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未知存在
“你要是不信，我們也沒辦法啊。”艾力克兩手一攤說道。
剛才艾力克將他們和雷紋魔狼戰鬥的過程跟詹姆斯說了一遍，但他就是不信。
其實也不能怪詹姆斯，五個初級職業的新手傭兵幹掉了一頭獸將級的魔獸，而且還是以兇猛和敏捷著稱的雷紋魔狼，這個事情說出去換了誰都不會相信。
詹姆斯想了一想，問道：“要不這樣，你們有沒有帶回什麼戰利品，比如狼皮什麼的？”
“有！”利奧拿出一張疊好的狼皮遞給詹姆斯。
詹姆斯接過狼皮順手抖開，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邊上的菲婭和卡琳都皺起眉頭捏住鼻子，不想聞到這個味道。
這是新鮮的魔獸皮毛沒錯，雖然上面的血已經幹了，但是長期在儲物戒中保存，導致味道散發不掉。
詹姆斯仔細端詳着這張狼皮，雖然破損的有點嚴重，但是上面三條雷紋依然清晰可見，的確是獸將級的雷紋魔狼，這個做不了假。
大家都盯着詹姆斯，想知道他能從狼皮上看出什麼？
詹姆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指着狼皮上的傷痕說：“這裏腹部附近有多處穿刺和割裂的痕迹，但是傷口都不深，已經有點自愈的跡象，應該是最先造成的傷害。看大小是冰錐術和風刃術爆炸的結果。
但是有點奇怪，以雷紋魔狼的機敏，就算是偷襲也很難在同一部位造成兩次相似的傷害，所以我推斷是卡琳和艾力克兩人合作施展魔法造成的。”
“這也能看出來？”巴里已經忍不住喊出聲來。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詹姆斯有點得意，繼續說道：“接着是後腿上的這道傷痕，明顯是重劍砍出來的，邊緣光滑整齊，還有微弱的劍氣殘留，你們之中只有巴里這個劍士能做到。”
巴里目瞪口呆地點點頭。
詹姆斯翻過狼皮從背面看了看說道：“腿上的傷很關鍵，讓它暫時失去了行動力，並且向一個側面倒下。
我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在另一個側面有二十多道風刃術造成的割裂傷，以艾力克的魔力水平，應該已經是極限了。
然後背上還有多個被重物砸到的痕迹，還帶着凍傷，估計是冰凍流星之類的魔法，是卡琳施展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詹姆斯說的一點都沒錯，艾力克和卡琳面面相覷，不敢相信。
最後，詹姆斯指着一個傷口說：“這個背上的傷口應該是致命傷，看形狀是一把單手劍造成的，你們之中用單手劍的就只有利奧，所以不用我說了吧？”
簡直神了，詹姆斯不但把造成每個傷痕的原因說的一清二楚，連受傷的前後次序都沒錯。
學生們一齊為他鼓掌。
在一片掌聲中，詹姆斯卻依然皺着眉頭說：“現在我相信這頭雷紋魔狼確實是你們所殺，所有傷痕都能和你們對上，沒有高級職業出手的蹤跡。但是我總覺得奇怪，獸將級的雷紋魔狼不可能這麼弱。”
“我們——用了虛弱藥劑。”利奧實話實說，語氣中還有點慚愧。畢竟又是下藥又是偷襲的，完全不符合騎士精神。
詹姆斯點點頭說：“那就解釋了機敏警覺的雷紋魔狼為什麼會被你們偷襲和為什麼容易受傷。”
“行啊，詹姆斯大叔，分析的滴水不漏，以前是不是做偵探的呀？”卡琳問道。
“哪裏哪裏，我們傭兵工會經常要鑒定各種戰利品，防止有人造假騙取傭金。有的時候還要和世界總商會的保險部門合作確定是否要理賠，防止有人騙保。時間一長，就有點心得。”
詹姆斯很謙虛的回答了卡琳的問題，剛說完突然神情一變，“嘶——”的一聲吸了口涼氣說：“不對啊！”
大家都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哪裏不對。
“巴里，你那一劍是在魔狼和其他人纏鬥時從側後方砍的？”詹姆斯一臉嚴肅地問道。
“是啊。”巴里點點頭。
“那就有問題了。”詹姆斯沉吟道：“你們一開始偷襲成功應該是靠虛弱藥劑使雷紋魔狼喪失了警覺。
但是當它受了傷和你們纏鬥時就不一樣了，傷痛足夠抵消虛弱藥劑對它神志上的侵蝕。所以即使巴里是從側後方發起攻擊也很難命中如此關鍵的部位。”
巴里撇撇嘴，正要反駁，詹姆斯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我這麼說不是沒有根據，你們看它被巴里砍中的後腿和被艾力克的風刃術擊中的部位，是在兩個不同的側面。
一般來說，受傷后都會往另一邊倒下，這樣可以避免壓迫到傷口。所以正常情況下，艾力克的風刃術擊中的部位和它的腿傷應該在同一側，現在正好相反。”
說到這裏，詹姆斯眼中精光一閃。
“我推測，在巴里出手的一剎那，這頭雷紋魔狼發現了一個讓它更忌憚的存在，導致它分心了。然後受傷時，那個存在依然在用氣機鎖定着它，使它不得不有所防備，進而倒向另一個方向。”
“真的假的？”菲婭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管是誰，知道曾經在自己戰鬥時邊上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敵人虎視眈眈，都會後怕不已。
詹姆斯沒回答菲婭的問題，繼續推測：“這個未知的存在非常強大，強大到雷紋魔狼在激烈的戰鬥中依然要全神貫注地防備它。甚至雷紋魔狼可能覺得跟你們戰鬥還有輸有贏，要是那個存在出手的話它必死無疑，所以它才如此緊張。”
一時間，其他人都說不出話來，被詹姆斯徹底唬住了。
好半晌，卡琳才諾諾的問出一句：“據您判斷，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這句話問出了大家的心聲，在場的每個人都想知道答案。
詹姆斯捏着下巴想了一會兒說：“我一開始的猜測是你們冰龍之息傭兵團的前輩高手，擔心你們有什麼不測，所以躲起來暗中照顧。”
“不對！”艾力克搖搖頭，否定了這個說法，“如果是我們傭兵團前輩的話，為了讓我們得到歷練，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出手的。
要是提前出手，就相當於幫我們作弊，這樣對我們沒有好處。而且我們的整個戰鬥過程還算是順利，都沒受什麼傷，巴里也是在雷紋魔狼倒下之後的反擊中才受了點輕傷。”
艾力克顯然已經全盤接受了詹姆斯的想法，順着他的思路也開始思考起來。
其實艾力克也沒說實話，他最大的判斷依據是整個傭兵團的前輩只有他們的三個導師。
雪莉導師雖然經常指點他們的訓練，但是自己從不出手；妮妮導師只負責接委託，其他什麼都不管；瑟萊斯廷導師是個藥劑師，和“高手”這個詞就更不沾邊了。
“嗯，我後來想想也覺得不對，如果那個存在是人的話，雷紋魔狼不至於怕成這樣。”詹姆斯非常贊同艾力克的說法，隨即提出了一個新的思路。
“另外，我覺得雷紋魔狼倒下的方向，所代表的不僅僅是對那個未知存在的防備，還可能帶着一些敬畏的意思在裏面。”
“你的意思是？”艾力克似乎大受啟發，眼睛一亮。
“魔獸！一隻更強大的魔獸，血統比雷紋魔狼更高貴，實力至少是獸王級。”詹姆斯說出了他心中的答案。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着詹姆斯，艾力克、卡琳和利奧都在想，那到底是只什麼魔獸？這是人之常情。
當然人總是有例外的，比如菲婭和巴里。
菲婭搖了搖卡琳問道：“卡琳姐姐，你說我們是不是搶了那隻魔獸的食物？它會不會記恨我們？要是以後來找我們怎麼辦？”
“呃——我想應該不會吧”卡琳被菲婭的奇葩問題打斷了思路，有點無奈。
“我就想問一句，那隻雷紋魔狼算不算是我們殺的？”還是巴里最直接，注重結果。
“算，當然算。”詹姆斯很肯定的回答巴里，然後笑着說：“其實前面說的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沒有什麼真憑實據，大家聽過就算了，哈哈！”
“嗨，你不早說，害的我們瞎操心。”巴里還埋怨起了詹姆斯。
“呃——”詹姆斯也不知道如何接話，只能轉移話題，“你們今天是來交付委託的吧？行了，我看過狼皮，算是已經確認過了，等委託人付款后我會把錢轉到你們傭兵團的賬上。”
對於冰龍之息傭兵團的業務，詹姆斯一直很爽快。
“今天我們除了是來交付委託之外，還要來接一個委託。”談到正事，馬上把艾力克他們從剛才的思考中拉了回來。
畢竟有沒有那隻魔獸還是件虛無縹緲的事情，當然是正事要緊。
“哦？”詹姆斯覺得有點奇怪，問道：“你們以前的委託不都是一個叫妮妮的小姑娘來接的嗎？”
聽到詹姆斯說“一個叫妮妮的小姑娘”時，學生們都有點想笑，但是都強忍住了。
大家的心裏都在想：妮妮導師才不是什麼小姑娘呢，瑟萊斯廷導師說過她的年齡比我們大多了。學生們曾經猜測過，可能是種族或者混血之類的原因，導致妮妮看上去很小，這個很正常。
雖然學生們心裏都在笑，但是沒有一個人出來解釋，原因是雪莉導師曾經吩咐過他們不要說出去，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嘿嘿，這次我們可以自己選擇一個委託，如果完成的好，以後說不定都可以自己選擇。”巴里很得意的說。
“冰龍之息傭兵團果然是與眾不同啊。”詹姆斯讚歎道。
說完看到大家都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就解釋道：“別的傭兵團收的實習學生哪裏有自己選擇委託的資格？他們都是用來當苦力和炮灰的，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
“嗯，我們傭兵團的導師們對我們都很不錯。”卡琳點點頭道。
她心想，要是讓你知道我們的導師把所有傭金都給我們分了，自己一分不拿，你還不知道要驚訝成什麼樣呢。
其他學生也都紛紛表示贊同，言語間都透露着一些自豪感。
“那你們想選一個怎樣的委託呢？”詹姆斯來了興趣，邊問邊拿起杯子喝水，剛才說了那麼多，早就渴了。
“錢多、怪傻、離家近的唄！”巴里理所當然的回答。
“咳咳——”詹姆斯差點把水噴出來，哪有這麼好的委託，要是有他自己都想去。
“胖子，你別亂說。”菲婭瞪了巴里一眼。
“我哪裏亂說了，難道這不是標準答案嗎？”巴里反駁道。
“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說不定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