
……
於是,當天晚上,魏無羨就收拾了東西,和江楓眠一起滾回雲夢了。]】
虞紫鳶見江楓眠當日便為了魏無羨趕去了雲深不知處,勃然大怒。當初阿澄與金子軒打架也未見江楓眠去的如此之快,在另一個世界竟在意那個女人的兒子至此,可恨,太可恨了。虞紫鳶惡狠狠的瞪着石壁上那張開朗的笑容,恨不得一鞭子抽死他。江晚吟苦笑着低下了頭,果然,阿爹從來都不喜歡他。江厭離握住弟弟的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以這種方式來安慰弟弟。
【蓮花塢
夜
虞紫鳶坐在涼亭中,心中怒極,魏嬰這個死小子,明知道蘭陵金氏與雲夢江氏會是姻親,竟然和子軒打架,而且還在姑蘇藍氏打架,真是丟盡了江家的臉。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回過頭,見到來人,道:“你怎麼來了?”江楓眠看着虞紫鳶明顯有些陰沉的神色,想到白日裏她當著門生弟子面前說的話,嘆了口氣道:“我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我此去姑蘇,見到了金宗主,關於阿離和子軒的婚事,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解除婚約。”
“好好的,為什麼要解除婚約”
“三娘子,你聽我說...”
“是不是魏嬰那個死小子,我就知道,他走到哪都是個禍害”
“三娘子,你又來了”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他這次打掉了阿離的婚事,下次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事來,呵,不過也沒什麼,反正萬事都有你這個宗主替他擺平呢”
言罷,虞紫鳶拂袖而去,亭內,江楓眠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孟瑤也看了許多這位魏公子的幼年之事,着實是佩服其的心性,面對虞紫鳶如此的態度,竟還能保持這般樂觀的心態。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就是不知這位魏公子是真不在意,還是只是在裝傻啊。
聶懷桑仔細的觀察着孟瑤,這是他第一次見這個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在提醒着他多多注意這個人,這個人很危險。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孟瑤轉過頭,二人對視,相視一笑。兩人的眸中皆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是個對手。
後續魏無羨日常的畫面閃過的很快,直到那次岐山清談盛會:
【[大會為期七天,七日裏每日的餘興項目都不一樣。其中有一日,是比射箭。
射箭比賽還未開始之前,魏無羨一個人在不夜天城裏晃蕩。晃着晃着,穿過一片小花園,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弓弦震顫之聲。
……
他身旁的人群之中,方才那名白衣少年也站在裏面,左看右看,鼓足了勁兒才舉起手。可他舉得太低了,也不像旁人那樣叫嚷自己的名字,推推搡搡了一陣,一旁才有人注意到他,稀奇道:“瓊林?你也想參賽?”
……
他揚聲道:“誰說他沒拿過弓?他拿過的,而且射得很好!”
……
魏無羨一本正經地對溫瓊林道:“我現在就要去比賽了。你待會兒可以看看場上我怎麼射的……”]】
溫寧激動的看着石壁上的魏無羨,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誇獎他,並且舉薦他。他笑的很開心,謝謝你,魏公子。溫情觀弟弟神色就知道阿寧恐怕把那個魏無羨放在心上了,這番知遇之恩,對於阿寧來說太珍貴了。但是溫情想的更多,清談會後就是事情的開始了,在另一個世界裏,阿寧真的沒有參與進去嗎?不會,就算之前沒有,在血洗蓮花塢一事上,他也一定去了。再假設阿寧把魏無羨帶到她眼前,她會任其自生自滅嗎?也不會,醫者仁心。溫情嘆了口氣,摸了摸弟弟頭,暗道:多思無益,看下去就知道了。
【[魏無羨隨眼一掃,只見身旁有個面若敷粉、冷若冰霜的俊俏少年郎,身穿正紅圓領袍衫,系九環帶,袖子收得很窄。這本是此次岐山百家清談會小輩們的統一禮服,被他穿得格外好看,三分文雅,三分英氣,剩下的四分全是俊美,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
魏無羨見這少年有點眼熟,想了一會兒,一拍大腿,興高采烈招呼他:“咦,這不是忘機兄嗎?”
……
聞言,藍忘機不假思索舉手去扶。可那抹額分明佩得端端正正,他一回頭,目光不善地投向魏無羨,後者早哈哈笑着轉去了雲夢江氏的入口。]】
藍啟仁氣急,這個魏無羨又來戲弄他的得意門生。藍忘機卻有些失落,他沒有錯過魏無羨在喚他前的思索,他,不記得他了嗎?果然,他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入場正式開始比賽之後,不斷有世家子弟因錯手射中普通紙人而退場。魏無羨一箭一個,射得很慢,卻例無虛發,箭筒里的箭不到一會兒便去掉了十七八支。忽然,有什麼東西飄到了他臉上,搔得魏無羨臉頰痒痒的,他回頭一看,原來不知不覺間,藍忘機已到走了他附近,背對着他,正在向一隻紙人拉弓。
……
他說動手就動手,一把抓住了在自己眼前飄來飄去的抹額尾帶。可壞就壞在,他這個人手忒賤,以前拉雲夢那邊小姑娘的辮子拉慣了,手上一抓到絲狀物就想扯一扯,這次也扯了扯。誰知,這條抹額本來就微微歪斜,有些鬆動,被他一拉,便從藍忘機額上滑落了。
……
魏無羨攤手道:“我說他抹額歪了,第一遍是騙他的,可第二遍是真的。他不相信,還生氣。我不是故意拉掉他抹額的,你說他為什麼那麼氣憤?連比賽都不參加了。”]】
空間內安靜了一瞬,藍啟仁怒極攻心,若非空間加持,他恐怕早已暈了過去。“忘機”藍曦臣見弟弟臉色發黑,連忙安慰起了弟弟“這...魏公子只是不小心,他並不知道抹額的含義,無須在意...”藍忘機攥緊了衣袖,是的,他不知道,他只是覺得好玩。在看到魏嬰扯下他抹額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他氣的原因不是魏無羨扯他抹額,而是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對他只是因為好玩...
藍氏的抹額含義在知曉的人的告知下,火速傳播在空間內。
“嘖,這魏無羨膽子真大”
“可不是,不過啊,這天資是沒得說”
“是啊是啊,你看這射藝大賽一甲就是人家,而那位江少宗主...嘖”
“哼,什麼江少宗主哪還有什麼雲夢江氏了”
“哎,別這麼說啊,說不定人家江小宗主能重建呢”
“哈,那我可得好好等着,一個廢人怎麼重建雲夢江氏”
……
江晚吟從魏無羨得了一甲的打擊中回過神后,便聽到了某些人的言語,氣的雙目通紅,可是有什麼辦法嗎?沒有,更何況類似的話,他這些年聽得也不少了。“阿澄,你就這麼坐在這”“不然呢,阿娘,他們說的沒錯,我就是個廢人”虞紫鳶見兒子頹廢的樣子,心疼的抱住了他,她的兒子,為什麼會遭遇這樣的事啊。江楓眠嘆息,只能死死的攥緊拳頭,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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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世界觀
在雲深不知處,江晚吟與金子軒因其不當的言語打架,驚動了江楓眠與金光善。江楓眠來的遲了些,了解了情況后,與金光善解除了江厭離與金子軒的婚約。虞紫鳶得到婚姻解除的消息,不信江晚吟會打架鬧事,逼問下來才得知金子軒的話,同意解除婚約。江楓眠他們沒有將解除婚約的原因仔細的說給江厭離(我覺得原著應該也沒有,而且虞紫鳶可能也不知道,江楓眠沒說可能是怕虞紫鳶會鬧上金麟台。而虞紫鳶認定了魏嬰的錯,就不可能會向江楓眠與江晚吟求證)江厭離大概猜到了,再加上外人說的,心裏難過,也認同了這個結果。但多年的喜歡讓江厭離做不到完全的放下金子軒。
射藝大賽上,溫寧與四大家族皆沒有交際,沒有參與射日之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