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個古墓
不大功夫，幾個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剩下幾個殘兵敗將，其中一人呼嘯一聲，其餘人快速閃避，向後一跳，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掛弓寨的屬下清理戰場，並沒有在其他黑衣人的身上發現同樣的匕首。剛才被抓的那個黑衣人明顯是個帶頭的，當大家在回過頭來尋找他的時候，那人已經不知去向。
他們檢查了躺在地上的幾個黑衣人的屍體，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林汝舟走到衛十一身旁，彎腰拱手道：“這位公子智勇絕倫，老朽有幸遇見，還不知高姓大名？”說完話，他用眼睛看了一下小蠻。等着小蠻幫他介紹一下。
小蠻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位公子姓衛，名諱十一，是洛城腳下飲馬寨人士。與我義父相識，義父很敬佩衛公子的為人，常常誇讚他為抗日英雄、少年才俊！”她在眾人面前，拿出清風道長作招牌，女兒家的心態總不能直直白白地表露出來吧。剛才衛十一開槍打死日本鬼子，連續幾槍都是幫着她來的，小蠻也時常用長劍護着衛十一，兩人的關係可想而知。
聽到“抗日英雄”幾個字，林汝舟又是深深一揖，讚賞地說道：“國家要是多幾個像衛公子這樣的人才，何至於讓日本鬼子猖狂至此？！”
衛十一被對方誇得有點兒飄飄然了，嬉笑着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日本鬼子喪盡天良，人人得而誅之！”
談到清風道長，小蠻說道：“義父和我們一起到來，半路上為了加快速度，一直走在我們前邊，不知道兩位當家的遇到沒有？”
林遠生不客氣地說道：“鷹隼峽這麼大，這麼黑，有可能清風道長進來之後走了另外一條路。和我們錯過了。”
雙方客氣了一番，一起往峽谷深處走去。小蠻護衛着衛十一，簡直成了他的貼身保鏢。
人馬壯大了，火把很多，照得周圍二三十米範圍內一片明亮。林汝舟一臉悲憤，沉痛地說道：“我們一路走來，異常艱險，原來是倭奴在背後搗鬼！”他們每次住宿，都會有兩個兄弟被一刀斃命，還留下一個血手印作紀念。現在想來，一定是那天晚上，他們襲擊日本人。日本人吃了大虧，所以暗地裏派出日本武士對他們進行暗殺，同時以極其陰狠的手段，用血手印在心理上打擊掛弓寨的兄弟們。
龔鬼子想到那天晚上和自己纏綿過的兩個女人，也是被日本鬼子殺死，大罵道：“這幫王八蛋！真是禽獸不如！”
“哥！看來我們那天晚上殺的日本人還不夠多，他娘的居然跟蹤上襲擊我們。下次遇上了，老子一定讓他們血債血償！咱不做賠本的買賣！”林遠生嚷道。
“那可不是！日本鬼子就是欠揍！我們真要是團結起來，狠狠地打掉他的囂張氣焰，他以後就不敢胡鬧了。”衛十一作為抗日英雄，說起話來神氣十足。
衛十一話剛說完，林遠生突然說道：“對呀！哥，大家團結起來一起打鬼子的策略不是已經由洛城警備司令部制定了嗎？咱們不是去洛城參加英雄大會？！怎麼來到了這森恐怖的鷹隼峽？”
經兄弟一問，林汝舟徐徐說道：“二弟，我們當初收到的英雄帖有一明一暗，明的是去洛城警備司令部召開英雄大會，暗的是來這鷹隼峽開會。送帖子的人口頭上專門強調，為了英雄大會的順利召開，此事只能讓山寨中一人知曉，萬不可外露。所以，哥哥一直沒有告訴你。”
林遠生長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以前我勸哥哥不要管他什麼狗熊大會，無非是為了掛弓寨掛弓多年，不想兄弟們再過刀口舔血的日子。現在我們既然和日本鬼子結了仇，咱想收手，人家卻不一定能放過咱！總之是要干一場，不如他娘的和鬼子拼個你死我活！”他語氣堅定、聲音洪亮。
衛十一拉過龔鬼子，因為他手中舉着一個火把，自己手中的火把剛才熄滅后扔掉了。
“十一兄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事情嗎？”龔鬼子轉動着眼珠子說道，“你是抗日英雄，儘管給我說!”
衛十一站立到緊靠石壁的地方，有些尷尬地說道：“幫我照明一下！”他要藉助他手中的火把照明，好在石壁邊上撒一泡尿。小蠻見衛十一往石壁邊兒上靠近，也跟着靠了過來。
龔鬼子一臉壞笑地說道：“十一兄弟好傢夥呀！”
“你指的是哪方面？”衛十一一邊撒尿，一邊說道。
龔鬼子看着他的襠部，淫笑着說道：“都有！都有！”
兩人會心一笑，龔鬼子轉臉看了一眼小蠻，見她面色冰冷，似乎沒有半點兒人間煙火氣。他想不明白，這麼一個冰冷得跟冰塊一樣的女人，是怎麼被衛十一一個二流子給拿下的。他看到了他的命根子搶眼，也看出來他根本不會武功，而小蠻卻是一個不爭的武林高手。
衛十一的面前突然傳出“撲通”一聲悶響，小蠻眼疾手快，手中長劍“刺啦”一聲出鞘，人隨劍走，直逼衛十一面前而來。
一秒鐘，絕對只有一秒鐘的時間，小蠻的劍和她的人，都來到了衛十一的面前，緊緊地護住了他。
龔鬼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在掛弓寨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快的劍。他們掛弓寨的兵器主要是大刀，揮舞大刀需要力量和速度並重，若單以速度而論，比小蠻剛才那一下子錯得遠了。
還有一點，小蠻飛馳到衛十一面前時，衛十一剛撒完尿，褲子還沒有提上。小蠻姑娘卻並不避諱，不是她對他已經司空見慣，而是早就以身心相許，把自己當成了他的人。為了他的安危，她可以毫不顧忌！
龔鬼子注意到小蠻對衛十一的態度，人更是驚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心裏想道：“這個丫頭常年跟着牛鼻子老道士在牛心觀中清修，臉上冷冰冰的，好像清新脫俗，實際上和衛十一恐怕早就私定終身了！可惜！可惜！”他可惜的自然是小蠻姑娘這樣一個美人，比起前幾天晚上在大戶人家屋子內的兩個妓女，好像還遠勝一籌呢！怎麼就落在衛十一一個小痞子手中？！
小蠻眼睛的餘光看到龔鬼子一臉的萎縮，張着嘴巴，嘴中流出口水來，真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她冰冷的眼睛中發出一道冰冷的光，直射得龔鬼子從迷夢中驚醒過來。
他的頭低了下來，眼睛卻看到了更加可怕的一幕——一個洞！確切地說，是在衛十一撒尿的地方，爛開了一個臉盆大小的洞。
“兩位當家的，不好了！衛十一把石壁尿塌了！”龔鬼子本身很是驚奇，衛十一即使傢伙大些，也不能有那麼大的威力吧？他剛才撒尿的地方，確確實實露出了一個洞，剛才“撲通”的聲音，估計就來自那裏。可能也到了該要倒塌的時候，只是缺了衛十一那一泡尿的助力。龔鬼子是什麼人，腦袋瓜子機靈着呢！他這麼一叫，既向兩位老大傳遞了信息，又避免了自己作為電燈泡橫在人家一對璧人面前的尷尬，其中有一個傢伙現在還手提着褲子，沒有來得及穿上。
眾人聽龔鬼子這麼一吼，都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笑得整個山谷中回聲激蕩，猶如群魔亂吼。有幾個好事的，走過來看熱鬧，真的在衛十一面前發現了一個洞口。
此時衛十一已經提上了褲子，端着三八大蓋，槍口正對着黑漆漆的洞口。
林遠生蹲下身子，眼睛往黑洞中看了看，對大家說道：“裏面不會住着鬼吧？！”大家聽他這麼說了，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有膽子小的，看着那個黑黑的洞口，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林汝舟顯得有些氣定神閑，儘管此時他渾身衣衫破爛，頭髮散亂，臉上髒兮兮的，說話卻依然擺着老學究的架子，說道：“裏面可能真住着鬼！”
眾人都膽怯地看着林大當家的，等着林老師給解釋一番。這是老學究們的慣用伎倆，先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情緒調動起來，然後他開始搖頭晃腦地說出緣由來。
“北邙山下處處都有古墓，裏面不是住着鬼？”老學究噘着嘴說道。
大家聽林老師這麼一解釋，心裏很快平靜下來。河洛兒女從小生在北邙山下，長在洛水岸邊，古墓見的太多，早不當回事兒了。
“兩位當家的，前面是漆黑黑的，這洞裏也是漆黑黑的，不如我們去洞裏拜訪一下，看看到底是個什麼鬼？！”龔鬼子心思活泛。如果這下面真是個古墓，怎麼可能沒有點兒值錢的東西？下去轉上一圈兒，順手摸出一件，說不定就是一生的榮華富貴。
“一定不是什麼厲害的鬼，看它住的牆壁就知道了，經不住我們十一兄弟一泡尿的力道！可想而知是個沒什麼本事的鬼！”一個聲音說道。他這麼說的目的。無非是貶低洞中鬼怪的能耐，提高兩位當家的允許大家進去的可能性。
林遠生看了看哥哥，見他點了點頭，便指揮幾個兄弟，腳踹掌劈，不大功夫，洞口已經開闊得有一扇門那麼大了。
“火把！”林遠生命令道。
龔鬼子手裏舉着火把，當前帶路，大家魚貫而入，由鷹隼峽黑糊糊的世界，進入到了另外一個黑糊糊的世界。
大家越往裏面走，越發覺洞裏面深邃得很。彎彎曲曲地走了一會兒，龔鬼子一聲驚呼，嚇得後面的人立馬彎下腰來，用兵器擋在身前。
“這裏有盞燈！”龔鬼子嚷道。說著話，他用手中的火把點燃了那盞掛在洞壁上的油燈。沒走多遠，又是一盞一模一樣的油燈，只是在洞壁的另一側。再往前走，洞壁的左右兩端都掛着油燈，對稱得很勻稱。油燈製作精良，有一個呈跪姿的栩栩如生的宮人雙手捧着。
“這是漢代的東西吧？”衛十一看見油燈和手裏舉着油燈的宮人，雙眼放出光來。他以前在村裡見有人向收古董的販子賣過這種燈盞。交易過後沒多久，那家新蓋了一棟三層小洋樓呢！
林汝舟對古代文化有些研究，看着燈盞說道：“確切地說，更像是東漢的，你看他的神情，是東漢的模樣。西漢時的人還比較質樸，沒有這麼靈泛！”
衛十一心裏對這個老先生有氣，什麼西漢東漢，只要是古墓，有古董算了，真是廢話太多，像極了他初中時的語文老師！